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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倍,一天下來,除了顧宗霖這種有重任在身一直忙于公務(wù)的人,其他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容辭本來已經(jīng)做好了晚上就會被顧宗霖質(zhì)問的準備,可出乎意料,因為上面下令加強戒備,所有守衛(wèi)無論品階大小都要連夜篩查警備,不得擅離職守,因此倒叫她白防備了一場 * 第二天就是會盟了,儀式十分隆重,各項禮儀下來持續(xù)了相當長的時間。 這時大梁的人也終于見到了大名鼎鼎的靺狄新王蒼科,他是個看上去四十多歲漢子(后來聽說其實只有三十多),可能是因為人種不同的原因,竟然比已經(jīng)很高的謝懷章還高了小半頭,極其壯碩,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堵墻。據(jù)說蒼科本來一臉絡(luò)腮胡,但為了顯得斯文一些臨行前特地剃光了,可是卻完全沒顯得年輕,反而有種極不協(xié)調(diào)的古怪。反倒是他的兒子看上去還正常些,雖比一般的孩子高一些,但卻十分靦腆,不太愛動。 靺狄王的王妃也令人驚訝,本以為這個極得丈夫尊敬愛戴的王妃就算不是國色天香,怎么著也應(yīng)該是一個粗獷野性的美人,可近處一看,竟然比丈夫蒼科還顯老,比大梁大多數(shù)男人都要高壯,和她那個十三歲的兒子站在一處,不想是母子倒像是父子,也就是和更加粗獷的蒼科一起才能看出是個女人。 這讓本以為難看到一個異域風情的大美人的大梁男人們都失望至極,反倒是女人們明顯興趣高了一些,提起這位王妃時雖有些鄙視,但語氣也友善了不少。 容辭因為這與預(yù)想中不同的靺狄王和王妃驚訝了一小會兒,馬上就收斂了心思,全心全意的看著位于高臺中心的兩人。 謝懷章今日穿的是黑底繡金龍的冕服,比平時的明黃色更加深沉也更有氣勢,頭戴著十二旒冠冕,加上俊美端正的五官,被靺狄王襯的像玉石一樣潔白的面龐,站在場中極其引人注目。 他身后與靺狄王子蒼基并肩的是大梁的皇太子謝瑾元,與謝懷章同制式的衣服,小小年紀只到王子的腿那么高,但行動極有章法,一天極其苛刻的禮儀流程,沒出過半點差錯,比十幾歲的蒼基更加穩(wěn)得住,到最后站的時間長了,一張小臉白的透明,身子卻穩(wěn)穩(wěn)地站在那里,晃也不曾晃過。 容辭的眼睛不是注視謝懷章就是看著兒子,自然知道圓圓現(xiàn)在已經(jīng)累的狠了,但他沒有鬧脾氣而是咬著牙忍耐,她眼里不知不覺含了淚,自己也不知道這淚是因為心疼的出來的還是驕傲出來的。 * 儀式直到日落才結(jié)束,容辭看皇帝已經(jīng)帶著太子回去了,她就沒管其他人都留在原地討論,自己回到帳中讓鎖朱給她卸妝,鎖朱一邊替她摘下發(fā)簪一邊道:“怎么樣?咱們圓哥兒是不是特別威風?” 容辭嘆了口氣:“威風是威風,可那擔子大人都能被壓垮,我只心疼他小小年紀……” 這時,身后突然傳來了男子說話的聲音:“只心疼他么?” 容辭猛地回頭,連頭發(fā)被拽痛了也沒有在意。 只見帳門處站了一個人,一身黑色的斗篷從頭到腳將人罩的嚴嚴實實,兜帽連面孔也被寬大的兜帽遮了一半,要不是身材很高,旁人可能連是男是女都分不出來。 