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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侍奉沒有多么難受,卻也疲乏得厲害。 賀玄時便帶著她直接回了紫宸殿,按著她躺下,又喊了太醫(yī)直接來為她請脈。 夏云姒累得閉上眼睛就能睡著,半夢半醒之間,卻聽有人腳步匆匆地入了殿,聲音里帶著喜氣:“皇上!” 賀玄時一語喝過去:“喊什么,不見貴儀睡了?” 接著問得叩首之聲,那宦官的聲音轉(zhuǎn)而壓低三分,吸氣卻仍未減:“皇上,柔姬娘子方才傳太醫(yī)請了平安脈,太醫(yī)說……娘子有喜了,已有兩個月?!?/br> 夏云姒驀然睜眼,驚喜望去:“當(dāng)真么?” 那宦官再叩首:“是,下奴不敢拿這種事說笑。” 這可太好了。 她與周妙自進(jìn)宮便交好,如今也一道走了三年。周妙初進(jìn)宮時風(fēng)光過一陣,后來愈發(fā)有失寵之勢,這樣的情形下能有個孩子,格外是個指望。 夏云姒抿笑,看向皇帝:“臣妾得給周meimei道喜去?!?/br> 他鎖眉瞪他:“道什么喜,明日再去?!闭f罷就吩咐樊應(yīng)德,“去傳旨,晉柔姬為貴姬,就做……宜蘭宮的主位,過兩個月胎像穩(wěn)了再遷宮,這些日子還是勞莊妃多照應(yīng)著。。也回太后一聲,讓太后高興高興?!?/br> 樊應(yīng)德亦是滿面笑容,躬身應(yīng)諾。那宦官則磕了個頭,代周妙謝了圣恩。 是以翌日上午,慶玉宮中便格外熱鬧起來,來道喜的嬪妃絡(luò)繹不絕,素日與周妙交好的宮嬪更不免要到房中小坐一會兒。 夏云姒進(jìn)屋時,屋中的椅子都不夠坐了。 她便坐去了床邊,周妙前兩天經(jīng)了旅途勞頓,今日被太醫(yī)勒令臥床養(yǎng)身。但見夏云姒坐過來了,還是不甘心地使勁伸手,碰了碰她的肚子。 夏云姒好笑:“你干什么?” 周妙道:“先代我這孩子跟他的兄姐打個招呼,結(jié)個善緣兒?!?/br> 夏云姒嗤道:“那我該把寧沅帶來,寧沅可盼著弟弟meimei們呢?!?/br> 旁邊不免有嬪妃奉承:“兩位娘娘從前同住慶玉宮,姊妹情深不曾生隙。如今又都有孕、皆成了主位,可見這慶玉宮風(fēng)水好,臣妾都想搬過來住一住呢。” 夏云姒看過去,笑容端莊溫和:“哪里是慶玉宮風(fēng)水好呢?宮里這兩年喜事不少,姐妹們盡心侍奉皇上,孩子遲早都會有的。” 這自都是場面話,越是高位嬪妃說得越多。只是這樣的場面話聽來也讓人高興,在座的幾個低位嬪妃便都離席笑應(yīng)了,遂又坐回去,與周妙笑談。 她們在臨近晌午時離了慶玉宮,為讓周妙妥善安胎的莊妃一整個上午都在交待宮人做各樣安排,倒是這時才得空來看周妙。 夏云姒離席見禮,莊妃擺手笑說:“都沒外人了,還多什么禮??煲坏雷@一上午將本宮累得夠嗆?!?/br> 夏云姒落座回去,周妙頷一頷首:“辛苦娘娘為臣妾cao勞了?!?/br> “不礙事?!鼻f妃搖頭,夏云姒卻注意到她與周妙交換了一番神色,周妙滯了滯,二人又互看了一會兒。 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夏云姒不禁奇怪:“怎么了?” 