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去，別纏我們哥兒幾個?！闭f著舉起三棱刮刀抵在白還歌咽喉處，白還歌被逼得仰起頭來，艱難地道：“動手的是你們，你們以為警察找不到你們？”

“沒辦法，到嘴邊的rou不吃，天理難容。管他將來如何，先吃了再說?！?/br>
“你們殺了我真能拿到錢嗎？”白還歌呼呼地喘，還在負隅頑抗，那人嘆口氣：“人家先付三成定金，事成之后再付七成。兄弟們得生活，這錢很重要。要怪，只能怪你沒有先下手找我們?nèi)⒛愕某鹑?。對不住了啊……?/br>
白還歌還想說什么，那人眼中兇光畢露，將手中刀子向前推進，白還歌大叫：“我兜里有卡，這就把錢給你！”

“卡里有一百萬？”

“有、有……”白還歌直咳嗽，連連點頭，“我?guī)銈內(nèi)ト″X，給你們看看卡上余額，密碼告訴你們，卡給你們，行不行？一百萬！少一分，你們當場扎死我行不行？”

那人嘿嘿一笑：“你小子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剛才怎么沒有?！?/br>
“現(xiàn)在有也不晚啊?！卑走€歌強作鎮(zhèn)定，那人伸出手來：“卡?！?/br>
白還歌道：“你叫他放開我，勒著我動不了?！?/br>
那人努努嘴，身后的歹徒松開手，不過仍是拿刀子頂著白還歌的背，白還歌從西裝內(nèi)兜里摸出一張卡夾在指縫里，亮給幾人看。受傷那人接過去看看，又交給白還歌：“打銀行客服電話，開免提，讓我們聽聽余額?！?/br>
白還歌怔了一下：“我沒開手機查詢功能。”

“別想騙我們，小子。你是交錢，還是納命？”

白還歌道：“我真沒開，你們仨人拿刀對著我，我還能騙你們嗎?！?/br>
受傷那人看起來像是幾個人的頭兒，當下握住刀子直指白還歌胸口：“別使詐，銀行取款機那里有監(jiān)控頭，想把我們都照下來？你很聰明，但最好放得更聰明些！”說著將刀在白還歌頸部一拖，拽出長長的一道血痕。

白還歌默默地把卡揣回口袋里，向著詫異又兇狠的三人攤開雙手，做了個近乎于“演出終于開始，歡迎大家圍觀”的動作：“很好，你們終于注意到監(jiān)控了。”

他扭頭向后指了指，“看那里，看見沒有，那扇門？”

這一帶路燈很少，幾個男人看了半天，發(fā)現(xiàn)黑黢黢的石墻一角確實有一扇門，還掩映在兩株大樹之后，門上遍布枯死的爬山虎枝蔓，白天都難以引起人注意，更不要說深夜。

但是監(jiān)控在哪里？動手的時候看得分明，不管是云臺的還是魚眼的還是普通的，這里一個攝像頭都沒有。幾個人警惕地盯著白還歌，白還歌向左右豎起一根指頭，緩緩地道：“你們來殺我之前，有沒有問過我是做什么的？好了你們不用互相看了，你們肯定不知道。”

他從兜里掏出證件飛快地掠過三人眼前，料來他們也看不清，只知道是個頂著國徽的工作證罷了，然而這意味著他們今晚招惹的是個穿官衣的，某些說辭將更有力度。

白還歌朗聲道：“看見那扇門沒有？那門左前方的樓里曾經(jīng)挖出來一個販毒集團，右前方的樓里打掉過兩個搶劫綁架團伙，這些都不稀罕，關(guān)鍵是這一帶一直有邪教組織出沒，所以安全部門在這里設(shè)了監(jiān)視點，不管人在不在，監(jiān)控設(shè)備一定是二十四小時工作的。就在那扇門后頭！”

