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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直視他,“你敢說你不愛我嗎,哥哥?!?/br>李重曄冷漠的眼珠凝視著我,全身稍微僵硬了那麼一秒。這一秒鍾的怔忡就已經(jīng)很說明問題了,精明強悍的李重曄何曾有過這樣的失態(tài),審訊室的攝像頭忠實地記錄了一切,到時候傳到法庭上,只能越發(fā)證明我說的就是真相。“就是這樣了。打碎窗玻璃用來障人耳目的那一槍是他開的,他愛我,所以要為我做掩護。可我是個壞弟弟,并不值得哥哥為我付出那麼多。”我跳下沙發(fā),站起來,自發(fā)地從辦公桌上取了副手銬套好,我不是李重曄,可沒有認(rèn)罪後立馬走人的本事。那警察傻愣傻愣的,按了鈴,一夥刑警簇?fù)碇页鲩T前,李重曄仍然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他一臉不可碰觸的冷然,深深看著我。別人都當(dāng)他無法探測,只有我知道那張沒有表情的臉背後的意味,震驚,失望,傷痛,憤怒。我終於傷了你的心了嗎,哥哥。我忍住眼角的淚水,在與他擦身而過的時候厚著臉皮停下了腳步。我垂著頭,不敢去看他,用盡我最卑賤低微的語氣,低低地問了一句,“你現(xiàn)在,還愛我嗎?”一屋子的人都看著我,象征著程序正義的攝像頭伴隨著電流音微微地擺動。我以為李重曄不會回答我了,在我進入無止盡的監(jiān)獄囚禁歲月之前,再也看不到他予我的一點點的愛意了,眾人復(fù)雜的目光叫老子難過得抬不起頭,含著眼淚轉(zhuǎn)身,不料轉(zhuǎn)身就被他拉住了手。他隨意掐滅煙頭,指頭微薄的繭子,麻麻癢癢,在我被鐐銬圈住的手心,一筆一畫寫上,“我?!?/br>就此停頓在最後一撇上,再也沒有接著寫下去。我握著拳,揚著頭從他身旁跨過,在心里發(fā)誓,這會是慕錦此生流下的最後一滴淚。4040.昨天過了,又是今天,今朝盡了,還有明辰。時間一脈趕著一脈,像沈重的銅爐熔煉萬物。人處在宇宙里,只能被推移著向前走。你在等你思慕的人嗎?不,我在等待我的痛苦過去。在每一個小時里挑選最好過的那一分,在每一分鍾里挑選最好過的那一秒,想到李重曄的親吻和擁抱就能輕松許多,可惜悲哀的時光永遠(yuǎn)是最漫長的。蜷縮在四壁徒然的單人監(jiān)獄里,做昆蟲拼命地向一片虛無探出觸角,從死寂和孤單里攫取每一分響動,窗外風(fēng)的聲音,花苞萌動和爆破的聲響,看守老人的腳步,以此來斷斷續(xù)續(xù),做沈重和溫暖的夢。夢想他愛我我也愛他,夢想骯臟的血液漂浮到空中洗清一切污濁,夢想他以親兄弟的嘴唇親吻我,親兄弟的性器插入我……夢想李重曄,從未被我傷害過。可是我知道這是最不可能的。哪怕星星是火,太陽能走,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實卻無法被當(dāng)做謊言,更何況那脆弱的他予我之愛。yin欲是燒灼的水銀,灌注我的身心。很多次我想他,想到嘴唇發(fā)白,下體挺翹。不,不,不要給自己安慰。我翻滾到地上,貼著特制用來防止自殺的軟質(zhì)地板呻吟出聲,身體發(fā)膚的空虛只是寂寞造成的幻覺,不要自摸,不要發(fā)泄,不要去管它。千萬只小蟲子在血管里爬。李重曄的身軀和頭顱一瞬間變得無比巨大。我張開手指,用力去捉也捉不住。而後冷汗迸出,幻象消失,重又跌入無邊的黑暗。