莊妃黛眉微鎖,忖度了須臾,到底是說了:“有點事,我們兩個昨天議了半晌也拿不定主意,想著你在皇上面前得寵,便想問一問你?!?/br> 夏云姒:“娘娘說便是了。” 莊妃遞了個眼色,身邊的宮女向外退去,她又道:“你可還方便求家里辦事么?” “家里?”夏云姒淺怔,越聽越不明就里。不多時,卻見方才退出去那宮女折了回來,手里捧著一樽酒壺。 莊妃指了一指:“這酒,是葉貴姬昨日送來的,與之一同送來的還有不少珍奇珠寶,只這一樣是入口的東西。” 周妙接口道:“可她送的東西,我哪里敢喝?專門請了太醫(yī)來驗,生怕她害我?!?/br> 夏云姒頷首:“可是有問題么?” 周妙卻搖頭:“太醫(yī)沒驗出什么。不過太醫(yī)也說了,這酒太烈,有些東西怕是難以驗出,他也不敢打包票?!?/br> 夏云姒便又說:“那不喝就是了?!?/br> “原也是不喝就是了?!鼻f妃輕喟,“可柔貴姬越想葉貴姬當(dāng)時的話越覺得奇怪?!?/br> 夏云姒:“怎么說的?” 莊妃:“葉貴姬說,她知道有孕不宜喝烈酒。只是這酒乃是她家中秘方,最為珍貴,她必要獻(xiàn)來才能一表祝賀之心。” 周妙又接口:“我便與她客氣說,那等我生下孩子必要嘗嘗。她卻說皇上喜歡這酒,得空時讓皇上小酌兩杯也是好的?!?/br> 她快言快語地說完,莊妃睇著夏云姒,挑了眉頭:“你聽聽,奇不奇怪?” 是奇怪。 葉貴姬痛失一子,轉(zhuǎn)了性子倒沒什么。但若真誠心獻(xiàn)酒,那只管獻(xiàn)酒就是了。若沒問題,周妙來日喝了又喜歡,自會記她的好。 她何必偏要提皇上喜歡這酒? 不止是酒,不論送什么禮也沒有這樣送的——將禮送給一個人,硬要提一句另一個人喜歡,這算什么做法? 夏云姒摸索著這個心跡:“她莫不是不安于失寵,想求你在皇上提一提她的好處?” 說完自己就否了這個想法:“你與她又算不得交好,求不到你這里來?!?/br> “可不就是?”周妙輕輕嘖聲,睇著那壺酒,秀眉緊緊擰起,“反正我一瞧這酒心里就瘆得慌,不知她打得什么算盤更瘆得厲害了些!” “所以本宮就想著,若你方便與家里開口,能不能……求一求家里,看是否能尋到門路,瞧瞧這酒到底有什么妙處?”莊妃開口開得很有些為難。 她是佳惠皇后的陪嫁,早年在府中,深知夏云姒與家中情分有幾分。 只是這酒宮中太醫(yī)既驗不出來,便只好求一求外人了。論起外人,比夏家更有門道找到能人的,沒有幾位。 夏云姒凝神思索了半晌,遲疑著點了頭:“我試試看?!?/br> . 思齊宮舒景殿。 宮人盡被屏退,殿中空蕩蕩,瞧著有些寂寥,合著窗外蹭著墻的瑟瑟秋風(fēng)聲,又有些肅殺。 葉凌霜盤坐在床上,銀針一下下刺入手中人偶的腹部,眼中滿是血絲,血絲交織出憤然的恨意。 橙花說得對,橙花說得對。 柔貴姬有孕兩個月,便是六月的這個時候有的。 那就是柔貴姬剛有了孕,她的孩子就意外夭折了。 柔貴姬的孩子克死了她的孩子,克死了她一家的指望。 第80章 生產(chǎn) 夏云姒差人將酒送去家中, 卻是足足等了月余都沒能等到下文。 “看來, 家里也是查不出什么來了?!彼c莊妃道。 莊妃喟嘆:“葉氏性子淺薄,東西倒真是好東西。本宮近來在想, 皇上那陣子那般寵她,怕是也著了這上面的道。” “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