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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出意外的自己拖到岸邊救援,是教科書式的好學(xué)生。拿祁藍的抽筋當(dāng)溺水處理,白花幾倍的力氣,又笨拙,又令人感動。他那些畫不管是否名貴,總歸是自己用了心思畫出來的作品,就那樣毀于一場突如其來的嬉鬧,祁藍過后都后悔不已,他只擺擺手說,畫出來爽一次,玩一次再爽一次,已經(jīng)是賺到,為什么要道歉??犊髿?,體貼豁達。他對著窗外那輪冷月吟詩,吟誦了什么記不住,可他吟誦得旋律優(yōu)美,深情款款,祁藍再不懂詩,卻看得出眼中藏著無盡的虔誠與憂傷。這相識不久的男人英俊溫雅,和善大度,笑容明亮迷人,有錢,有地位,他似乎擁有一切,只是那笑容收斂的剎那,總是從眼神里流露出一絲捉摸不定的悒郁。連他青白的臉,赤足上的淚,臨別時熱烈祈盼的目光一起深深印在祁藍腦海中。這個人,心底到底藏了什么樣的秘密。祁藍覺得此時對于南望的感覺就像接近一個謎案,千頭萬緒,錯綜復(fù)雜,每一個畫面都指向一個秘密,而錯覺掩藏著錯覺,線索誤導(dǎo)著線索,不知道哪里才是真相。祁藍想得疲憊不堪,決定還是先睡一覺再給于南望打電話。他翻了個身對著白還歌的床鋪,還歌出去辦事未歸,他從還歌書架上隨便取了本書翻著,歷來運動興奮過度失眠都是靠讀書治愈,尤其白還歌的書更是催眠一絕。要是再有白還歌在身畔看著另一本,祁藍簡直三秒鐘就能陷入沉睡。這次祁藍隨手一抄,竟然是本詩集,還是中英文對照版本。祁藍看見單詞成群列隊,眼皮就開始打架,隨便翻了兩頁,睜著一只眼睛默念道:“……我給你一個久久地望著孤月的人的悲哀……我給你我已死去的祖輩,后人用大理石祭奠的先魂……”他闔上的那只眼睛睜開了,繼續(xù)念下去:“……我給你關(guān)于你生命的詮釋,關(guān)于你自己的理論……我給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饑渴……”祁藍越讀越清醒,最后他從床上坐起身子,清晰地讀出那首詩最后一句話:“……我試圖用困惑、危險、失敗來打動你?!?/br>這是于南望念過的那首詩,一字不錯。祁藍往前翻了兩頁,詩集上有詩人的介紹,他想起來了,詩人確實叫博爾赫斯,阿根廷人。一生著作祁藍匆匆瀏覽過,再看那首詩的名字,叫做,于南望也是介紹過的。他反復(fù)將那名字念了幾遍,只覺得這詩字?jǐn)?shù)寥寥,卻似乎有千鈞力量,壓在心里又滑又沉又冰冷,宛如一塊墓碑覆蓋向溫暖的泥潭,一刻不留地向最深處沉去,而墓碑上便銘刻著最后那句詩文:我試圖用困惑、危險、失敗來打動你。祁藍一貫覺得自己俗人一個,和白還歌那種文藝青年落差甚大,不知為何這首詩卻能讓他引起共鳴。也許是于南望吟誦時的情感太充沛,也許是隨后他給自己看的自畫像太凄清,祁藍拽他時,于南望那雙黑眼睛濕漉漉的,像是一條魚被人突然從大海里撈出,茫然而無措祁藍覺得心里不好過了,他去于南望別墅玩了這一半天,于南望對他相當(dāng)友善,玩得興高采烈,照顧得體貼入微,自己辦案結(jié)束回來這半天,還想先睡覺再打電話,著實有些不仗義。也許他會擔(dān)心自己安危,至少要報個平安吧。他撥通于南望電話,響了一聲那邊就接通了,只聽于南望“喂”了半聲便傳來一陣劇烈磕碰聲響,電話掛斷了。