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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腰桿直誰有理的,你帶了這么些年的兵,想必也悟到了?!?/br>顧茂丙點點頭,沒有說話。顧昭看顧茂丙還穩(wěn)得住,便安心了許多,他笑著道:“這其二卻是我的私心了,你娘出來,咱老顧家自由老顧家的規(guī)矩,如今她想回來,我們卻萬萬不能不允!因此,今上是叫她回自己娘家清修,她既出來,總歸也是你生身之母,因此……我便有個想法,這上京,你就暫且不要呆了,你府里那頭不若便叫我?guī)湍愎苤?。我這里的人,倒也不必給你哥哥他們面子,你存幾個不容易,也別……被糟蹋了去。茂丙……你去武康吧,找你五伯伯……一來,把馬場的事情督辦好,二來嘛……”顧昭站了起來,來至案前,指著烏康到絕戶郡這一條線道:“明年起,從烏康至甘州,長洲,遷丁司要修一條道,你過來看……”顧茂丙過去,眼睛順著顧昭比出的一條線看過去,心里便明白了:“叔叔的意思,是命小侄先帶人將這一條路的路況探一探?”顧昭心下大慰,點點頭:“你長大了?!?/br>顧茂丙噗哧一笑,看著小叔叔那張故作老成的臉,無奈的搖頭道:“是,小侄大了,小叔盡管吩咐?!?/br>顧昭無奈,只能自我唾棄的翻翻白眼,又指著地圖一路念過去道:“甘州,長洲這一路多有山地,舊城,荒村……過去這邊也有官道,可惜年久失修,又多年無人踏足,怕是早就破敗。可雖是破敗,今后遷丁卻必然要走那邊,因此,每五十里你要幫我標記出一處有水源的地方,今后我有用處?!?/br>顧茂丙低著頭,用手指比比,點點頭道:“這有何難,以前官道兩邊多有驛站,我去尋舊址勘察一番就是?!?/br>顧昭點點頭:“此事,還需保密,你過幾日怕是要領(lǐng)的是兵部尋流寇的旨意,就當(dāng)你是能者多勞了。那絕戶五郡,雖然名上稱絕戶,但是各地各方,命大幸存的也有幾戶人家,這兩年,你便帶著人,沿著舊官道,將地勘測一下,將有丁戶的地方做個統(tǒng)計……”這叔侄二人在書房談了一上午,眼見得晌午將至,顧昭要留顧茂丙用飯,顧茂丙心里有事,卻是再也吃不下了。于是便推說要整理行裝就此辭別而去。顧昭站在門口,雙手攏在袖子里,發(fā)自內(nèi)心的對這個小侄兒同情,卻又愛莫能助,孝道大于天,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高氏回來之前,將顧茂丙遠遠打發(fā)離開上京這個是非之地。他正心緒煩亂,卻不想,假山那邊有人問他:“想什么呢?”顧昭也不去看人,便笑著還是瞧著前面道:“呦,舍得回來了?”阿潤吃了一憋,臉色漲紅,一甩袖子轉(zhuǎn)身進了屋子.一邊走,一邊道:“我方才聽他們說,有人這幾日每日熬到半宿,也不好好安歇,夜里更是翻來覆去打烙餅,卻不知因何緣由?”顧昭一伸手撩開簾子,很假的恭請這人進門后,語氣尖酸刻薄的譏諷道:“可不是,吃都吃不好,身邊少個人我就睡不得了,想你了唄?!?/br>阿潤猛的止住腳步,顧昭一下撞上他的背,頓時眼淚都酸出來了。捂著鼻子顧昭惱怒道:“哎?干嘛??!想撞死我嗎?”阿潤回身抱住他,有些氣惱的說:“你去聽書就好了,想我作甚?”