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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私下里與夏云姒說笑時就道:“我若是個男人,看著她們也挪不開眼?!?/br> 他突然流連后宮的緣由無人起疑,日漸不好的名聲便也就自己擔著吧,與她們這些女人可沒有關系。 她們不過是仰他鼻息活著罷了。 這些時日里,夏云姒一如從前多年一樣,不動聲色地掌握著步調。 她不再如從前一般頻繁地去紫宸殿伴駕,不擾他寵愛新人,也不礙著新人寵冠六宮。 理由是現(xiàn)成的:她膝下有四個孩子要她費神。 但她也并非全不出現(xiàn)。每個五六日,她總還會紫宸殿陪一陪他的,他偶爾也會到永信宮,二人漸漸變得像是那種相伴多年后自有一種默契的夫妻。 不知不覺的,便又翻過近一年。 屈指數(shù)算,這一年里得寵又失寵的新人也有四五位了。在不動聲色的推波助瀾下,朝中對宮闈秘聞知根知底,雖不至于因此糾閡,但總歸會惹出一些暗地里的不滿。 其中更有一位憑著自己的本事當真惹出了些風浪——就是前陣子剛大起大落過的楊氏。 大抵是因為門楣低些的緣故,楊氏對天家少了些敬畏。不知從何處聽了“妙計”,知可以用那些東西爭寵,竟從宮外弄來了罌粟,摻在煙絲里,哄著皇帝嘗了幾次。 皇帝終是自己覺出了不對,廢黜了楊氏,更問罪其家人,但事情終究是已經(jīng)出了。 ——朝臣們已然看到他因為后宮遲了兩次早朝、更有三五本緊要的奏章沒顧上看,這在從前從不曾有過。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但已丟的羊眾人也數(shù)得明明白白。 楊氏被廢之后,皇帝好生“素淡”了一些時日,只眷顧老資歷的妃嬪,不再多理新人。 夏云姒由著他清凈,也好好地陪著他,更不再用那些東西為他助興。 實實在在地“素淡”得久了,他才更會想那一口葷腥。 如此過了約莫兩個月,冬日再度襲來。冷卻燥的日子,最易讓人心頭煩悶。 夏云姒變得格外“體貼”,日日著人送一盞湯去紫宸殿給他暖身。每日花樣皆不相同,今日是烏雞、明日便是牛rou,后天是羊湯…… 再后天,進一道鹿茸。 待得他燥到正時,悶到深處。 她便可恰到好處地在他身邊弄出一位真正的jian妃來。 第153章 出手 年關漸近, 皇宮在一場大雪后添了銀裝素裹,銀裝素裹里又很快多了許多紅色點綴。 窗花、春聯(lián)、紅燈籠,民間有的年節(jié)裝飾宮中自然盡有,又更精巧一切,四處盡是賞心悅目的年味。 再加上今年雪大,尚工局頗會討巧, 著巧手的工匠弄出許多漂亮的冰雕來放在御花園中,原本百花雕盡的御花園便也有了新的風景。 皇子公主們這陣子便都愛往御花園去, 淑靜公主與昕芝公主孝順,想著這樣漂亮的東西母妃該是也會喜歡,就私下里尋工匠又雕了些,獻給賢妃與和妃。 寧沅在得歇時去向賢妃問安,又去和妃宮中小坐過, 考一對雙生的弟妹功課, 再到永信宮中就有點愧疚,跟夏云姒說:“還是meimei們心思細,那些冰雕我也見著了, 卻沒想到能讓工匠雕一些送到永信宮來?!?/br> 夏云姒抿著熱騰騰的紅棗茶, 噙笑招呼他坐:“女孩子們自是心思細些,你在東宮又忙,別為這些小事分神?!?/br> 正說著,小桃跑了進來??匆姶蟾玢读算? 轉而就歡笑著撲過來, 往他腿上爬。 “哈哈哈, 想哥哥了嗎?”寧沅把她抱起來,她更開心,縮在哥哥懷里認真點頭:“想哥哥!” “那哥哥明天陪你玩雪去!”說著就喂她吃點心,夏云姒笑吟吟地看著,并不多管,只說:“你們幾個歇下來能陪她玩最好了。近來淘得很,日日都要出去鬧一鬧,我若有事陪不了她,她就敢去紫宸殿攪你父皇?!?/br> 小桃眼下其實才兩歲多,但上面有父皇、還有一群哥哥jiejie,母親又是寵妃,日日一同寵著,寵得她已頗有嬌養(yǎng)出來的小公主的樣子了。 像淑靜公主與昕芝公主那樣細膩的心思,小桃恐怕十載八載里都未必能有。 夏云姒倒也不在意。于她而言倒覺得小孩子懂事晚一點好,尤其是宮里、高門大院里的孩子,懂事早的哪個背后沒幾分辛酸? 寧沅一時只顧著逗小桃,對她那句話左耳進右耳出了。直至小桃聽說三哥六哥也回了永信宮,歡天喜地地扔下大哥跑出去,他才回過神:“說起父皇……” 夏云姒看他,他鎖著眉頭:“今日早上去紫宸殿問安,父皇忽地提起,說想讓我年后去朝上聽政。” 夏云姒眉心微跳。 太子入朝聽政這事,在大肅朝有明白的規(guī)矩。一般來說太子是初一十五各上朝一次,余下的時間就在東宮里與自己的一班東宮官料理分內之事,慢慢適應各樣事務。 寧沅會著意提起的“聽政”可見不是指這初一十五,皇帝大約是想讓他與旁的朝臣一樣日日都去了。 這樣的安排便特殊一些,通常是在皇帝老邁、生病亦或有了退位的打算時才會讓太子日日上朝,為的是讓太子對當下的大事小情了如指掌,繼位之時不至于手足無措。 但眼下,皇帝顯然還未到那個地步。 夏云姒不由心弦微緊:“你怎么說的?” “我推辭了?!睂庛涿夹孽镜酶盍诵?,“這半年來,朝中對父皇多有非議,我想父皇此時提起這個,不是真心想讓我去?!?/br> 是一種試探。 身體虛弱、風評又受損的時候,他開始忌憚他的兒子了。 這個時候,不論太子平日再多受信重,都勢必會成為最受提防的一個。 夏云姒早已想過如何幫寧沅擋開這一道,最終卻發(fā)現(xiàn)并無萬全之策。天子的疑心說起時就會起,旁人能做的只有及時應對,難以提前周全。 寧沅做得已足夠好。 夏云姒頷首:“你既心里有數(shù),日后便也要萬事當心。你是太子,朝臣們不免都對你寄予厚望,可有些時候,這厚望也能毀了你?!?/br> “我明白。”寧沅點頭,須臾,長嘆一聲,“我只是沒想到,父皇會這樣來問我?!?/br> 并不值得意外,卻令人失落。 早在幾年之前,他就覺察到了父皇對姨母的不信任。那時姨母已身在高位,又是父皇的寵妃,那種不信任讓當時的他遍體生寒。 如今,這種不信任轉而落到了他頭上。 他幾次三番地想問,若是這樣,父皇可還有真正信得過的人? 如是沒有,那豈不真的活成了孤家寡人。 對此,夏云姒也沒法安慰他,只能說:“你知道這滋味兒不舒服,來日便要盡力做得比你父皇更好?!?/br> 寧沅輕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