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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說:“兒臣先請父皇恕罪?!?/br>翟元帝被他的模樣取悅了:“你要說的話很大逆不道?”跟翟南一樣耿直的少年遲疑著點(diǎn)點(diǎn)頭。翟元帝的笑臉漸漸拉下:“那朕更要聽聽了。”翟律像是在斟酌用詞,沉默好一會才開口:“兒臣不能讓每個人都臣服于我?!?/br>這話何止是大逆不道,簡直目中無人,在皇帝面前說這句話,無疑是嫌自己活得太舒服。果然,在翟律說完這話時,翟元帝臉色驟變,手也揚(yáng)了起來...連翟南都摒住呼吸。翟律本能的閉起眼,可等了許久,疼痛都沒有傳來。他半瞇著眼,翟元帝已經(jīng)放下了手,臉色也恢復(fù)如常。翟元帝伸手扶起翟律,說:“你是朕的兒子,今日這番話朕就當(dāng)沒聽見,可日后說話就得過過腦子,知曉了?”翟律揖禮:“兒臣謹(jǐn)記。”翟元帝擺擺手:“都回去吧?!?/br>翟南和翟律同時道:“臣弟(兒臣)告退?!?/br>第13章13翟律跟在翟南身后出來。他不敢看翟南的臉色,王叔并非不喜歡他聰明,是討厭他自作聰明。小時候因為這沒少吃苦頭。王叔以為他會長記性,可他卻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叔侄兩人一前一后,一直沉默不言到宮門口。翟南身上的氣壓極低,翟律知道他是生氣了。眼見就要分道而行,翟律還是沒忍住,先開了口:“王叔,我知錯了,對不起?!?/br>翟南停住腳步,他微微側(cè)著頭,從翟律的角度只能看見臉部流暢的弧線:“你說得對。”說得對并不代表沒錯,翟律是他看大的,已經(jīng)精通翟南的文字游戲。可翟律并不后悔,所以他閉口不言。翟南見他沒后話,吩咐道:“早些回去休息?!?/br>說罷邁開腳步,從宮人手中牽過馬,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南王府奔去。翟律一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也許他不得不承認(rèn),相對決定他人生死的父皇,他更怕王叔對他失望。他忽然很想陸池,這樣想著,他便策馬去陸國公府。有士兵逃營這事陸池已經(jīng)從多方面得知,消息自動送到耳邊,根本不用刻意打聽。他知道發(fā)生這件事對翟南意味著什么,若不出所料,軍營中的勢力將得到清洗,等找到尸體,后續(xù)便是物是人非。陸池并不擔(dān)心翟南,他只是想見他。好不容易更近一些的人,陸池怎能忍受明明同處一片天空卻不能相見的痛苦。但陸池隨時都在把握著尺度。翟南雖然沒有拒絕他的告白,可也絕對不會喜歡他太突然地靠近。第一日,陸池在房中想翟南。第二日,陸池在如寄樓想翟南。第三日,陸池在陸府想翟南。第四日...翟律來了。夜晚的國公府亮如白晝,如寄樓中燭光一片,燈火如豆。只是主人沒有安心下榻的心思。陸池躺在床上睜大一雙漂亮的眼。出神地望著床帳,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他翻過身,側(cè)著身子,盯著床前的鞋子。是今夜翻王府的墻還是明日光明正大地拜訪,陸池在兩者之間躊躇許久。一直護(hù)在手里的小豆丁長大了,是何種心情?他懷著這樣的疑惑,迷迷糊糊地睡去。隔日,天剛破曉,應(yīng)京在沉睡中清醒,百姓又開始一天的忙碌,南王府門口早早便站著一個身影。這人長得甚是好看,眉目精致,一雙眼睛最是傳神,身材清瘦,立在秋風(fēng)中,發(fā)絲隨著衣袂飛揚(yáng),好似一個脫離俗世的仙人,隨時都會飛升而去。門房不明其身份,看面孔又的確陌生,但杵在那的姿勢又自然得體,好像絲毫不在意過往路人的目光,便將此事告知了老管家。老管家躲在門后偷看,問門房:“站多久了?”“半個多時辰了?!?/br>那就是天剛亮就在這了:“沒上來過?”“沒有,我們也不好下去問?!?/br>老管家嗯了聲:“王爺快回來了,你們機(jī)靈點(diǎn),想個法子讓他離開。”門房應(yīng)了聲。陸池瞅著時辰,約莫翟南該從宮里回來,便敞開手整了整衣裳,完了又理了理頭發(fā),若有處地方讓他照照,指不定還得練習(xí)下面部神情。現(xiàn)在沒有鏡子,只能靠感覺,于是陸池的唇角微微上揚(yáng),讓自己露出一個不會暴露緊張心情的笑容。遠(yuǎn)處有車輪聲傳來,而比陸池反應(yīng)更快的是門房,陸池看著他們跑下來,一人更是沖向自己。門房態(tài)度客客氣氣地,絲毫讓你體察不到他是在下逐客令:“這位公子,王爺?shù)鸟R車會從這邊過,勞煩你讓開些,我怕車夫誤傷你?!?/br>陸池也輕聲道:“沒事,我會閃開?!?/br>門房又說:“王爺?shù)男那榭赡懿粫芎?,我也怕他會牽連你?!?/br>陸池答道:“那我去安慰安慰王爺?!?/br>“...”門房在王府待太久,已經(jīng)有點(diǎn)跟不上外邊人的節(jié)奏。門房還想再勸,馬車已經(jīng)咕嚕咕嚕的停了下來。陸池連忙邁開腳步上前。門房心驚:“公子...”這聲恰好被從馬車出來的翟南聽見,翟南循聲望去,看到人時,眼中劃過詫異。他的神色卻是平靜,姿態(tài)從容地下了馬車,才看著陸池道:“你為何在這?”陸池還是第一次看他穿朝服,這樣的翟南看起來太正經(jīng),禁欲的氣息從嚴(yán)絲合縫的著裝中透出來。看得陸池口干舌燥。所以他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你不是說過王府的大門一直為我打開?”門房和車夫都在好奇他的身份。翟南不答反問:“有事找我?”陸池堅定地說:“如果世上還有第二個你的話。”翟南挑了挑眉:“進(jìn)去再說?!?/br>陸池?zé)o聲跟在他身后。老管家每日都會出來迎接,今日看見翟南身后跟這個陌生的客人,而且這個客人還很眼熟:“王爺,這位是...”“陸池?!?/br>早先聽說過王妃生的世無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著實(shí)讓他大吃一驚,而且他還把王妃晾在門口大半日,細(xì)想之下,老管家覺得未來堪憂。陸池倒是沒有在意,相反翟南在介紹他時直接道他的名字而不是王妃,很讓他歡喜。從而他知道,翟南心中他的形象是個人,而不是迫不得已接受的另一半。陸池心情不錯,對著老管家的笑容也越發(fā)好,還正兒八經(jīng)地給老管家揖禮。老管家受寵若驚。他身上滿溢的欣喜太過明顯,雖然翟南也不知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