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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靜靜垂眸,那抹自眼角沁出的甜美笑意多了三分羞赧,聲音也低了些許:“一家人坐在一起賞月,才不負(fù)這佳節(jié)嘛。宮宴上皆是禮數(shù)規(guī)矩,沒什么意趣。” 他抬手?jǐn)堅(jiān)谒珙^, 秋日雖冷, 但殿里暖和, 她的上襦仍很單薄。這般一攬,肩頭便感受到他掌心的溫?zé)? 她更在他胸口蹭了一蹭:“好不好?” “好?!彼廊粦?yīng)允, “那你稱病告?zhèn)€假,朕宮宴時早些離殿,去找你?!?/br> 夏云姒點(diǎn)點(diǎn)頭:“皇上可要如約來才是, 臣妾便等著了?!?/br> 說罷她便也褪去鞋襪上了床, 與他一并躺下午睡。她依偎在他懷中, 他始終攬著她,溫柔得像是話本中那些一心善待發(fā)妻的專情男子。 不過多時她便當(dāng)真小睡過去,他起身去看折子,她也未完全被驚醒。便只覺他在她額上吻了一吻,熟悉的松柏香隨之遠(yuǎn)了,她的夢境也愈發(fā)安穩(wěn)。 這五日里,他有三日翻了牌子。一日是她、兩日是葉美人。 看來這葉美人果真很會討他的歡心。 中秋當(dāng)日下午,自太后處回了永信宮,她一邊著手備著月餅,一邊腦海里斗轉(zhuǎn)星移地思量。 她想她這般轉(zhuǎn)一轉(zhuǎn)路子,應(yīng)是不會吃虧吧。 她在皇帝跟前的長處不過是兩點(diǎn),一是容貌與才藝這樣的表面功夫;二則是因?yàn)閖iejie而有的別樣情分。 眼下這第一條同樣成了葉凌霜的長處,單論容貌更比她還要略勝一籌,她硬拿這點(diǎn)與她較量便顯然討不著好,不如暫時避其鋒芒善用第二條。 但這用法,又與她博寵之初一口一個jiejie如何不能一樣。 畢竟她現(xiàn)在也真是他的人了,不再只是妻妹,這分寸要拿捏得更為當(dāng)心——既用著jiejie留下的好處,讓他理所當(dāng)然地覺得這“一家人”之感不逾矩,又讓他始終念著的只是她的好、而非把她當(dāng)做jiejie的影子,方為上計(jì)。 “姨母?!睂庛湓谛∷筮^來找她,知她是在為晚上的事忙,便上前詢問,“我來幫您?” 但她剛伸手,夏云姒伸手擋了他:“你想幫忙,可以去鋪紙研墨,寫幾首詠月的詩、或畫一幅畫也好,晚上給你父皇看,也算應(yīng)景?!?/br> 寧沅微微一怔,旋即明了:“姨母說的是,那我去書房了!一會兒再練一練劍,晚上也可舞給父皇看!” .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宮宴在太液池上的湖心殿中開始了。 殿中猶是一派歌舞升平,宮妃們不論得寵與否都個個喜氣迎面。 莊妃坐等又等也不見夏云姒來,就趁含玉上前敬酒時喚了她一聲:“玉寶林?!?/br> 含玉抬眸,莊妃輕問:“窈婕妤呢?都這個時辰了,怎的還不見她過來?” 含玉頷首:“婕妤娘娘今個中午不知是吃什么吃的不妥當(dāng)了,回去就不太舒服,下午時臣妾著人去問了問,聽聞她臉上起了疹子,怕是不便出來見人了?!?/br> 莊妃蹙眉:“可嚴(yán)重么?傳太醫(yī)去看過了沒有?” 含玉福一福身:“娘娘放心,婕妤娘娘并無大礙,想來過兩日便可大好了?!?/br> 坐在莊妃右側(cè)的順妃聽言也皺眉:“正是冷熱交替之時,可得注意身子。永信宮就你們兩個人,你多關(guān)照著些?!?/br> “諾?!