三人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那扇毫不起眼的大門，白還歌加重語氣道：“你們今晚的所作所為，那扇門后頭的監(jiān)控早已經(jīng)錄下來了，你們現(xiàn)在罷手，今晚的事最多算械斗，雙方都有責任。你們要是殺了我，那就是坐實了刑事案，公安部門有要求，命案必破，你們知道戴口罩避監(jiān)控頭，估計是于南望給你們的錢夠生活不夠逃亡吧？有本事你們就破門而入拆了監(jiān)控走，安全部門的人有配槍，我可提前跟你們說?！?/br>
那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氣勢明顯退縮，為首那人頓了頓，用刀一指白還歌，惡狠狠地道：“別?；ㄕ校闾硬涣?！”

白還歌扯著嘴角一聲冷笑：“我沒指望能逃，不過提醒你們要承擔的后果可能比你們想象中嚴重得多?，F(xiàn)代技術(shù)獲取人的相貌根本不用拍全臉，你們的眉骨、鼻梁、眼窩、臉的寬度、身材已經(jīng)足夠拼湊出全貌，全世界聯(lián)網(wǎng)的時代，通緝令能發(fā)到地球上每一個角落，你們逃脫的幾率有多大？給你們的錢值不值？一個人逃難都不夠，還三個人分？”

那幾人都不說話了，明顯躊躇。白還歌把錢包里的錢都掏了出來，足有兩三公分厚，沖那幾人大聲道：“今天這就是一場誤會，我誤傷了這位大哥，跟您說聲對不起，大半夜的都挺累，咱們私了，我賠您這些醫(yī)藥費，我脖子上的傷自己處理，怎么樣？您是拿了錢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呢，還是您哥兒幾個就在安全局的監(jiān)控前面戳死了我，后頭的事情你們自己處理？”

對方幾人是明顯含糊了，也心動了，只有帶頭的依然狐疑地打量著白還歌：“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怎么知道那扇門后頭是安全局的監(jiān)視點？”

白還歌道：“這一帶好多酒吧，你們不瞎就看得見。一到夏天野鴛鴦遍地開花，省錢不開房，就藏在這兩棵樹后頭干，自以為挺隱蔽，其實里面看得清楚著呢！夏天上崗都得備清涼油，受不了那刺激?！闭f著翻了翻眼睛，“你問我怎么知道，我跟弟兄們輪崗，三天就得用一盒清涼油，我怎么不知道！”

為首的肩膀松懈了，眼神收斂了許多，白還歌捏著錢的手仍然直直地伸著，看起來誠意滿滿，三人交換了幾個顏色，為首的那人咳嗽一聲，身后一人上前一把奪過白還歌手中鈔票，白還歌道：“你們往后退十米，我也往后退十米，咱們都出監(jiān)控范圍，今兒這事算不算結(jié)了？”

為首那人接過鈔票數(shù)了數(shù)，帶那兩人向后退去，大聲道：“算你小子走運，今天老子不舒服，改天再約！”白還歌也步步向后退去，笑道：“好，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改天再約，你們可別慫！”

便在此時遠處突然響起警報聲，一輛小車頂著警燈疾速開來，那三人再無遲疑，掉頭就跑，白還歌瞇著眼睛盯住那車，那車開到白還歌身畔，司機探身過來打開門叫他：“快上來！”那人竟是五月，白還歌縱身躍起鉆進車里，五月狠踩油門，狂開過拐角減速落車窗拽下頂燈，隨手遞給副駕駛座上的白還歌：“收一下?！?/br>
白還歌沒接，五月偏頭看了他一眼，只見白還歌半躺在座椅上，頸部流血不止，汩汩地染紅了他的圍巾和襯衫領(lǐng)子，人已經(jīng)有些恍惚了。五月急得直叫：“白警官！白警官！”

白還歌虛弱地打個手勢，五月一腳急剎，俯身過來按白還歌指示替他堵著傷口，白還歌將五月頸上圍巾扯下來，狠狠扎住自己傷口，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