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嗎？”趙淵正色地說。

林文溪一時有些黯然。

“風(fēng)大了，回去吧。”趙淵微微打個呵欠，松開林文溪，挽著他的肩膀，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風(fēng)雪夜色中。

當(dāng)夜，兩人背對背睡，誰也不敢太靠近彼此，方得一夜相安無事。

第64章（誰不想活了？）見不平徒惹牢獄

趙淵家后門是一條不甚寬的馬路，平時車輛很少，但是由于是連接兩條縣城主干道的捷之徑路，平時人流量相當(dāng)大，沿街處處都是大小商鋪，除此，還有很多散商。

趙淵指著街道角落處正在抽煙，不時左顧右盼的兩個男子，說他們一定是城管。

這戕店面還未開張時，趙銘將還是散商，和那些挑著扁擔(dān)兜售年貨的一樣，躲避城管成了這條街上商販的集體共識。

往往路口的茶館會是一些商販的眼線，待的城管一來，電話急忙打過去，商販中有聲望的那個都不用接，就知道是檢查的來了，扯開嗓子奔走相告，不一會秋風(fēng)掃落葉般，街道寬敞了不少，路上多了許多戴著帽子挑著擔(dān)子的。城管們明明知道這些往往是剛才聞風(fēng)而逃的小販，卻拿他們沒法子，就算偶爾抓到現(xiàn)成的，也是哭鬧加上吊，鬧得不可開交，要是抓不到現(xiàn)成的，就算提醒幾句，都會跟斷了你生活路子的大敵一般，恨不得群起而攻之。

久了這條街的城管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只要路不被堵的厲害，倒也相安無事。而趙淵和鄰居關(guān)系十分親密，每次事先知悉，直接收攤進(jìn)門，關(guān)好后門，拉下后門的簾子，神不知鬼不覺，近幾年來，竟然未被發(fā)現(xiàn)一次。到后來，條件改善了，申請了營業(yè)執(zhí)照，將后門裝修打通，正兒八經(jīng)開了家店鋪，趙淵也經(jīng)常幫小販們放哨。

趙淵淡淡把這些說與林文溪聽，林文溪微微皺了皺眉。

趙淵笑著說：“你是覺得我小市民呢？”

林文溪毫不掩飾說：“恩?！?/br>
趙淵被林文溪正兒八經(jīng)的樣子惹得啼笑皆非，說道：“所謂集市，才是這樣，不然這條街少了很多熱鬧。”

林文溪義正言辭地說：“那如果每個人都這樣呢？街道會堵死呀?！?/br>
趙淵無心和林文溪為這樣的理想與現(xiàn)實多做爭論，他久經(jīng)生活不易，只要在不違法時，不違心，不違道義，他一切朝錢看。不過看著林文溪一副衛(wèi)道士的樣子，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問：“你家里是有人當(dāng)官吧，官腔還學(xué)得有點像?！?/br>
林文溪神色有些緊張，老實回答：“是有，你難道仇官？”

趙淵說：“是有些?！壁w淵只記得父親隱約說過，他的最高樓計劃之所以失敗，是因為競標(biāo)的最終文件雖然下來，因為政策的改變，竟然又卡在一個新上任的官那里，久久沒有下放。而當(dāng)時通過關(guān)系，提早把施工許可等證件都備齊了，又把樓給建了個大框架，最終施工卻無法進(jìn)行，導(dǎo)致虧損得一塌糊涂，這也最終徹底改變了一家人的人生。

是以，趙淵對于“當(dāng)官的”這個詞，多多少少會有偏見。如果是對其他人，趙淵想必會有圓滑的回答，但是他剛被林文溪將一軍，有些不悅，又不知怎地，覺得自己在林文溪身前，似乎說不出只言片語的違心話。

趙淵見到林文溪眼中閃過的失望，笑著指了一束花炮問：“這個你猜多少錢？”

