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4
靜小嘴扁了一扁:“不住一起了!” 意思大約是以后不能和哥哥住一起了。 寧沅摸摸她的額頭:“沒關系,哥哥可以常來找你玩??!” 夏云姒與許昭儀相視一望,心下俱是感慨萬千。 對淑靜,她們總歸是算計多了些??蓪庛浯珈o,或許亦有幾許宮闈心計,但終究還是兄妹之情居多。 宮里頭,大概也只有小孩子間還能有這樣的美好了。 . 九月一轉而過,到了月末,山中便已很冷了。 而后又翻過半個月,十一月中時,和貴姬終于在這個還算和暖的午后有了動靜,太醫(yī)與宮人們忙忙碌碌一下午,到傍晚時喜訊傳來。 母子平安,母女也平安。 “哎……也不知到底是怎樣的好命數(shù),這才進宮多久便生了,還一生就生個龍鳳胎。”連順妃提起這事都頗是驚嘆,含笑思忖道,“和貴姬貌美,兩個孩子必也都漂亮。便盼著他們能讓兩國更加和睦、為百姓謀福吧?!?/br> 緊跟著就是晉封的旨意,兩個孩子平安降生,且又是龍鳳胎、是少見的大吉征兆,令和貴姬直接從正四品晉至從二品昭容,位列九嬪。 在和貴姬剛出月子時,洛斯前來朝賀的使節(jié)便到了。使節(jié)為大肅帶來了貢品無數(shù),亦有許多珍寶獻與和昭容,賀她順利產子之喜。 使節(jié)覲見那天,夏云姒恰在清涼殿中伴駕。聽說他要見人,她就懶在了寢殿中,吃著膳房新燉的紅棗銀耳羹暖身。 外面相談甚歡,時有笑聲蕩進殿里,彰顯兩國和睦。 不過多時,卻聽那使節(jié)又道:“我們國王陛下還特意吩咐,說讓我們面見窈充華娘娘,謝她對和昭容娘娘的百般相互,不知方便與否?” 寢殿中,夏云姒執(zhí)著湯匙的手頓了頓,側首看向殿門。 正殿中,賀玄時一哂,側首吩咐樊應德:“去請充華來?!?/br> 于是一轉眼,寢殿的門便開了,樊應德繞過屏風,躬身:“娘娘,洛斯使節(jié)想見您,皇上請您出去一趟?!?/br> 夏云姒看過去,面上寫著費解:“見我做什么?” 樊應德賠著笑:“謝您從前對和昭容的恩?!?/br> “那是我樂意,何必這樣麻煩。”她邊說邊輕扯哈欠,倒是提步往外去了,只是臉上盡寫著對這樣的交往的不耐。 她自要不耐才好,就是到了使節(jié)面前也不能顯得太過熱情,否則倒教人一眼便看出她是要謀得什么。 十余日后送走使節(jié),圣駕終于踏著漸近的年關,趕回了宮里。 空置了大半年的皇宮這才有了年味,一夜之間便熱鬧起來,春聯(lián)窗花處處張貼。 夏云姒回來后便遷了宮,搬離慶玉宮,做了永信宮主位。 含玉與她一同遷了過來,周妙仍留在慶玉宮里與許昭儀同住。 她便也趁著過年寫了兩副春聯(lián),一副自己貼在延芳殿門口,一副寫給含玉。 寧沅近來也不必讀書,在她寫對聯(lián)時,他便無所事事地支著額頭在旁邊看。看到最后,他評價說:“姨母的字跟母后可真像。我看過母后留下的字,一模一樣的。” “姨母的字就是同她學的呢。”夏云姒莞爾,寫罷手頭的對聯(lián)又取了張方紙,端端正正寫了個福字,遞給寧沅,“拿去貼在你的房門上?!?