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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夫人盯著于南望的眼神半是憤怒半瘋狂:“你再說一遍你殺不了人?你???”目光噴火,幾乎要把于南望燒死。于南望抱著祁藍(lán)一條腿拼命沖于夫人喊了一嗓子:“我殺不了人!你殺了我吧!”于夫人想沖上來再踹他一腳,祁藍(lán)輕輕一攔,把于夫人攔在一米之外,左手向下抓起于南望肩膀把他拖出來,低聲道:“你其實并不是打算去自首,對嗎。”第99章懇求“老公你聽我說,我肯定會自首,但自首也要將功折罪對嗎!我肯定要拿出誠意來對嗎!”于南望狼狽萬分,祁藍(lán)道:“之后呢?”“之后……法院怎么判,我就怎么辦……”于南望只覺得祁藍(lán)臉色太平靜,比歇斯底里的于夫人更嚇人,說話時嘴唇都發(fā)抖。“你知道法院判不了你,監(jiān)獄也關(guān)不了你,廖恒廣的錢,你不打算充國庫,是想當(dāng)贖罪費給下一個能代替廖恒廣主宰你命運的上位者,對嗎?”“我一個老百姓,法院怎么判不了我……就是老公你也罩不住啊……”于南望絕望地抵抗著,試圖絕地求生。他抓著祁藍(lán)的手,祁藍(lán)沒把手奪走,但也沒反握回去,就那么冷冷地讓于南望抓著,手指僵硬。于夫人冷笑道:“兒子,游戲已經(jīng)結(jié)束,你錯失良機(jī),沒能力再跟廖恒廣抗衡了。也別指望這個警察能跟你一條心,你們從根上就不是同路人。看開些,嗯?”她此時情緒看起來穩(wěn)定許多,向著祁藍(lán)道:“祁警官,見笑了。您得理解做母親的心情,看著兒子自尋死路,總要做點什么?!?/br>祁藍(lán)靜靜地望著于夫人:“馮女士,那么您現(xiàn)在是想做些什么呢?”“我兒子在認(rèn)識你之前雖然荒唐,至少還不失大局為上。自從他為了接近你挪了不該用的錢,一切就都失控了?!庇诜蛉瞬[起眼睛,“祁警官,我得承認(rèn)你看上去非常正直,勇敢,還很富有正義感,幾乎顛覆了很久以來我對你們這個職業(yè)的看法。你跟南望天生不是一路人,他有他的命運和責(zé)任,你有你的。強扭的瓜不甜,自己樂意也不甜,命不能逆,也改不了,懂嗎?”祁藍(lán)微笑一下:“馮女士,我只知道國法和紀(jì)律,我是無神論者,不太信命。當(dāng)然了,您有您的立場,我知道您肯定要為兒子著想,可以理解。”于夫人道:“不僅是為他著想,也是為我自己著想,更為所有靠著我們活著的人著想。南望一直清楚叢林規(guī)則,他也樂于遵守叢林規(guī)則,這世界從來不會因為你變成一灘屎就沒人踩在你頭上,不過是故意不故意的區(qū)別,而人一旦被踩在地皮上,幾代人十幾代人都難以翻身。”祁藍(lán)道:“您說得有一定道理,不過人類社會和叢林規(guī)則還是有區(qū)別,不然您一進(jìn)來就會開槍崩掉我,何必跟我說這么多?!?/br>于夫人笑了,這笑容居然十分贊許:“你比我想象中聰明,祁警官,所以更應(yīng)該明白南望不會跟你去自首的,他不是束手待斃的人。為了你也不會。他只想得到,從來不舍得失去,除非他自己不想要。我從小到大哪怕想要一朵小紅花,也得努力爭取,為著彌補我童年的缺憾,我對兒子無比嬌縱,他從小到大,要什么東西什么人都得來太容易,厭倦拋棄得也快。