林文溪馬上就被轉(zhuǎn)移視線，看到精致無比的花炮，伸手忍不住撫摸幾下：“該要十來塊吧?！?/br>
趙淵嘿嘿笑道：“就依你，十塊錢便宜賣了！”然后林文溪就知道那些十元一盒的炮子，進(jìn)貨價居然只要兩元多，不禁嚷著趙淵黑心商人。

林文溪本來聽見街里小孩放鞭炮，很是嫌惡，怕吵，待過了不久，但凡孩子們喊他幾句哥哥，就開心的不行，干脆拿了一些鞭炮到附近的空地分發(fā)給孩子們戲耍，結(jié)果大街小巷的小伙伴一傳十，十傳整條巷子，不久就有幾十個娃娃嚷著要林文溪發(fā)鞭炮，哪里還有孩子愿意來買。

林文溪想想反正進(jìn)價便宜，也無所謂，本來心里還計算著數(shù)量，最后干脆什么都不計較了，玩的十分開心。

趙淵看看越來越空的兒童炮簍，望著不遠(yuǎn)處，笑著嘆嘆氣，一邊還是不斷讓小孩把自己心尖上的貨都送過去。錢多有錢多的活法，錢少有錢少的活法，重要的一切都開心快樂就好，至少是眼前的這個家伙。

有個小孩淚眼朦朧過來拉著林文溪，說自己爺爺被欺負(fù)了，指著喧鬧處嗚咽不已，林文溪想起這是昨天送了自己海棠果的那個小孩兒，沖進(jìn)了人群中，看到兩名佩著協(xié)管袖章的工作人員合伙抬起一輛木板車，正要往橋下推，木板車上是一車的蘋果。

板車傾震動時就有不少蘋果掉下來，上面還印有字，諸如：福，祿，順，財?shù)龋瑯蜻呝u蘋果的老頭已經(jīng)哭得哀哀欲絕，卻被兩名管事的反手抓住。

幾名街坊鄰居試圖幫忙收起掉在地上的水果，也被橫眉怒斥得訕訕而退，只有幾名不懂事的孩童爬進(jìn)人堆，搶了幾個蘋果邊跑邊吃。

整車蘋果正要被推下橋，老漢今年的盼頭幾乎就要付之東流，林文溪瞧見不忍，高聲怒斥：“誰給你們那么大的膽子！”

幾名城管聽到有人多事，已有些膽怯，聽得略帶官腔的話正疑惑，只見嚇到自己的居然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自尊心作祟之下也不由分說，紛紛呵斥：“小屁孩，不想活了是不！”

林文溪正在氣在頭上，咆哮著說：“到底誰不想活了？光天白日這樣欺負(fù)一個老人家，你們有沒良心！”

推老漢車子的是臨時編制人員名叫楊安邦，平時是街頭的地痞流氓，過年臨時托派出所里的關(guān)系混了個事，居然在城管隊里如魚得水，誰都不看在眼里。林文溪的咆哮無疑讓他威風(fēng)掃地，登時直接把車掀翻，踩著滿地滾的蘋果，沖到林文溪身邊一把揪住他的領(lǐng)子：“不想死就快滾！”

林文溪凜然不懼，猛地推開楊安邦，大聲吼道：“賠錢！”接著只覺得眼前一黑，耳邊吹笛一般嗚嗚響個不停，臉上也火辣辣地，知道自己被打了，又不知該對哪里還手，眼睛黑幕的瞬間，聽見耳邊的笑聲，接著卻是哀嚎聲。

趙淵走回店，發(fā)現(xiàn)林文溪不見了，隱約聽見林文溪的吼叫，忙趕來，正好見到林文溪被狠狠扇了老大一耳光，一時如何能忍，火山噴發(fā)了一般怒氣高漲，撥開人群就沖了進(jìn)去。他親眼看到林文溪又被人踢了一腳，恨痛交織，先把楊安邦踢得打了個趔趄。其他城管看到兄弟被打，又自恃人多勢眾，一擁而上，圍住趙淵就打。

趙淵左右開弓，拳打腳踢，力氣大而且用得巧，幾個人赤手空拳沒怎么近身，就被打得哀嚎一地，動彈不得。趙淵見事惹大了，不敢多呆，拉住林文溪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