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告訴順妃。”

    “臣妾明白。”她笑靨明艷得勾人，“多謝姐夫?！?/br>
    .

    如此這般，夏云姒與順妃的走動自然而然地頻繁了。

    每每有什么關(guān)于祭禮的事要議，總也不會是只聊祭禮，出于客套也要閑話些家常。

    一來二去，夏云姒就心里有了數(shù)，知道順妃著實是和昭妃不太對付，先前記掛之事便也方便開口。

    一日閑談間，順妃語中再度流露出對昭妃的些許不滿，夏云姒便定定地看著她，饒有興味地笑道：“jiejie與貴妃走后，昭妃娘娘執(zhí)掌宮權(quán)，臣妾還道是眾望所歸?，F(xiàn)在看來，對她頗有微詞的也不是一個兩個?！?/br>
    “自然不是?！表樺似鸩璞K，淡淡地抿一口茶，“若不然，宣儀又怎會去勸皇上，把皇后祭禮之事交予本宮呢？”

    夏云姒短短一怔，垂眸微笑：“娘娘耳聰目明?！?/br>
    順妃搖搖頭：“不是本宮耳聰目明，是皇上素來愛重皇后、又寵愛昭妃，能在這樣的事上改變圣意的，只有宣儀一人。”

    “臣妾自作聰明，讓娘娘見笑了?！毕脑奇p哂，“只是這事，臣妾還需解釋幾句。臣妾與昭妃娘娘雖然從前有些不快，也并無多大過節(jié)，更無心與她一較高下。只是前不久自有些所見所聞，讓臣妾覺得她不宜主持jiejie祭禮，這事上臣妾只能以jiejie為重，還請順妃娘娘海涵?！?/br>
    她說著頷首，無比謙遜。

    順妃不免細(xì)問：“什么事？本宮近來都在宮中，竟不曾聽說?！?/br>
    “哦，是苓淑女之事。”夏云姒輕嘆，“苓淑女有孕當(dāng)日，臣妾去向她道賀，就見她房中簡陋，遠(yuǎn)不如臣妾為身邊的玉采女所備的住處。不過她既得晉封，自是遷去了更好的地方，這事便也罷了，臣妾亦不曾多言什么?！?/br>
    說著露出些許無奈：“可她與臣妾身邊的玉采女從前就是交好的，二人便走動起來。她們之間走動原是與臣妾無關(guān)的，玉采女后來卻告訴臣妾，苓淑女心知自己生下孩子必會被昭妃抱去撫養(yǎng)，日日憂心?！?/br>
    順妃蹙了下眉頭：“以她的身份，不論是誰身邊的人，孩子都是要被抱走的?！?/br>
    “臣妾也是這樣說?！毕脑奇︵咝?，“玉采女卻說苓淑女自己也清楚這般道理，也覺得孩子交給身份尊貴的養(yǎng)母能有更好的前途。只是，她覺得另尋旁人都無妨，唯獨昭妃讓她悶悶不樂?！?/br>
    頓一頓聲，她瞧了瞧順妃的神情。

    順妃沉吟不語，她就又自顧自地續(xù)說下去：“這事讓臣妾斟酌了幾日，臣妾覺得當(dāng)下的后宮之中論身份便是昭妃與您最為尊貴，昭妃又執(zhí)掌宮權(quán)，該是能將孩子養(yǎng)得最好的。苓淑女卻獨不肯給她，可見她私下里待人刻薄。”

    “——既如此，臣妾如何能讓她主持jiejie的祭禮？jiejie素來寬待后宮，在天上見了這些事，怕是都要生氣的?！?/br>
    她口吻不咸不淡的，只將重點落在祭禮上，并不與順妃直接議苓淑女與孩子之事。

    順妃沉沉一嘆：“原是這樣，倒是也有道理。自是皇后娘娘在天之靈為重，會讓皇后娘娘不安的人，是萬不可主祭的?！?/br>
    夏云姒垂眸頷首：“正是?！?/br>
    順妃端起茶盞又抿了口，呢喃自語：“可憐了苓淑女。這宮里的女人啊，都不容易。”