鐵門開啟的聲響驚醒我夢魘沈重如山,老獄警干枯的手遞進來飯食,他是個蒼老的聾子,蒼老,消瘦,兢兢業(yè)業(yè),仿佛永遠(yuǎn)也不會改變,兩年來日日如此。等我吃完了飯,他便拷上我的手,拉著小鐵鏈子牽我出去。這少年監(jiān)獄并不大,逛了兩年,怎麼著也逛到每一寸泥土都很熟悉了。閉目都能勾勒出來,空白的青草叢生的cao場,幾個同樣的少年犯在cao場一角處木訥地聚集,放風(fēng)。從他們身後,密布著電網(wǎng)和鐵刺的高墻上垂下來,一直垂到墻角,一兩株野薔薇。這花開得豔麗。不知不覺,已經(jīng)迎來了在監(jiān)獄的第二個春天。獄警老人走過來,攤開他公文包里夾著的日歷,例行地給我看了看日期,回到一旁小木椅上坐好。我慢悠悠蹲回他身旁,春光太好,照得我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那時候我未滿十六歲,量刑本該從輕,但是李越江手下那一幫老狗發(fā)瘋似的逮著我就咬,將原本的判決又往後增添了幾年。這大約是李越江提早就為自己準(zhǔn)備好的後招,他死了,也容不得兒子們好過。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該在這地方待上多少歲月,反正也該是很長久很長久的時間,久到慕錦的一輩子能就此過去。我愛他嗎,我當(dāng)然愛他??墒沁@麼做并非出自我無望的愛情。我只是無法想象李重曄在這樣的監(jiān)獄里過活的日子,我只是覺得自己應(yīng)該為自己做下的事情負(fù)責(zé)。不如此,那我與李越江又有什麼差別?最起初本來是跟那群少年犯人們住在一起,後來我提交了單人監(jiān)獄申請,通常要幾個月甚至半年才能批下來的事情,居然第二天就批復(fù)我了。從一飲一食再到每天都能有的活動,李重曄竭盡所能為我提供更好的條件,可是我沒有辦法了。我無法忍受和眾人在一起。當(dāng)然,也無法忍受一個人的孤寂。無法忍受……存活。陽光真好,曬得我像一床新打出來的棉被,香噴噴,暖洋洋。我捂著眼睛,覺得身體里的潮濕都被曬干了,痛苦像海水,一點點蒸發(fā),最後凝結(jié)在身體里,留下?lián)]不去的鹽。“爺爺,你知道那邊那種花嗎?”我知道他聽不見,我只是想說話,想找個人,一刻不停地說話,“它們是野生的植物,不招蟲也沒什麼挑剔,長在濃密的雜草和灌木叢里。在春天一叢一叢地開花,就會很美麗。”“我見過有人那樣種花,在試管里,營養(yǎng)液中,花盆和泥土里面,分門別類,一株一株。真奇怪,那時候我罵他是個變態(tài)?!?/br>我轉(zhuǎn)過頭,很認(rèn)真地看他,“他真的是個變態(tài)的,變態(tài)到愛上了自己親弟弟?!?/br>“他是我哥哥……”我吞吞口水揉揉眼睛,心里感到很驕傲,哪怕他不能再愛我了,他也是個好哥哥。“世界上最好的哥哥?!?/br>老人找了塊破布給我蓋上,陽光下靜靜守護我得一下午的安眠。他是個好人,兩年來我們爺倆相依相伴,也度過了很多虛無的歲月。“同樣都是花,被他們分成了好多種。百合,玫瑰,臘梅,薔薇,水仙,吊蘭……”我把破布毯子往上拉了拉,被自己繞口令般無止盡的列舉逗得笑起來,“越分越少,越分越孤單。人也可以分成好多種?!?/br>哪一朵才是我的薔薇花。“我昨天又做夢了,”在監(jiān)獄的日子多半無夢,有的只是無邊的空白與死亡,偶爾做一個有色彩的夢,也是稀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