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2
傳你姨母用酒弄得你父皇縱欲過度。 ——這話沒法說啊? 再者,就算說了,又能讓太子怎么辦呢? 是以他這樣一問,趙勉便也安靜了,沉默地走向啟政殿,腦子里一團漿糊。 . 啟政殿里,寧沅上朝上得心神不寧。 這樣的“早朝”有多重要,他心里清楚——東宮有比照朝廷官員而設的一班人馬、也有自己的早朝,為的就是儲君能日漸適應政務,以免來日承繼大統(tǒng)時手足無措 。 他理當日日都全力以赴,認真地學著這些,才能不辜負父皇、不辜負姨母、不辜負太傅。 但近來朝上的風言風語吧…… 是個當晚輩的都要心神不寧。 是以待得早朝過去,他思來想去還是先和太傅告了假,道今天實在有要事要去永信宮,遲些再讀書。 這太傅也是夏家人,算來是舒貴妃的叔輩。夏家前不久滿門辭官,可太子太傅不能輕換,他就留了下來。 聽聞太子“有要事要去永信宮”,他便猜到了什么事,也盼著這事能有個說法,自就由著太子去了。 寧沅向他一揖,這便風風火火地離了東宮,直奔永信宮去。 永信宮里,夏云姒難得地睡了個足足的覺,片刻前才剛起床,正坐在妝臺前梳妝。 乍聞太子來了,她怔了怔,鎖起眉頭:“這個時辰,早朝散了?不讀書么?” 寧沂和寧汣正在一門之隔的內(nèi)殿里用著早膳,周圍也安靜,將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 寧沂就大聲起哄:“大哥哥想偷懶!” “咝——”寧汣敲他額頭,“別瞎說,吃你的。” 寧沂不吭聲了,壞笑著啃一口豆沙包,眼睛轉(zhuǎn)向正走進來的寧沅。 寧沅睇著他挑眉:“我可聽見了?!?/br> 寧沂嚼著豆沙包,硬裝沒聽到。 寧沅風輕云淡:“一會兒我看看你字練得怎么樣?!?/br> 寧沂的小臉一下就垮了:“不至于吧……” 正說著,寢殿的簾子一挑,鶯時出了殿來,朝寧沅福了福:“殿下?!?/br> “鶯時姑姑?!睂庛漕h首,鶯時含笑一引:“殿下請吧?!?/br> 寧沅便進了殿,朝夏云姒一揖:“姨母?!?/br> 近前侍候的都是人精,這片刻之間,鶯時就瞧出了太子殿下心里有事,當即一擺手,讓宮人都退了出去。 屋里靜下來,夏云姒回過身:“怎么了?” 寧沅欲言又止。話明明就在嘴邊,卻不知怎么說。 真是難以啟齒?。?/br> 好半晌,他才含含糊糊地說了句:“近來朝堂上……有些風言風語對您不利,我想問問您,究竟是怎么回事。” “風言風語?”夏云姒沒從他的話里判斷出是怎樣的風言風語,倒從他漲紅的面色中瞧出來了。 她不由鎖眉:“你怎么想?” “……我自然覺得您不是那樣的人。”寧沅說著沉嘆,“可那話……確是對您不好。您看是否管上一管,又或用不用我做點什么?” 他想朝堂上先前就曾鬧過賜死姨母的風波,這傳言這樣蔓延下去不是個辦法。 夏云姒卻聽得笑了,只搖頭:“不必。這事到底如何,你父皇心里跟明鏡兒似的,流言傷不到我?!?/br> 寧沅仍自鎖著眉,盯著她看:“當真么?” “事關(guān)我自己的性命,我又何必敷衍你。”她和顏悅色的樣子讓人心安,“去吧。好好當你的太子,姨母沒事的?!?/br> 寧沅猶有些不安:“那父皇的病……” “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你是當兒子的,不能因為他生個病就隨著流言往那些腌臜的地方想,對不對?”她復又笑笑,“去吧。太醫(yī)自會為他好好調(diào)養(yǎng),你再憂心也幫不上忙?!?/br> 寧沅素來是個明理的孩子,也和她一樣不愛庸人自擾地沉溺在擔憂中,道理說通他便安了心,施禮告退。 夏云姒目送他離開,就重新轉(zhuǎn)向鏡子,喚回宮人,安然繼續(xù)梳妝。 她沒騙寧沅,這件事,皇帝確是跟明鏡似的。 他知道這件事怪不到頭上。 也確實不能怪到她頭上。 她用的鹿血酒雖猛,卻沒打算以此將皇帝的身子搞壞。 她所做的,不過是拋磚引玉。 她一個月里也不過用那東西為他助興兩回而已,他是九五之尊,身體又素來在精心調(diào)養(yǎng),這點東西根本不打緊。 只是這話“不脛而走”了,就讓人眼饞。 那些小嬪妃啊……寂寞得久了,不知有多想得個法子將他拴住,不知有多想一嘗那方面的樂子。 誠然她們也大多都是大家閨秀,輕易不會想到這樣的辦法??烧蛉绱?,如今聽說高高在上的舒貴妃娘娘都這樣做了,才更容易蠢蠢欲動。 她只消授意六尚局抬一抬手,讓她們有辦法弄到類似的東西就可以了。 這還多謝他昔年肯授她以權(quán),讓她與賢妃一起撤換了六尚局的大半人馬。 至于其中有多少人膽大妄為地將東西偷偷用給了他、又有多少是他自己扛不住誘惑與軟言相勸自愿用下的,她就不清楚了,她也不想探究。 但想來,他還是克制的。他到底一直還算個明君,不會讓自己突然沉溺于此。 不過不打緊,這樣的事都是慢慢來的,底線總會一點一點放低,最終將一切意志消弭于無形。 然后,她就可以開始下一步了。 至于眼下他是否會為此感到些許后悔和懊惱,也都不妨事。 因為她告訴寧沅這事不會傷到她,也確不是在誆寧沅。 這和昔日覃西王鬧起的事端不同。覃西王列出罪名指摘她妖妃禍國,他或許會為保清名當真賜她一死。 但眼下,他若為這個怪罪她,清名卻反倒會保不住。 ——他因此問罪于她,不就相當于告訴滿朝文武,他確是在她的慫恿下用了那些東西,確是縱欲過度么? 他不可能承認的,換做是她也不會承認。 所以龍體欠安的事,他就當是尋常的體弱風寒自己撐著吧。 以他素來做慣的自欺欺人,指不準心里也還在勸自己說這病與那些東西沒有關(guān)系,只是尋常風寒呢。 夏云姒想得自顧自笑了聲,見妝也差不多了,便站起身:“宣政殿的早朝應該時辰也差不多了吧,本宮去紫宸殿瞧瞧皇上?!?/br> 要論伴駕這事,到底還是她最合他的意。 她只覺心情很好,沒乘步輦,悠哉哉地往紫宸殿踱去。如此心不在焉地走著自然慢了些,走了約莫兩刻才到。 近來都是她伴駕的時日最多——準確些說,近幾年都是她伴駕的時日最多。 其余的嬪妃若無正事,大多不會白日來了,他大多時候也沒心思見。 這天她卻罕見地一到門口便讓御前宮人擋下了,且還并非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