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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道:“咱們各有各的顧慮,誰也不要為難誰。要么你與我一道去見宣儀娘子,我陪你說會兒話,你當(dāng)著宣儀娘子的面不方便說心事我也可以陪你聊些別的讓你開心一些;要么你便回去,咱們誰也不要開罪昭妃娘娘?!?/br> 她口氣生硬,沒有商量的余地。采苓滯在那兒懵了一會兒,到底點(diǎn)了頭:“我跟jiejie去?!?/br> 含玉點(diǎn)點(diǎn)頭,率先一步走出了這條狹小的小巷,將采苓請進(jìn)了朝露軒。 她沒帶采苓去自己的房里,直接進(jìn)了正屋。夏云姒正歪在羅漢床上讀閑書,聽見挑簾的動靜抬起眼,不由一愣。 “娘子?!倍她R齊福身,含玉道,“奴婢方才去取月俸,在外頭正好碰見她,便請進(jìn)來說說話?!?/br> “哦?!毕脑奇?yīng)了聲,招呼說,“那快坐吧,尚食局剛送來的糕點(diǎn)恰有你喜歡的桂花綠豆糕,你去端來,請苓淑女也嘗嘗?!?/br> “諾。”含玉笑吟吟地一福,便折去墻邊的矮柜中端了點(diǎn)心出來。 點(diǎn)心放到桌上,茶也沏好了,采苓還怔怔立在那兒。 含玉遲疑著喚她:“淑女娘子?” 采苓倏然回神,眼睛卻紅了,聲音也含著哽咽:“宣儀娘子待人真好?!?/br> 夏云姒的目光再度從書頁上離開,看一看她,眉心微皺:“怎么,你懷著身孕,昭妃娘娘還能待你不好么?” 采苓薄唇抿住,竭力地克制著情緒,最終搖了搖頭:“倒也沒有,娘娘待臣妾很好。” 看著也應(yīng)該是待她不錯了。眼下與上次見面隔了不過幾日,她氣色已好了許多,整個人都豐潤了一些,不像上次那樣顯得有些枯瘦,可見是在精心調(diào)養(yǎng)。 只不過眉目間仍有幾許分明的愁緒,看起來倒比上次更加濃重了。 接著夏云姒又注意到她身邊一個宮人也沒帶,可她位至淑女,與含玉的待遇已截然不同,身邊該有兩名宮女與一名宦官一并侍奉才是。 略作思量,夏云姒沒有追根問底,只說場面話:“那就好,你好生安胎,等到孩子生下來,昭妃娘娘只會更關(guān)照你?!?/br> 說罷她就沒再多言,自顧自地讀書,由著含玉與采苓說話。 有她在,采苓自沒說出什么,兩個人只是閑話家常。小半個時辰下來,采苓的心情倒也好了不少,后來見天色漸晚就告了退。 夏云姒這才再度放下書:“含玉,你送她回去吧?!苯又之?dāng)著采苓的面直截了當(dāng)?shù)胤愿?,“鶯時,你喊上小祿子一道去。隨遠(yuǎn)一些,別擾她們敘舊,但若有什么事你們也機(jī)靈些,及時搭把手?!?/br> 她到底還是想聽聽采苓究竟怎么回事的,卻又實(shí)在不敢掉以輕心。 這樣的安排做下去倒可兩全其美,采苓若明知她這般提防意外還敢貿(mào)然行事,那也太有膽識。 如此過了小兩刻,含玉果然平平安安地回來了。夏云姒猶在看書,含玉悄無聲息地示意守在旁邊的燕時與燕舞退出去,走到羅漢床邊欠一欠身:“娘子?!?/br> 夏云姒淡聲:“坐吧?!?/br> 含玉依言坐到床邊,夏云姒脧了她一眼,瞧出她神色有些為難,便道:“苓淑女必同與你說了什么。你若想跟我說就說,若不想說,我也不逼你?!?/br> 她是好奇,但此事卻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這事想來是關(guān)乎肚子里這個孩子的,她雖恨昭妃,卻還沒喪心病狂到要去拿孩子的安危算計(jì)。 