祁藍有些緊張,他趕緊抓起來再撥,電話占線,祁藍掛斷再撥,電話竟然關(guān)機了。祁藍吃了一驚,慌忙從床上跳起來下地穿鞋,扯一件衣服就出門,剛跑到樓下電話又響起來了,祁藍一邊跑一邊接,是于南望。于南望一接通就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沒拿住,電話掉了?!?/br>祁藍禁不住站住腳步噓了口氣:“我以為又有人襲擊你呢,嚇一跳?!?/br>于南望聲音竟有幾分驚喜:“啊,你是擔(dān)心我么?真的沒事,就是一不留神把手機掉杯子里了,真對不起!”他連連道歉,仿佛犯了天大的錯誤。祁藍笑起來:“你沒事就好啊,我這兒本來想打完電話睡覺,你電話一掛斷嚇得我都跑出門了,你再不打過來,我就得帶人過去找你?!?/br>于南望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真……真的?”他一手按著聽筒,一手下意識在自己臉上摸,一直以為自己老臉皮厚,祁藍這句話卻不知為何令他臉頰發(fā)燙。祁藍笑道:“你再三再四叫我做安保總監(jiān),雖然不能改行,但你是不是安全我肯定擔(dān)心啊?!?/br>于南望努力定定神,拖著長聲調(diào)笑道:“那——你這是作為祁隊長擔(dān)心呢,還是作為朋友擔(dān)心呢?”祁藍怔了怔,蹙著眉頭想了兩秒鐘道:“這個我還真沒想過?!彼ζ饋?,“有什么區(qū)別嗎?”一邊說,一邊隨便在門前臺階上坐下來點了根煙抽著。“當(dāng)然有啊?!庇谀贤鸬脴O快,“你救我那天擔(dān)心我安危就是職責(zé)所在,現(xiàn)在,多少應(yīng)該有些不同了吧?”“嗯……”祁藍側(cè)著頭,一個坦蕩明快的笑容浮現(xiàn)在臉上,“當(dāng)然,咱們算兄弟?!?/br>“任務(wù)結(jié)束了?案子破了吧,順利嗎?你們有沒有人受傷?”“一切順利,很快。還歌解剖了尸體,推斷方向正確,破案速度就快。那人也沒什么戰(zhàn)斗力,帶幫人就給他捂自家后院了……”祁藍坐在臺階上打電話,雙腿一左一右叉開蹬在地面上,身姿修長瀟灑,秋日的陽光毫不吝嗇將光線投在他俊朗的笑容上,碧空澄澈,一抹白云浮在天邊,偶爾有灰藍色的大喜鵲張開翅膀從低空中一掠而過,驚得麻雀群紛紛振翅飛起,換一個地方再落入草叢覓食。初秋時節(jié),陽光將西風(fēng)曬得溫?zé)?,吹拂著祁藍裸露在外被曬成蜜色的肌膚,暖洋洋的十分舒適。于南望從案子聊到祁藍做刑警的日常起居,又扯到衣食住行,祁藍隨口聊著,只覺得這一刻輕松愜意,日常工作壓力煩惱都做煙消云散,邊聊邊笑,不知不覺已聊了半小時有余,直聊到祁藍手機電池告急,嘟嘟作響,于南望在那邊聽見了便道:“一會兒我去接你,咱們?nèi)€好地方玩兒,你保證沒去過?!?/br>“不去了吧,昨天挺麻煩你的了,你也得好好休息一下啊?!?/br>“喂,這是跟兄弟說話的口氣嗎?這么客氣,是不是我還得稱呼回祁隊長警察叔叔?。俊?/br>祁藍笑道:“今天周日,明天要上班的?!?/br>“少喝些不就得了,猜猜看干嘛去,我保證你喜歡?!庇谀贤u關(guān)子,“我一會兒就到,你什么都不用帶?!?/br>祁藍想了想答應(yīng)了,掛了發(fā)燙的手機塞進口袋,抬起頭來,卻看見白還歌站在面前不遠處,一手插在褲兜里微笑著望他,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