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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進來,說:“文溪,大門口有人找你?!?/br>林文溪雖則疑惑,也不疑有他,匆匆來到校門口,緩緩走近,他見到陽光下那個立定的身影。褪去一身的迷彩軍裝,只穿著一身灰色休閑西服。從側(cè)臉看,已然瘦削許多,可他筆挺傲然地站立在那里,就像一尊門神雕像,英武的眉頭微微蹙著,神色顏色而莊重,軍人的氣度風采,在他身上絲毫不減。張東,你此來,又是何事?張東的面色似乎不善,看見林文溪,目光卻逐漸柔和,他緩緩走到林文溪身邊。林文溪有很久沒有再見到張東,正臉看下,張東似乎憔悴了不少,更瘦削的面龐上,是更為挺括的鼻梁,可他臉上卻是看不懂的表情,又有些柔和,卻似乎很失望。張東的眼神飄忽了片刻,忽然面色變得十分陰鷙,他一把揪住林文溪的衣領,厲聲吼著:“林文溪!做人做事給老子放干脆點!明面打殺我隨你便!別給老子玩陰的!”“把話說清楚。”林文溪凜然不懼地看著張東。“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張東說著,大踏步而去。“張東,你站??!”林文溪在后面喊,張東卻只是傲然地走著,并不回頭。“那我現(xiàn)在要殺你,要剮你,你給不給?”林文溪大聲說。張東立時停住,緩緩轉(zhuǎn)過身,逼近林文溪,神色極為陰狠地從腰間掏出一把明晃晃的瑞士軍刀,遞給林文溪,往自己胸口上抵著:“自己動手!插深點!”林文溪收起刀子:“我從來做事光明磊落,無愧于心!你這么長時間不見,一見面就把什么都往我頭上扣,這算什么?”張東捏著林文溪的兩腮:“文溪,你告訴過我,要讓我以軍人的身份,血效國家,讓我死得有價值,有意義!可你……臨大四,我要畢業(yè)了!……你為什么……你何必這樣對我,你要打要殺要怎樣,我張東真心沒有怨言,可你一次次不肯對我動手……你……”“你說清楚!”林文溪怒目相對。“是吧,也許,不是你做的,本來就是我犯下的滔天罪孽,你就算這么做,也是我罪有應得,我又有什么臉面要問你……這一輩子,自問從不怕死,自問哪里有危險,我都搶在前面,拿到功勛榮耀無數(shù),我以為,這些好歹能抵得過一些……原來,恥辱就是恥辱,罪就是罪,一輩子我都要頂著這個,對不對……”張東放下林文溪,一瞬間,像是蒼老了許多,微微弓著背。“文溪呀,我本來就是垃圾,對不對,做垃圾,就該好好地去那些齷齪臭水溝里,對不對……”張東一步一步地走著。林文溪心下彌散出數(shù)種說不清的憂傷,他堅信,他依舊恨著張東,恨著這個帶個他無數(shù)個恨得,痛得難以入眠的黑夜的人,可張東又是發(fā)生了什么,變成這般模樣,和自己,又有何關系呢?趙淵很快就得知那天的事,他作了如下分析。“玩陰的,說明張東被人陷害栽了跟頭,他把這事推在你身上,那只可能有一件事讓不該知道的人知道了?!壁w淵目視林文溪,看著他的反應,有些事,趙淵不確定重提,林文溪是否會十分抗拒和抵制。林文溪的神色很淡然,并不像是強行裝出來,他,難道不生氣?林文溪對趙淵的分析點點頭表示認可,趙淵忽然有些失望。“那件事,不管對誰說,勢必是對張東造成十分嚴重的影響,否則他不會這么說,那只證明,是張東惜之如命的東西因這件事失去了。”趙淵的神色有些嚴肅,林文溪的臉色也逐漸沉寂下來。“一個軍人,惜之如命的,無非是軍人的榮譽,讓他榮譽受損,那么可能是這件事傳到他學校那里。對他造成的影響,可能是留校察看,甚至于,開除。這些我可以讓婉馨找駱教官去了解,但是,凡這樣的事,只聽一面之詞是不足取信的,一定是有了什么證據(jù),證明張東曾七年前曾經(jīng)的荒唐??墒鞘钦l去做的呢?為什么這么做?那證據(jù),又是什么?”趙淵邊說,邊陷入深深思考。林文溪對于趙淵的邏輯推斷,又震驚,且欣賞,同時也在憂心張東的處境,趙淵抓著頭發(fā),想得更多的卻是,自己為什么會這般cao心張東的事。林文溪悒悒不樂,趙淵發(fā)覺自己竟也像是被放完氣的皮球,半點也滾動不得,除了一再叮囑顧曦好生陪林文溪,便和鄭凱除了上課,便是打球取樂。“你不會又和趙淵鬧翻了吧?”顧曦問:“你平時不開心,他不是一張臉會突然厚得像城墻一樣天天端在你面前求鞭撻嗎?怎么他好像也不開心了?”林文溪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他忽然想起那晚雷滾心動之時,自己分明想及了和趙淵真真正正地水ru交融,卻被趙淵看破心事。趙淵雖則幫自己分析出緣由,到底,又是不是吃心了。可偏偏這番話,卻在趙淵身邊怎么都開不了口。在顧曦的一再追問之下,林文溪反而神色舒緩下來,仿似無拘礙般,心平氣和將他和張東七年前的事一一說來。顧曦起初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緊緊握著林文溪的手,長吁短嘆。見林文溪似乎確然平靜下來,又開玩笑說:“要是鄭凱也這樣對我就好了。”林文溪啞然失笑。顧曦急切地說:“我也許想不出個所以然,但是,如果你或者趙淵都不早點想通,小病熬成癥候,就真不成了!要知道你們要么不出問題,要么就是大問題!”又問:“你介意別人知道這些嗎?”林文溪鄭而重之地點點頭。“文溪,不管怎樣,我后面做的事,你一定要原諒我!”顧曦說著,匆匆而去。第100章(票都買好了?。┮荒畋閯有哪c至晚時,林文溪接到一個電話,那是他幾乎沒有主動聯(lián)系過的張安安。“秋風爽,星星滿天,我卻有很多疑惑,想請你幫忙解答,不要拒絕我。”張安安說。當夜趙淵應是去婉馨的住處了,林文溪雖則煩惱得緊,卻也不忍拒絕,便獨自來到cao場。如水的夜里,張安安和顧曦并肩坐在球場旁邊的臺階中,望著林文溪,淡淡一笑。“你能原諒他嗎?”張安安問。林文溪眉頭緊鎖,微微看了一眼顧曦,問:“誰?”“張東!”張安安肯定地說。林文溪扭頭就走。“文溪,這個學校,乃至這個世界,我最信任的人,除了你和凱哥,就是安安,我請你,也給我同樣的信任!”顧曦在后面大聲說。林文溪停下來,仰頭望了望天空,重又回來坐下,臉上已然寒冰凜冽。“不管你怎樣生氣,也等我們今晚說完了,你再對我們?nèi)鰵?。但是,現(xiàn)在,請你回答我的問題?!睆埌舶舱f:“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