容辭卻不是旁人,她只瞧了一眼就忙揮了揮手叫鎖朱先回避,自己站起來走過去道:“怎么就這樣來了,被人看到了可怎么好?” 謝懷章擺了擺頭,兜帽自然滑落露出了全臉,聽容辭這像是關(guān)心又像是責備的話,解釋道:“別急,你這位置是特意安排的,周圍藏不了人,現(xiàn)在其他人都聚在會場中,確定沒人我才來的,門口的侍衛(wèi)也是我從燕王府調(diào)來的,沒有風險?!?/br> “況且,”他慢慢掀開斗篷,露出懷里隱藏的驚喜:“你便是不想見我,他可要一起被趕出去了。” 圓圓迫不及待的從謝懷章身上下來,抱住容辭的腿,軟著聲音道:“n……夫人,圓圓好累!” 容辭沒想到他真把兒子一起夾帶過來了,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同時又不能說自己不感動,她不再理謝懷章,將圓圓抱到床上,輕撫著孩子光潔的額頭,輕聲問:“困不困?” 圓圓的臉還是有點發(fā)白,他搖了搖頭:“不困,就是腿疼,夫人給我揉揉腿嘛!” 容辭連忙將他的褲子挽起,一摸孩子的小腿,只覺得手下的骨rou極其僵硬,肯定是累的,就輕柔的給他按著小腿肚,圓圓舒服的嘆了一聲,接著粘著容辭撒嬌:“另一只也痛,也揉揉?!?/br> 謝懷章坐在容辭旁邊,親自給他揉另一只腿:“父皇也來好不好?” 圓圓枕在母親腿上,眼睛看著父親,蒼白的臉上顯出一點血色,他點點頭,打了個呵欠。 容辭將他攬的近了一點,一只手扯了被子替他蓋上:“今天天還沒亮就開始折騰了,還說不困呢,眼都睜不開了吧,快些睡吧?!?/br> 圓圓努力的睜著眼:“夫人不許走?!?/br> 容辭一怔,卻說不出什么話來,還是 作者有話要說:謝懷章伸手遮住他的眼睛,溫聲道:“父皇看著呢,你母親不走,放心睡就是。” 這才把圓圓哄好。 容辭看著圓圓睡得熟了還不忘緊抓自己的手指,心里五味雜陳,眼中又酸又澀。 * 第78章 晉江獨發(fā) 一滴淚欲落未落,容辭慌忙想拿帕子去擦,另一只手卻先她一步,捧住她的臉,用拇指將她眼角的淚拭去。 容辭微微側(cè)了側(cè)頭,卻未躲過,謝懷章那溫暖的手掌貼在她臉上,凝視著她道:“別哭,我?guī)Ш⒆舆^來是想讓你高興的,不是想讓你傷心的?!?/br> 容辭低著頭看著圓圓緊拽著自己的手指,然后目光空茫的抬起頭輕聲問:“這是我的錯么?” 謝懷章?lián)u搖頭,將圓圓的頭托起來,小心翼翼的挪到最里側(cè)的枕頭上,又順手將被子給他蓋嚴。 做完這一切,他走到容辭身后坐下,然后將她環(huán)抱起來,這個久違的懷抱讓容辭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剛才圓圓又累又痛卻只能偷偷來找她,睡著了都怕自己離開的樣子使她心疼至極,現(xiàn)在便是最脆弱動搖的時候,她追究也沒有拒絕,就這樣靠在他懷里。 謝懷章低語道:“你沒有錯,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容辭抿著嘴顫抖著,聽著謝懷章一遍遍的懺悔,終于忍不住咬著牙道:“當然是你的錯!” 她猛地掙開他的雙臂轉(zhuǎn)過身子與他面對面,睜大眼睛瞪著他,努力不露出脆弱的模樣,淚水卻不聽話順著臉頰流下來:“都是你……” 謝懷章閉了閉眼睛,重新將她禁錮在懷中:“阿顏,原諒我,原諒我好不好,把那些讓你難受的事都忘了吧……” 他聲音中隱藏的痛苦容辭聽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