你確實是唯一的?!彼c點頭,“你改變了他,不,是他以為你改變了他,其實沒有。”于夫人摘下自己一枚長長的翡翠墜子用力去掰,墜子下的黃金受力,先變形了,墜子晃了又晃,始終沒動。于夫人松開手,翡翠水潤依舊,造型卻已經(jīng)變得亂糟糟。于夫人道:“你是翡翠,南望是黃金,他可以依附于你的形狀,但終歸是扛不起任何外力,很快就會順勢而動保全自己。而你——”于夫人張開手讓那墜子落地,“啪擦”一聲,墜子正面著地,當(dāng)場摔成三截。她笑了笑:“你們怎么可能在一起?!?/br>于南望跪著爬過去把那幾塊碎翡翠撿起來攏在掌心望著于夫人道:“您放心,我保證能用金子給它重新鑲好,還會更好。”于夫人居高臨下以悲憫的目光掃視于南望:“孩子,你為什么不死心呢。你想鑲,也得問祁警官愿意不愿意。他要是一直被你騙著也算了,現(xiàn)在你的計劃你的罪證他都知道,你說他會不會去告發(fā)你呢。哦,他自己就是警察,不用告發(fā),回去召集人馬直接來拘捕你就行了。我沒說錯吧祁警官。”祁藍(lán)抿著嘴,他嘴唇干了,干疼,眼底也干疼,他沒說話,只是拳頭暗暗捏緊了,捏得骨骼隱隱作痛。于南望呻吟一聲:“媽……您這是要逼死我……”于夫人慘然一笑:“我有什么辦法?都說養(yǎng)虎為患,你還把虎養(yǎng)在床上,怪誰?”“您本可以不過來?!庇谀贤p手撐地跪在地上,低著頭,聲音嗡嗡的。于夫人森然道:“你還是怪我揭穿你的騙局對嗎?你們不是同路人,早揭穿早解脫。就算你這次計劃成功,他還能被你騙一輩子不開竅?你心里比誰都清楚,兒子?!?/br>“至少讓我死得有個緩沖。”于南望苦笑,拳頭在地面上狠狠一捶,“媽,您真是我親媽!您就這么恨我跟他在一起?”“夠了!你這個懦弱的小孩!”于夫人聲音不似前度尖利,變得深沉喑啞,充滿憤怒的力量:“你沒有能力駕馭全局,也沒有一輩子說謊不露馬腳的本事。為什么我反對你們在一起?他在改變你!你欲望依舊卻失去了輔佐欲望的能力!你的狠辣呢?剛愎自用呢!冷漠無情呢!不用一年前的你,就是三個月前的你挨了廖恒廣的耳光都會想辦法讓克魯斯做掉他!但你現(xiàn)在在想什么?你在想退路,你在想怎樣跟你的小情人雙宿雙飛,他是警察,你要上岸你要洗白你要重新做人了,你洗得白嗎!幼稚!單純!愚蠢!蠢!我叫你認(rèn)清這一切,也叫他認(rèn)清你!你不要搖擺不定,那條路你上不去,你得在這邊的路上飛到死!別撕了羽毛硬學(xué)魚游泳,下水能淹死你,回來你又沒了翅膀兩頭耽誤,這不是一樁買賣,這是命!你的命!”室內(nèi)突然陷入靜寂,只有于南望呼呼的喘氣聲,片刻后,反倒是祁藍(lán)開口道:“馮女士還有其他要交代的嗎?”于夫人略帶悲憫地看了他一眼:“祁警官,你這孩子很好,南望配不上你??上В俏覂鹤?,我得保他?!?/br>祁藍(lán)點點頭:“我懂。”于夫人腳步后撤,克魯斯向前走了兩步,來到祁藍(lán)面前,向祁藍(lán)微微頷首致意。祁藍(lán)沒動,沒還禮,向于南望道:“于總,介紹一下你家的保鏢,打死過多少人?”于南望突然猛撲起來擋在克魯斯和祁藍(lán)之間,絕望地向于夫人求情:“媽!媽!您放過祁藍(lán)吧,我什么都聽您的!您放過祁藍(lán)吧!”于夫人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