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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平常都是我們怎么說你也不吭氣的,今天怎么了,氣特別不順?”維盛郁悶地喝了口酒,他近來心情就沒好過,今天尤甚。他本來在康旅就已經(jīng)負責了所有出境游線路,天天加班加點的趕工下業(yè)績節(jié)節(jié)上升,孫總干脆把整條國內線也交給他,主打一條豪華旅游的線路,Z城是中轉站,那些高端消費人群指名要住本地唯一的一處五星酒店,金華。金華的最高負責人就是羅恒,他看到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如今怎可能再去求他。他這些天就是和酒店的相關負責人在談,要嗎打太極要嗎就占著自個兒奇貨可居死不降價!若價格按他們定的走,康旅就得虧錢;談不下來吹了,他第一次負責的CASE就得黃,孫總臉上能有什么好臉色?可讓他向姓羅的低頭他更是十萬個不愿意。橫豎都是個死,他能不煩么。大楠聽畢一笑:“你這人就是不開竅,就算你真和紀莫一起,也沒上人那攤牌的道理,現(xiàn)在又得去求他,你能愿意?”維盛白他一眼,廢話,他就是煩這個。于是抬手招酒保:“再來一杯Tequi?!?/br>大楠按住他的手:“既然郁悶,那喝爽一些,讓他開兩瓶軒尼斯?!?/br>“大哥,我工薪族好吧~沒錢請那么貴的?!?/br>“我出啊~”維盛懶得理他,直接讓酒保下單去了。大楠也只好算了,他也知道維盛的脾氣,只是他所有的朋友與他交往,多少都為了自己出手大方,起碼也要占點便宜,他是不在意,但不代表他心里不知道。所以這么多年來他周圍的朋友來來去去,也就只有葉維盛和紀莫兩個人至始至終。陪維盛喝了幾杯,他象忽然想起什么了,推了推維盛:“對了,我介紹你認識一個朋友~”“算了吧,你那些朋友我招呼不起~”維盛聳聳肩,“我可不想又被拉著一起‘HIGH’”大楠尷尬地一笑,忙道:“這次不一樣,人家是做大生意的,我老爸的朋友,剛剛才到Z城投資房地產(chǎn)的,你多認識這樣的人以后辦事也方便,指不定人還給你業(yè)務做呢?酒店的事說不定他又辦法。”葉維盛終于有了幾分興趣:“哦?”“說實話,看他那樣子,我還真沒想到他和我一樣都好這個呢~嘿嘿~什么時候打電話約他出來好了——不不,要不就今天,我現(xiàn)在打!”對大楠人來瘋的急性子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維盛吞下勸阻的話,心想,這么晚了人家來不來還是個問題呢,就算來了,多條門路也好。誰知大楠的面子還真是大,不出半小時,對方電話過來,已經(jīng)在門口了。維盛打起精神,稍微整了整衣服頭發(fā),他是抱著見客的心理,總不好太隨便太放松,耳邊忽然聽見NANCY的驚呼:“天啊,這男人也太極品了吧~”維盛無奈地壓低嗓子:“你見哪個男人不是夸人極品?”自己才漫不經(jīng)心地抬頭望去,頓時徹底呆怔。那個男人穿著件黑色的長風衣,排眾而來,周圍熙熙攘攘音樂震耳欲聾,可他就這么輕易地躍然而出,映入他的雙眼。大楠領著他,興奮地說了好些話,他都聽不清楚,聽不明白了,總以為已經(jīng)徹底遺忘的過去在瞬間又鮮活起來,奪去了他所有的知覺與官能。他變了。若說當年他還有幾分跳脫隨性鋒芒畢露,如今早過而立的他已斂盡風華,一身蒼茫。他終于一點點地找回了自己的神智與呼吸,他變了,他又何嘗只在原地踏步?狹路相逢勇者勝,是吧?維盛徹底放松下來。多年后,再次相遇,該如何致候,以沉默,以眼淚?不。他居然還能沖他微微一笑::“你好,張先生,初次見面。”張鈞浩伸出手,微微一笑:“你好?!泵嫔贤耆珱]有一絲異樣,唯有握杯的瞬間,他竭盡全力地壓抑對面相逢的激動,使得杯子猛地一顫,酒水濺起,濕了他的手心。大楠激動地在旁邊說著什么,維盛面帶微笑地聽,卻是一句都沒聽進去。他在盤算著張鈞浩的出現(xiàn),是故意為之,還是僅僅是個巧合。最應該說話的兩個人面對面坐著,視線從無相交,大楠似乎也覺得奇怪,于是先問張鈞浩:“張總,我剛才說的事兒您看有辦法么?”“你是說。。。想拿到金源大酒店的最低價格?”張鈞浩其實都聽進去了,他暗吸一口氣,扯起嘴角,放下酒杯,“我倒是可以幫忙?!?/br>大楠推了維盛一下,維盛象出了好久的神一下子醒過來,茫然地望著他。大楠氣結,這葉維盛平常也是夠機靈的,怎么這當口一句話也說不出。“葉先生似乎心不在焉?”張鈞浩前傾身子,望進他的眼中。維盛笑了下,將酒杯放下,與張鈞浩四目相對?!爱斎弧=裉爝@家BAR的駐唱歌手的確很正,唱的好,人也帥的很。”張鈞浩在葉維盛的眼里看不到一絲心慌意亂或者激動難抑,象對任何一個點頭之交的朋友。平靜無波中帶著幾分戒備警惕。張鈞浩驀然心里一驚,他想象過無數(shù)次他們相逢的情景,獨獨沒預料到他如此地漫不經(jīng)心。過去這么些年,他不是沒有在外面有過別的“朋友”,舉手投足間自有人趨之若鶩,然而聲色犬馬燈紅酒綠之下他清清楚楚地明白,他的心事殘缺的,被他當年親手割裂了。好不容易屬于他的殘片如今近在眼前了,他焉能放棄?“他唱的很好嗎?”NANCY只聽到最后一句,不滿地嘟起嘴.,“那還不是我退了那小子才能出頭,哼~”大楠摟了摟他:“你是歌后嘛~哪能跟你比?要不是你年事已高,哪輪的到他——哎喲,別打別打??!”NANCY氣地又掐了幾把:“看你還敢嫌老娘老!”NANCY不合時宜的拈酸卻多少緩和了兩人之間的洶涌暗流。張鈞浩配合地一笑,話鋒一轉,盯著維盛:“哪比的上你好看?”維盛打了個寒顫,決定不奉陪了,誰知道大少爺閑來又玩什么游戲!他干脆起身,抓起外套——大楠拉住他:“你要走?!”他這是為了誰費勁兒把人給請出來,這家伙抽什么瘋!維盛此時顧不得大楠了,他只是一分鐘也不想和這個男人呆在一塊兒,“我有事兒?!?/br>“你這么晚能有個什么事兒!”大楠有些不高興,張鈞浩也起身道:“是呀,再坐會兒么。方才你說的酒店的事,我不是說了有辦法了么?”維盛望著那張他曾經(jīng)最熟悉最刻骨的臉孔,一瞬間有了些許的憎厭:“我的事,我自己解決,不勞您費心,張總!”那么多年來,他的想法其實一點也沒變,還是那么自我霸道,那么自以為是。他出現(xiàn)在這的目的,與他無關,永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