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干凈。

    千家萬戶的除夕夜似乎都一樣，吃完了飯，全家開始聚在電視前看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

    對于安恬來說，往年的全家有三個人，今年趙秀梅走了，變成了兩個人。

    安恬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是一個吃了一半的桔子，桔子快要從她放松手里掉下來了，搖搖欲墜。

    電視里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叫好聲。

    打著瞌睡的安恬立馬精神了一瞬，她使勁擠了擠眼睛，看到電視里小品似乎正演到精彩處。

    許嘉辭正盯著電視在看。

    小品應(yīng)該挺搞笑的，鏡頭掃過觀眾席，大家都是笑容滿面，但是安恬看了看許嘉辭，他電視明明看得認(rèn)真，臉上卻似乎沒什么笑意。

    安恬剝了瓣桔子塞進(jìn)嘴里，逼自己醒醒神。

    好歹也要等到十二點新年鐘聲敲響再睡。

    她把注意力全都放到電視里的小品上。

    可惜小品已經(jīng)演了一半了，她從下半段接著看，沒有看懂，找不到觀眾們的笑點。

    于是困意再次洶涌襲來，怎么擋也擋不住。

    小品演完，許嘉辭看到腳邊滾過來一個吃了一半的桔子。

    他彎腰撿起桔子，放到茶幾上，回頭，看到安恬仰在沙發(fā)上，手心空空，微張著嘴，終于撐不住睡著了。

    他動作很輕，起身，輕輕坐到安恬身邊。

    少女睡著后，腦袋找不到依靠，左右歪了歪，最后終于一下，靠在旁邊的肩膀上。

    電視仿佛突然寂靜無聲，許嘉辭此時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他呼吸里有她的氣息，他心跳撲通撲通，把溫暖的血液運(yùn)送到全身。

    他就這樣一直保持著姿勢，直到新年的倒計時開始了。

    五、

    四、

    三、

    二、

    一。

    海城五環(huán)內(nèi)禁煙火，新年夜似乎和平常的夜并沒有什么不同。

    只有電視里主持人抱拳在向全國觀眾說“過年好”。

    許嘉辭微微偏了偏頭，目光落在少女柔軟的唇上。

    一邊肩膀被她靠著，他伸出另一只手，慢慢的，慢慢的，來到少女的櫻紅的唇前。

    他用指腹，輕輕，輕輕，在少女唇上擦了一下。

    他動作很快，快到似乎還沒來得及感受到她唇上柔軟的觸感，就已經(jīng)離開。

    怕被發(fā)現(xiàn)。

    許嘉辭動了動喉嚨，他聽見自己用很小的聲音說：“不要再讓他親你了?！?/br>
    安恬睡夢中，似乎感覺到有什么從她唇上擦過。

    她似是不悅地皺了皺眉，然后又動了動腦袋，靠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像是囈語，她“嗯”了一聲。

    第29章 

    海城城市很大, 吸引著全國各地的人來這里工作生活，永遠(yuǎn)的熱鬧與繁華，唯獨每年過年的時候, 千千萬萬的勞動人民選擇回到自己的家鄉(xiāng), 海城顯得有些空空蕩蕩。所以相比于小城市里張燈結(jié)彩熱熱鬧鬧地迎來年終回鄉(xiāng)的人們，大城市里的年味兒并不怎么濃。

    安恬其實沒什么過年的感覺, 也就休息了沒幾天, 又開始每天早上早起, 坐在書桌前寫作業(yè)。

    許嘉辭照樣湊過來，開始亂七八糟地翻著書。

    安恬停下筆, 默默從角落里抱起一摞書，把許嘉辭面前的高中課本推開，然后把這摞書放到許嘉辭的面前。

    “你翻這個吧?！彼f。

    許嘉辭瞟了一眼書目。

    、、以及一本。

    “………………”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痹S嘉辭憋了半天, 在看到那個的時候，終于憋不住了, 說。

    他長這么大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智商被嘲笑了, 狠狠的。

    安恬淡淡道：“沒有?！?/br>
    她提起筆，一邊繼續(xù)翻著自己的書一邊說：“就是這些，你先看吧，看個十頁左右，看完了我給你講。”

    許嘉辭有些負(fù)氣似的把筆拍在桌子上，瞪著自己眼前這幾本配圖花花綠綠的書。

    高中的課本幾乎都沒有插圖了，只有越低級的課本插圖才越多，排版做的越花哨。

    安恬注意到他把筆拍在桌子上，抿了抿唇, 沒有說話，繼續(xù)提筆算題。

    她想：隨便他。

    安恬有時候字寫快了會很用力, 筆尖觸在紙板上時會有輕微的響。

    許嘉辭一直盯著面前這幾本書。

    安恬沒有理他了，作業(yè)寫的很認(rèn)真。

    也不知過了多久，許嘉辭終于顯得很煩躁地“嗤”了一聲，坐直，拿起那本看了起來。

    ……

    “元是指方程中的未知數(shù)，次是指未知數(shù)的次數(shù)，你看這個x-2x-3=0，未知數(shù)只有一個x，x右上角的次數(shù)是2，所以這是個一元二次方程?！卑蔡褚贿呎f，一邊用筆在稿紙上寫著“而像這種，我們之前學(xué)過的，x y=41，x-y=7，有x和y兩個未知數(shù)，未知數(shù)的右上角的次數(shù)是1，省去了的，所以是二元一次方程，跟一元二次是不一樣的?！?/br>
    許嘉辭眼睛一直跟著安恬的筆尖指向。

    許嘉辭看了書，安恬也遵守自己的承諾，給他講。

    因為是打基礎(chǔ)，安恬講的很細(xì)致也很認(rèn)真。她像是在教小孩子一樣，說話是嗓音比平常還要軟些，許嘉辭聽在耳朵里，軟軟糯糯的，像是棉花糖。他之前的數(shù)學(xué)老師也是個女的，只不過一開口他就想睡覺，他本來不知道自己犯困是因為那老師講的內(nèi)容太無聊，還是因為那老師的聲音太難聽，現(xiàn)在好像突然有了答案。因為同樣的內(nèi)容現(xiàn)在換成了安恬，他甚至連眼睛都舍不得眨。

    許嘉辭忍不住又往安恬的方向挪了一點。

    兩個人的頭湊得很近，比那天跟沈清越湊得還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溫度，暖暖的，帶著她的香氣，他忍不住嗅了又嗅，伴著少女柔軟的嗓音。

    安恬感受許嘉辭的呼吸打在她臉頰上，像只小狗一樣在小心翼翼地嗅一道美味的食物。

    她聲音突然停了下來。

    許嘉辭不解地看向她。

    安恬避開他眼神，把稿紙推到許嘉辭那邊：“我出去一下，你先把這兩道方程解出來吧。”

    她說完，拉開椅子起身。

    許嘉辭望著眼前的兩道方程轉(zhuǎn)筆。

    等到安恬回來的時候，許嘉辭的方程貌似已經(jīng)解好了。

    安恬重新坐回椅子上。

    第一道，x=-1，第二道，x=24，y=17。

    第一道題安恬不知道許嘉辭是怎么算對的，第二道下面則是他密密麻麻的解題過程。

    x=1，y=40：劃掉。

    x=2，y=39：劃掉。

    x=3，y=38：劃掉。

    ……

    就這么一直湊下去，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