所以她對這孩子也并沒有太多興趣。 含玉坐在床邊踟躕了半晌,終是打算說了:“苓淑女說……”她頓音措辭了一下,“苓淑女說昭妃娘娘近來對她著實(shí)還不錯,只是她想著這孩子日后要落到昭妃手里,總是心下不甘?!?/br> 夏云姒放下手中的書,看向含玉。 沉吟半晌,喟嘆搖頭:“這你幫不了她,我也幫不了?!?/br> 含玉沒說話。 夏云姒道:“你若來日生下孩子,我絕不會搶來養(yǎng),可昭妃想要苓淑女的孩子,也不算是錯的?!?/br> 如同含玉原是貴妃身邊的侍婢一樣,采苓本身也是昭妃的婢女。 推婢女去得寵,為的不就是這些么? 放在民間的人家也是差不多的規(guī)矩,有正經(jīng)名分的側(cè)室把妾侍的孩子抱來養(yǎng)、亦或是正房把側(cè)室的孩子抱來養(yǎng),那是夫家都覺得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再說,若真為孩子的前程思量……”夏云姒嘖了一聲,“不論是皇子還是公主,昭妃能給他們的前程,苓淑女給不了他們?!?/br> 含玉點(diǎn)點(diǎn)頭:“這些道理苓淑女也清楚。她自己也說,以她的身份便是沒有昭妃娘娘,她也想為孩子尋個更尊貴的母妃。” 夏云姒不由覺得奇怪了:“那又為何說心下不甘?” 含玉頷首:“因此苓淑女覺得,昭妃娘娘也在圖謀皇長子與皇次子。若有朝一日皇長子或皇次子養(yǎng)在昭妃膝下,她的孩子必定得不到重視?!?/br> 夏云姒輕吸一口氣:“她想得倒是周全?!?/br> 含玉問她:“娘子可打算做些什么?”語氣頗有些急切。 夏云姒瞧得出,含玉這是心軟了,想幫采苓。其實(shí)采苓這樣的處境,她聽著也心下唏噓。 只是這其中虛實(shí)難辨。 采苓和含玉都知道她與昭妃不對付,昭妃自己更清楚這點(diǎn)。 這樣人人皆知的心思,是最容易被利用的。 采苓這番話或許是真的不甘、是真的求助,但也或許一切都出自昭妃之手,是在給她下套呢? 如果不是,拉采苓過來倒是卸去昭妃助力的一個好法子。因?yàn)檫@孩子雖勢必比不上jiejie所出的皇長子,也畢竟是龍子鳳孫,總歸會成為昭妃的一個依靠。 但如果是,她總不能落入昭妃的圈套,讓昭妃反手給她一擊。 “且先等等看吧?!毕脑奇Φ暤溃八粽嬗行臑楹⒆拥那俺桃徊?,你我不幫她,她也自還會去求助旁人?!?/br> 說著忽地心念一動:“或者……”仔細(xì)想想,轉(zhuǎn)而笑了,“你且先與她走動著也無妨,添個心眼就好。我改日去順妃娘娘那里探探口風(fēng)?!?/br> 含玉一愕:“順妃娘娘?” 夏云姒點(diǎn)點(diǎn)頭:“容我細(xì)想一想?!?/br> 她與順妃不過在年后走動過兩次,客客氣氣地聊過些無關(guān)痛癢的話題,算不得熟絡(luò)。 不過宮里這些事要怎么辦,原本也不是憑熟不熟絡(luò),是憑利害關(guān)系。 在順妃與昭妃之間,二人瞧著井水不犯河水,但一方面昭妃忌憚著順妃奪她宮權(quán),另一方面,順妃也未必真肯一直這樣以資歷更輕的昭妃為尊。 前些日子昭妃身子一時不爽,太后就提起要順妃從旁協(xié)助她料理宮中事宜了——這真是太后一廂情愿,沒有順妃的煽風(fēng)點(diǎn)火?未必。 那就正好。 采苓這顆走到她面前的棋子,是黑是白她不知道,就索性將棋盤一并推給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