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蕓的臉,她臉上被燒焦的皮rou就會像那些樹皮一樣脫落,此時也無須旁人在說什么,張屠夫主動抱起小蕓朝華銀針的一路跑去醫(yī)廬,華銀針此時雖在現(xiàn)場,可身上什么藥都沒有,根本無法施救,華銀針頭也不回的跟著眾人跑去醫(yī)館,話都沒有顧得上與陸青戈說。陸青戈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那個大大的草垛,那個草垛才剛剛被點燃,就被眾人撲滅,現(xiàn)在正散出一陣陣的黑煙,還剩下一大半立在那里,它或許也是第一次被燃燒到一半又被熄滅,草垛的頂端被燒光了,看起來就像是一張正大張著的在向空中叫喊著的大嘴,方才還是那樣熱鬧的街道,僅僅只用了一瞬,一下子就變得冷冷清清了起來,只剩下田地兩旁的火把還在燃燒著,再過一會兒,等這些火把也燒完了,這里就會被黑夜所吞噬。陸青戈一直站在這里等著火把漸漸熄滅,他想起華銀針說過,只要用火把將這些草垛點燃,未來一年之中所有的晦氣與煩憂都會被燒掉。陸青戈仿佛著了魔一般走過去,用手撫摸著那些干枯的麥梗,情不自禁的想,剛剛站在這里的華銀針,在心里有沒有許下什么期愿呢,被燒掉一半的草垛,是不是也只能將一半的煩惱燒掉。他的步伐有些沉重,陸青戈拖拉了不少的時間才走到醫(yī)廬,華仁心和錦生或許是聽到了之前的動靜,也早就趕了過來,小蕓躺在床上,身上纏了厚厚的一層紗布,看不出是死是活,華銀針坐在椅子上,頭靠著椅背手抓著椅子的扶手,看起來已經(jīng)累的不行,卻是在強撐,華仁心干脆趴在了床邊睡著了,錦生拿著帕子不停的給華銀針擦汗,一臉的擔憂,他從廚房端出一碗粥想讓華銀針墊墊肚子。華銀針安撫性的朝錦生笑了笑,將皺碗放在了桌上,他雖是滿臉倦色疲憊至極卻還是站起來和周嬸說道“周嬸,小蕓只要熬過今天晚上,應該是不會有性命之憂的,能在那樣的大火中撿回一條命已經(jīng)是老天爺保佑了,你也不必過于擔心,只要人活著,一切總會有辦法的。”周嬸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全然不理華銀針安慰他的話“活著…活著又有什么用,她變成這樣,我倒寧愿她今天晚上挨不過死了,我的小蕓,我的小蕓,她今年還那么小,她那么愛漂亮,現(xiàn)在變成了這幅鬼樣子今后可要怎么樣才好,小蕓要是知道自己變成這幅樣子,肯定也活不下去了,我…我和她說了多少遍不要躲在草垛后面,在家里的時候她明明答應我答應的好好的,怎么會這樣呢,他好端端的躲到草垛后面去做什么,嗚嗚嗚…她沒事情做,干什么非要躲到草垛后面。”幾個小孩子躲在大人后面,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翻點頭搖頭之后,推出去一個扎著兩個小辮的女孩子,小姑娘站在周嬸面前,怯怯的“我知道小蕓躲在草垛后面做什么,我們?nèi)フ倚∈|玩兒的時候正好在吃糖葫蘆,可是小蕓有蛀牙,不能吃糖葫蘆,小蕓本來也不想吃的,她說吃了糖會變丑,后來……后來我們所有人都有糖葫蘆,就小蕓沒有,我就把我的糖葫蘆分給小蕓了,小蕓說,只要躲起來不被人發(fā)現(xiàn)就好,我想,小蕓可能是躲到草垛后面去了?!?/br>周嬸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抓著那個小丫頭的肩膀,惡狠狠的朝她罵道“沒心肝的小娼婦,你閑的發(fā)慌拿著糖葫蘆去我女兒面前炫耀什么?你不知道她有蛀牙不能吃這些東西嗎,現(xiàn)在好了,她燒成了這副模樣,你高興了滿意了?她臉上缺的皮rou,要從你的臉上挖出來還給她嗎?”華銀針皺了皺眉,周嬸即便此時再如何傷心這樣對一個小姑娘也確實是過分了,他向前一步想要制止周嬸,沒想到眼前一暈就要向前倒去,陸青戈趕緊飛身進來,扶住華銀針讓華銀針靠在他身上,而錦生則拍了拍周嬸的肩膀,朝她搖搖頭。陸青戈心腸好,從前他遇到這種事情,不管對方是否與他相識,他總會多留些銀子給他們,他心軟,最見不得這樣的可憐人,可他今天見周嬸這樣,心中雖然替周嬸難過卻也有些怨氣,他抱緊了靠在他懷里的華銀針,人心總有偏向,要做到像秤那樣實在是難,華銀針的難看的臉色,已經(jīng)抓去了陸青戈所有的心緒。錦生既然提醒她了,周嬸也不再多說什么,只是一味的哭著。女孩從未聽過別人這樣罵她,她年紀小,小娼婦這樣的詞句她雖然聽不太懂,可是她也知道這絕對不是什么好的意思,家中父母最多不過是揪著她的耳朵罵一句死丫頭,她嚇得哭起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磕磕巴巴的說著“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是故意拿著糖葫蘆到小蕓面前的,我沒有想過要和她炫耀,糖葫蘆是所有人都有的,我們只是想一起去找小蕓玩兒,我…我真的沒有想到會這樣。早知道是這樣,我寧可丟掉也不會把它帶到小蕓面前的?!?/br>華銀針聽著小女孩的話,臉色突然一下子變得慘白,他看著躺在床上被紗布包裹的小蕓,眼神之中透露出不可置信,陸青戈察覺到他的異樣,想要扶他到椅子上坐下,沒想到被華銀針強硬的拒絕,他死死抓著陸青戈的手臂,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周嬸,等著周嬸問出那句話。果然,沒過多久周嬸也反應過來了,她仿佛瘋了一把,抓著小女孩的肩膀,發(fā)瘋般的搖著“你說!你說!是哪個天殺的,給你們買了這么多糖葫蘆!還一人一個這么闊氣,你們的爹娘不可能會你們這么多銀子,每個人給兩個銅板已經(jīng)差不多了,你們怎么會每個人都買了糖葫蘆,一定是有人給你們買的,說!是誰!是誰!”陸青戈顯然也想明白了,他咽了口唾沫,看著華銀針喃喃道“怎么會……”小女孩哆哆嗦嗦的指了指華銀針“是華大夫…我們?nèi)フ倚∈|玩兒,在半道上遇到了華大夫,那些糖,是華大夫給我們買的?!?/br>人群一下子sao動起來,所有人都看著華銀針,交頭接耳,小聲說這話“是華大夫…沒想到是華大夫啊…”“哎…華大夫平時對那些孩子就很好,幾乎沒有拒絕他們的時候,真沒想到…是華大夫的話其實也不奇怪,不如說是在情理之中事情吧…”“這…華大夫這次可真是…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華銀針松開原本抓著陸青戈的手,他向前一步,背挺的筆直,他看著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周嬸,嘴唇發(fā)白,動了動嘴唇,閉上眼,仿若嘆息一般的吐出兩個字“是我?!?/br>周嬸怔怔的看著華銀針,然后突然笑了起來,她越笑越癲狂“可笑…真是可笑,要救我女兒的,竟然是害她的人,真是可笑,怎么會有這樣的事情……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她這樣喊著,瘋瘋癲癲的就要朝門外跑,陸青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