“嘿!你這人好沒意思,明知道我無辜,卻偏偏跟我生這個閑氣。”阿潤還是抱著顧昭,半天后才低聲道:“我沒發(fā)脾氣,皇后……上吊了?!?/br>顧昭頓時頭皮發(fā)麻,半天后才喃喃的問到:“……她死了?”阿潤搖頭:“沒……”顧昭一軟,險些摔倒,阿潤忙抱緊他,半天后才道:“她留書求我,放過胡氏滿門?!?/br>顧昭也不動,也不勸,這事兒他還真不好插話,私心的來講,皇后,皇后家,皇后的兩位皇子的事情,他是都不想?yún)⑴c進去。兩人相處,都有個底線,就拿阿潤來說,他也從不過問顧昭家里的私事,就像比起顧茂德,他更喜歡顧茂昌襲爵一般,他不相信顧茂德那股子rou勁兒能對他的政治方向把握的清楚。要選助手,他還是愿意用顧茂昌。“那……你這幾日?”顧昭喃喃的問。阿潤無奈嘆息道:“我命人請了皇后的娘白氏進宮……這幾日,便在宮里住。”顧昭點點頭,卻也擔(dān)心,萬一皇后那頭走漏了消息,他害怕阿潤剛穩(wěn)定的天下,如今卻又要亂起來了。“你也不必擔(dān)心,她吊的太狠,如今還不能說話呢。我命人也看的緊……無妨的,只是你在家里,我怕你又受不住脾氣,每日瞎胡鬧……聽書什么……?!?/br>顧昭無奈,只能拍拍他腦袋嘆息,這個沒安全感的孩子喲。上京啟元宮朝華殿內(nèi),一股子nongnong的藥湯味兒在殿內(nèi)盤旋,宮內(nèi)的內(nèi)宦宮女都一個個的如履薄冰,躡手躡腳的在院里行事,生怕一個咳嗽聲兒大了,引來滅頂之災(zāi)。皇后的母親白氏瞅著女兒睡著,便悄悄的來至殿外,坐在一邊宮女抬來的布墊上默默淌淚。這宮殿大的沒邊,卻死了一般的寂靜。幾只燕子來回在屋檐下的鳥巢里銜著蟲兒忙亂,白氏擦擦眼淚,回頭看看身后那富麗堂皇的宮殿,金碧輝煌的顏色卻也蓋不住那一屋子的凄涼。她是真心疼。自己的女兒,她是最清楚的,孩子這是委屈大了啊。她三十上有的她,這孩子一出世,院子里的牡丹花就都開了。那時候是個人就說這孩子是個不凡的。那時候老爺也是喜歡的,便給她起名叫婉卿,當(dāng)時白氏的娘家媽還說呢,卿這個字兒不好,太大了,那時候老爺卻笑道,我胡寂的女兒,自然可以稱為卿卿。白氏傻了一輩子,一直到女兒長大,她才懂了,所謂卿卿卻不是愛稱,老爺他是真的有心思的。卿卿長到八歲,老爺便常給她做小兒打扮,帶她去東宮,那時候先帝與卿卿感情就好,一直以師兄妹相稱。白氏也覺不妥,可她個婦道人家能說什么呢,她眼睜睜的看著先帝娶皇后時女兒哭的肝腸寸斷,又眼睜睜的看著女兒依舊私下跟先帝書信來往,老爺也不許她管,她便不能管。她尋思著,皇帝爺,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呢,名份兒低點也沒什么,就是閨女委屈點。可誰能想到呢,先帝一登基,翻身老爺就把卿卿嫁給今上天承帝了。外面人,誰不羨慕她白氏,當(dāng)今皇后之母,頭戴二十四片翠羽的富貴!想到這里,白氏回頭看看朝華殿,嘆息了一下,這都是拿閨女的一輩子換的,她……不敢不要,身后一大家子呢。“外祖母?!便羲踮w元芮端著一碗湯藥,站在院里輕聲跟老太太打招呼。白氏恍惚了一下抬頭,看到是外孫,便忙著站起來道:“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