/br> 寧沅一哂:“好,但今年還有壓歲錢嗎?” “有的!”夏云姒笑出聲,寧沅正也一笑,小祿子忽而進了殿:“娘娘?!?/br> 夏云姒看過去:“怎么了?” “這……錦華宮庶人蘇氏,也不知突然著了什么魔?!毙〉撟用碱^緊鎖著,“打從圣駕回來便鬧了起來,說有要事要稟,還說事關國運?;噬显豢弦?,可太后耳根子軟,許她出了錦華宮,現(xiàn)在正在紫宸殿上長跪以求面圣。昭儀娘娘怕是對您有所不利,差了人趕來知會?!?/br> 第69章 天象 夏云姒鎖眉:“備轎, 本宮去紫宸殿看看?!?/br> 寧沅立刻道:“我也去!”她看他, 他又說, “她欺負姨母怎么辦?我陪姨母一起去。” 夏云姒搖搖頭:“這些事, 與你是沒有關系的?!?/br> 寧沅卻也搖頭,爭辯說:“這些事, 與我一直是有關系的?!?/br> 夏云姒一滯,寧沅低下眼簾,眉間藏著八九歲的孩子不該有的深沉:“她害死了母后、也害過姨母, 事情如何還能沒關系?” 夏云姒無言以對,短暫的怔忪之后,倒覺是自己方才的想法可笑。 ——當年事發(fā)之時,寧沅或許還小。可前年事情水落石出, 他便什么都知道了。 一切的丑惡, 他們這些做大人的都放在他面前, 讓他看得清清楚楚。如今卻還想他事不關己、無憂無慮,實在是癡心妄想。 夏云姒便吩咐小祿子:“去小廚房看看今天燉了什么湯, 我給皇上送去?!?/br> 若她自己去, 自可以大大方方承認就是聽聞蘇氏在才去的。可帶著寧沅, 還是尋個別的由頭過去, 而后“碰巧”遇上為好。 小祿子躬身告退,不一刻又提著食盒、拎著盛好的湯回了殿里。 夏云姒揭開蓋子瞧了眼, 是道清燉牛rou湯, 燉足了時辰, 聞來極鮮, 冬日喝來暖身也好。 于是她就盛著暖轎,離了永信宮。一路都不由自主地在盤算,蘇氏究竟為何要突然這樣鬧上一場。 離蘇氏被廢,一轉眼也有一年多了吧。 宮里早已聽不到“昭妃娘娘”這四個字,就好像她從未出現(xiàn)過似的。如今她這般跳出來,直讓人覺得恍如隔世。 永信宮離紫宸殿也不遠,不一刻的工夫,暖轎就落了轎。 鶯時上前揭開轎簾,傍晚的昏暗之下,天地間矗立的大殿頗具蒼涼的威嚴。 暖黃的光暈從四周圍的窗戶透出一圈,映照在殿前侍衛(wèi)的輪廓上,襯得他們個個肅穆。 這樣的恢宏里,蘇氏跪在殿前的身影顯得愈發(fā)凄慘。 夏云姒立在原地,靜靜打量了她一會兒,心下暗暗嘖聲。 嘖嘖,一年的光景,這就已經瘦成了一把骨頭。 從鶯時手中接過食盒,她沒讓人跟著,牽著寧沅的手走向殿門。 行至蘇氏身側不遠處,她停下了腳:“昭妃娘娘?!闭Z中帶著若有似無的輕笑。 便見蘇氏脊背直了直,也不曾回頭,卻從聲音判斷出了是誰,亦是一聲冷笑:“窈姬。” 夏云姒勾唇,慢條斯理地與她說:“對不住,如今是窈充華了?!?/br> 蘇氏這才嚯地回頭,惡狠狠地瞪向她。 她也得以看清了這張臉。 果然是瘦成了一把骨頭,尋不到半分從前的豐盈與神采,眼窩與兩頰都深深地陷了下去。 整張臉都是慘白的,唯一的血色是眼中的血絲,細密地布著,森然中全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