焙裼殖桓#曇魟偮?,背后又靈越動聽的女聲朗朗傳來:“可是窈婕妤娘娘不來了么?” 含玉回過頭,便見葉美人噙著笑,一襲孔雀綠的襦裙華麗妖艷,即便在這人人妝容精致的宮宴上,也仍顯得濃墨重彩。 “美人娘子?!焙翊故讘?yīng)了聲“是”作為應(yīng)答,她卻看也不看含玉一眼,只朝順妃與莊妃一福身,又遙遙朝皇帝笑道:“臣妾早聽聞婕妤娘娘猶善琵琶,還想趁中秋佳節(jié)與娘娘切磋一二,沒想到今日不得機(jī)會了?!?/br> 皇帝抿著酒,笑說:“日后自有機(jī)會。” 說話間,燕修容攜著皇次子寧汜也上了前。 她笑意款款地向皇帝敬酒,一盅飲盡,趁著皇帝側(cè)首示意宮人再斟酒時,暗拍了寧汜一把。 寧汜手里端了只小碟子,碟中盛著一枚月餅,一直死死低著頭,被這么一拍才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父皇?!?/br> “嗯?”皇帝回過頭來,寧汜小心翼翼地舉起碟子:“我給您做了個月餅……” 他聲音太小,燕修容忙在旁邊堆著笑幫腔:“這孩子忙了大半日,非說要表一表心意?!?/br> 皇帝淡笑,伸手將碟子接下:“辛苦你了?!闭f著便抱起了寧汜,燕修容在旁一直提心吊膽,見此可算松了口氣。 打從寧汜打了皇長子寧沅之后,他在皇帝面前不得臉就已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 她為此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再差宮女去“關(guān)照”寧汜,后來左思右想,覺得寧汜到底還是皇子,有比沒有強(qiáng),這才復(fù)又繼續(xù)了下去。 可既然接到了身邊,她就總歸還是盼著寧汜的處境能扭轉(zhuǎn)一些。不說一躍必過皇長子去,也不能這樣一年到頭連君父都見不到幾面吧? 眼下見皇帝肯與這次子親近一二,她忙不迭地又說:“寧汜,與你父皇多說會兒話,母妃先去用膳了?!?/br> 寧汜心下并不放松,聽言直是一怔,但見燕修容毫不猶豫地走了,也只好乖乖點(diǎn)頭。 倒是葉美人又借機(jī)尋了話題來,笑容溫婉至極:“皇次子孝順。臣妾剛好新釀了酒來,茉莉花酒,皇上搭著皇次子做的月餅嘗嘗?” 她說著一睇身邊的宮女,宮女會意,即刻將酒斟好,奉與二人。 二人相對飲下,皇帝點(diǎn)一點(diǎn)頭:“是好酒?!?/br> 葉美人雙頰染著緋紅,抿笑頷首:“皇上喜歡便好,臣妾再敬皇上一杯。愿皇上……” 他卻忽而搖頭:“不必了?!?/br> 葉美人淺怔,他脧了眼面前空酒盞:“這酒較你平常所釀的更烈一些,朕晚上還有事,不能喝了?!?/br> “……哦?!比~美人自有些訕訕,啞了一啞才回過神,頷首一福,“那臣妾便好好為皇上留著,皇上改日再用?!?/br> 言畢她福身告退,面上難免有了失落。 樊應(yīng)德在旁低眉順眼地瞧著,心里剎那間已盤算了幾番。 今屆的新宮嬪中最出挑的就是這位葉美人,葉美人有三點(diǎn)好處:一是人美、二是多才、三是酒釀得好喝。 且她所釀的酒素來不是宮中尋常的美酒,釀得極烈,饒是酒量不錯的人也并不能飲太多。 這樣的酒,大多難免辛辣刺嗓,偏她釀得酒醇味香,合了皇帝的意。 所以這第三點(diǎn)好處,是宮中旁人所沒有的,就連窈婕妤也比不得。 但,皇帝今晚哪還有什么要事要辦,不就是念著窈婕妤宮里的月餅與桂花酒么? 看來這一時半刻的,葉美人所釀的美酒還是沒拼過窈婕妤釀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