    擱下茶盞，她抬眸睇向夏云姒。隔著幾步距離，夏云姒依舊覺出了她目中那份耐人尋味的意味。

    順妃蘊起笑：“夏宣儀這是既想幫她，又怕昭妃給你設(shè)局，是不是？”

    一切彎彎繞繞忽而被戳破，夏云姒冷不丁地被激出一身冷汗。

    定了下神，她頷首躬身：“娘娘直言直語，臣妾不敢隱瞞，確是如此?！闭f著離席深福，“臣妾并非有意隱瞞娘娘，只是臣妾與玉采女私下商議了許久，這忙若幫，實在怕自己難以脫身；可若不幫，又心存愧疚?！?/br>
    順妃淡然接口：“若不幫，你也不甘心失去這給昭妃添堵的機(jī)會?！?/br>
    夏云姒屏息，順妃居高臨下的目光就在頭頂劃著。

    她忽而有了種棋逢對手的感覺，這樣的感覺自入宮以來尚未有過。既因為被戳穿心事而窘迫不安，又令她莫名激動，熱血翻涌。

    她一時多了謹(jǐn)慎，下意識地斟酌如何回話更為穩(wěn)妥，順妃卻先一步道：“你適才說你與昭妃雖有過些許不快，但并無多大過節(jié)——本宮將這話反過來說，便是你與昭妃雖無多大過節(jié)，也有過些許不快。周美人的事上她擺過你們慶玉宮一道，你自想把這口氣爭回來，是不是？”

    不是，她不是為周妙的事記恨，而是為jiejie。

    可順妃這一席話總體而言卻也無錯——她可不就是想讓昭妃不痛快么？

    夏云姒咬一咬牙，認(rèn)了下來：“是。”

    “呵?！表樺宦曒p笑，“那你倒也算會找?guī)褪??！?/br>
    夏云姒跳得愈來愈快的心突然落穩(wěn)，驟然吁出一口長氣。

    “本宮的確也不愿意看昭妃這樣春風(fēng)得意?！彼龔?fù)又一聲笑，“且若這真是個局，本宮也在她局外，殺她個措手不及必定很有意思?！?/br>
    她目光凌凌地睇著夏云姒：“宣儀是聰明人，應(yīng)是已知該如何做了。”

    夏云姒迎上她的視線，微笑點頭：“多謝娘娘?！?/br>
    第22章 密謀

    佳惠皇后祭禮之事正式曉諭六宮的時候，昭妃也“恰巧”病情反復(fù)，免了嬪妃們的晨省昏定，自己也稱病不出了。

    適逢皇帝為西邊戰(zhàn)事忙得焦頭爛額，原也顧不上翻牌子，偶爾得了空，自要去探望病中的昭妃。

    六宮一時間又都被冷落，周妙再到朝露軒找夏云姒時便帶了氣：“好個唐氏，自己月余也沒能再見圣顏一次了，倒會找旁人撐門面?；噬辖鼇砣ヌ酵彦c苓淑女的時候多些，她趾高氣昂個什么勁兒！”

    夏云姒還在為苓淑女抄經(jīng)，靜聽著她的埋怨，邊蘸墨邊道：“進(jìn)宮快一年了，脾氣還這么直?！?/br>
    “可不就是么？”周妙輕嗤一聲，“她這個人真是可笑，明明瞧不上苓淑女，如今又要拽人家來說事。我可真盼著苓淑女平平安安誕下個皇子了，到時為著這個皇子也總要抬一抬苓淑女的位份，她身份若壓過了唐氏，唐氏指不準(zhǔn)要如何生悶氣！”

    夏云姒覷她一眼：“這話說的。你與唐氏位份一樣，壓過唐氏不也就壓過你了？”

    “嘁，我無所謂！”周妙美目一翻，“我又不與她同住一宮，眼不見為凈。唐氏和她低頭不見抬頭見，自是唐氏更憋屈！”

    夏云姒笑了聲，沒說什么。唐氏自失寵之后大概是有些心急，愈發(fā)顯得性子輕薄，若事情真能按周妙所言那樣倒是也好，只是周妙的算盤十有八九不會如意。

    ——苓淑女的孩子是一定會被抱走的，不存在為了孩子抬生母身份一說。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