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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機靈!”能不機靈么,都悄悄看半天了,鐵尺子就臉來一下,他可疼??!他在鎮(zhèn)上訛人也是看人下菜碟的。毛遇春一臉巴結(jié)的笑著道:“謝您夸獎。”這小吏笑著搖搖頭,指著那本《遷丁司救荒錄第三期道:“甭跟爺抖機靈,繼續(xù)念!”毛遇春的低頭哈腰道:“爺,小的的弟弟們也是識得幾個字兒的……”這小吏看看他身邊這幾個,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忽就和顏悅色起來,問他:“這些,都是你親弟弟?”毛遇春利落的回話道:“回爺?shù)脑挘皇?,乃是養(yǎng)爺收養(yǎng)的,后來養(yǎng)爺去了,便是小的照顧,您看到了,都又瘦又小,干不得重活,不過沒關系,小的成啊,你看我這個子……”小吏趕緊揮手,后邊一串的隊伍幾百人,他哪有時間啰嗦這個,因此他拍拍桌子道:“趕緊認你的字兒!啰嗦甚?”毛遇春趕緊低頭,翻著書頁開始吃力的認了起來,他也是運氣,這一本書里,他認得的有一百五十二個字。這小吏便在一本打著方格,有養(yǎng)老,育嬰,育童,施醫(yī),殘廢,濟貧,習藝,貸款……的名錄上,給他劃了幾個勾。這幾個勾,分別劃在濟貧,習藝,育童上面。劃完,小吏登記了毛遇春兄弟四人的名字,從一邊的筐子里拿了四塊牌子給他,這一次,這小吏的態(tài)度倒很慎重:“這牌子你收好,今兒起,你可要記得,你就是甘州人了,這是黃六二十七,你三個弟弟分別是二十八,二十九,三十,這你可拿好,吃喝拉撒,生老病死,這是隨你一輩子的東西……”毛遇春將牌子握在手里,那小吏頓時惱了:“掛脖子上!腦袋丟了,你也不能丟這個!”毛遇春一頓慌張,趕緊就著鏈子上的繩子,將四塊牌子給自己跟自己弟弟掛好。掛好后,他又領了四張馬糞紙做的厚紙,官爺說,這個叫戶口。如此,毛遇春便拿著自己的戶口帶著三個渾渾噩噩的幼弟,又隨著隊伍去了那邊的祠堂,在祠堂里,他的腦袋,就如填鴨一般的被硬塞了很多事兒,什么上戶口,什么工人,什么以后他可以每月拿五百錢了,什么他需要憑著牌子要到月憑著工錢買供應糧了等等之類……也就是從這一天兒起,毛遇春成了甘州下江的一名印刷廠刻板工人,每月賺五百錢,不過這五百錢,毛遇春只能拿到二百四十錢,至于剩下的,據(jù)說要交什么社會保險金,什么房屋貸款,什么什么的,毛遇春都沒有反抗。作為蒼茫大地上浮游一般的小民,他生來便是被盤剝的……第一百四十八回昨晚顧小郡公爺被蚊子咬了,左眼皮兒一氣兒還咬了他兩口,因此,今兒小郡公爺看人一只眼兒,十分的傲慢。大清早的,顧昭起來去南城送侄女婿,老錢這次豁出去了,一氣兒從隴西郡任富縣將半個家族的壯丁都帶出來了。如今錢說自認身負皇命,還是密探零零一號,因此,他決定就是豁出命去,也要好好完成任務,才不負圣恩。錢說現(xiàn)在的職位是遷丁司下法務部部長,私下里還有個秘密巡查御史的職位,這個他就不準備告訴別人了。反正今后絕戶郡那里有了問題,他都有直接上達天聽的權利,那邊與普通人不同了。如此,侄女,外孫,侄女婿就這樣被顧昭忽悠到了不毛之地,仔細想來還是怪對不住的。可顧昭也不愿意用家中其他親戚,一來那些孩子自己不太了解品質(zhì),二來一家一個樣子,就是跟人家再好,人家也有自己的老子娘親厚。他四哥家的子女孤寒,照顧是必須的,這二來,顧昭相中了四哥家里人口少,糾葛自然也少,自己自來了上京,除了大哥家,也是跟他家子女結(jié)了緣分的。所以顧昭用顧茂丙,用錢說,卻未必用顧茂德,顧茂昌。送走錢說之后,顧昭便打發(fā)了其他人回去,身邊只留了一個叫阿德的小奴拖著小玉往城里走,今天不若往日,南門這邊竟有些凄涼冷情之勢。平日這時候,甭管是那個門,那可都是成堆成堆的人擁擠著往城里奔呢。所以這樣,乃是今兒萬歲爺爺連同幾位王爺,半朝大臣都在東門送慧易大師傅出塞。上千的大和尚出塞傳教去了,這可是天大的熱鬧,據(jù)說,萬歲爺爺光經(jīng)書就給拉了二十車,每冊書除了精挑細選之外,還給了許多純金的佛器,頭輛法車上那尊大菩薩,光金粉就用了一百多斤,八寶上綴滿了各色寶石,據(jù)說是用了三百多顆,奶奶的,那得值上一屋子銅錢去,如今都便宜了野外蠻民。除了和尚,萬歲爺還命人尋了舉國上下知名的毛皮商家也隨隊去了。這么一來,便有了上千和尚與上千商人出塞的盛舉。為了慶賀這次盛典,三位王爺也湊了趣兒,命宮廷鼓吹禮樂的幾位大師譜曲子,特特在今天表演出來討好今上。今上是個摳,打登基之后一切排場是能免則免,能不出門人家就不出門,先帝喜歡的盛典,喜歡辦的大慶,人家是一概不辦,端是清清冷冷的一位寡人。如今他竟然舍得給金佛了,還自掏腰包管上千和尚的差旅費了,這場難得的熱鬧自然引的京中上下競相圍觀,大家都去看皇帝,聽曲子去了……因此冷落了南門。南門清冷,不光門冷,顧昭的心情也是略微有些冷的,顧茂丙今兒也走,顧昭的身邊便覺著多少有些恓惶,更加上,顧茂丙直至現(xiàn)在對顧昭這種悄悄坑塞外那些小部落的行為,十分的不理解,他便上倔性,態(tài)度上著實是抗拒的很。他與塔塔是過命的弟兄,現(xiàn)在卻帶著上千大和尚去吃人家,喝人家的去,顧茂丙的心里并不好受,這幾天他都沒來顧昭這里討賤,甚至走的時候,也是在門口磕了頭,轉(zhuǎn)身就走了。顧昭也是一肚子委屈,也沒辦法告訴顧茂丙,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在他的思維里,不管塔塔是多么好的人,只要他顧昭活一天,塞外蠻民想立國,那更是想都不想,除非他死了。想認趙淳潤做天可汗,干爸爸,那就更是想也別想……此時親人誤會,近人不理解,顧昭難免就英雄寂寞,便心中蒼涼耳邊徒留駝鈴聲了。他現(xiàn)在實行的這種政教合一的對塞態(tài)度,甚至金山主都不能窺視到其中的真正意思。至于趙淳潤?在他看來,那亦不過是幾十個小部落,幾萬方外蠻民而已,阿昭怎么鬧騰,只要高興他就樂意慣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