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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了沈業(yè),也許這家伙,知道這半年來在他身上發(fā)生過什么事。只是出乎鄭炎意料的是,沈業(yè)居然徹底和沈家的家主鬧崩,被他的父親遣送去了國外,宣稱要讓沈業(yè)這個沒腦子的家伙吃點苦頭,把自己改好了再回來。而一直對沈業(yè)縱容的沈家大少沈承,居然沒有反對自己的父親,就這么看著沈家家主送走了沈業(yè)。等鄭炎找上沈承,試圖去問問沈業(yè)究竟被送到哪兒去了時,那位沈家大少看著他,竟瞠目結(jié)舌,指著他驚詫了半天。“你……你居然就是鄭炎?等等,鄭少,你確定要和小妹訂婚,你這樣,你這樣……”沈承一貫溫潤儒雅的表情都龜裂了。鄭炎蹙眉,不知道沈承為什么會這么驚訝。他只好開口:“我確定,難道沈大少不同意?”沈承看著他,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到最后,只能無聲地長嘆了一聲。“他知道嗎?”沈承問他。鄭炎再次狐疑:“他是誰?”第42章第四十二章大海汪洋,一艘渡輪在海上緩緩地航行著。小禹是這艘渡輪上的船員,生于海邊,長于船上,最后又將葬于海底,完成生與死的輪轉(zhuǎn)巡回,平平無奇,普普通通。不過,還是有一點是異于常人的。他喜歡男人。作為一名客輪員工,小禹中專畢業(yè)后就待在了船上,學歷不高,懂的東西也不是很多。但也知道,現(xiàn)在交通發(fā)達,想要跨海而行,大多數(shù)人都會選擇更加方便快捷的班機,只有一路走,一路游的游客們會搭乘客輪,在大洋之上享受海風。只是,偶有例外。小禹如往常一樣,做完了今天的工作后,日暮十分,便偷偷跑到了客輪后艙的甲板處。在船尾,站在一名穿著單薄衣衫的年輕人。那是個面容端正清雋,眼角微勾,生了副漂亮得有些帶媚的鳳眼的年輕男人。小禹在青年剛登船的時候就注意到他了,畢竟小禹喜歡男人,且比起那些肌rou賁張的猛男,他更喜歡偏向傳統(tǒng)東方審美的美人,像青年這樣相貌出眾的男人,很難不吸引他的注意。青年似乎很喜歡日暮黃昏的時候在甲板處吹海風,小禹注視著他俊秀的側(cè)顏,青年的視線悠遠而飄忽,似乎在隔著浩渺無際的大海,注視著什么,又仿若沒有看到任何事物。可那眼神里,確確實實有著一些小禹看不懂的東西。小禹是個粗人,不明白青年的眼中為何常有憂郁與悲傷。他覺得很心疼,卻又不知道為什么要心疼這個陌生人。***夕陽西下,甲板上的船員催促著還在甲板上逗留的乘客們趕緊回船。夜晚的大海冷徹入骨,再待下去,就算不出意外,也會被凍得感冒。“阿嚏!”卓與塵打了個噴嚏,覺得呼吸有些難受。這時,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回頭,就見一名長得普通的年輕船員,手里拿著杯姜汁可樂,頗為訕訕地看著他。“我之前見你在船尾吹了很久的海風,估計是感冒了吧,”船員憨厚地笑著,將可樂塞給了卓與塵,“這是船上給乘客們備置的防寒飲料,經(jīng)常有乘客著涼,所以船上一直都備著?!?/br>卓與塵張了張口,柔聲道:“……謝謝?!?/br>那船員被日光曬得黝黑的臉登時一紅,好在他臉黑,沒被卓與塵發(fā)現(xiàn)自己的異狀來。“快些回船艙吧,生了病就早點休息,”他拔腿就跑,順帶還飛快地提醒了卓與塵一句,“我看你柔柔弱弱的……之前的時候還真擔心你直接被風吹得掉進海里呢!對自己好點啊!”卓與塵:“……”他抱著還有些溫熱的姜汁可樂,皺起了眉來。雖然知道這是船員的好心,但他已經(jīng)對苦口的藥劑產(chǎn)生了心理上的抗拒……誰知過了一會兒,那船員卻又折返了回來。他一把將手里的東西又塞到了卓與塵手上:“可樂的味道可能有一點怪,你要是喝不慣,待會兒就把這個吃了!”等船員再次火急火燎地跑了,卓與塵才展開手掌,看到了被放在自己掌心里的東西:那是一顆硬質(zhì)水果糖。糖啊……卓與塵垂下眼眸。“不需要糖那種粉飾的東西,從今往后,你的痛苦我替你嘗?!?/br>會相信這種話的自己還真是犯賤得無可救藥。捏著鼻子把姜汁可樂喝了個干凈,卓與塵撕開糖果的包裝紙,一口將糖果含進了嘴里。廉價的水果糖也只有廉價甜味劑的味道,可卻明顯地中和了姜汁可樂的怪味。他含著糖,一步一步地走回了自己的船艙。在從鄭昊燃處偷聽到了鄭炎的電話后,卓與塵當夜便收拾好了東西,直接離開了海岸別墅,買了前往大洋彼端的船票。走的時候,卓與塵一直在想,明明之前的時候他也被鄭炎捆在山中別墅過,那時候他的心中只有逃跑的念想?,F(xiàn)在,鄭炎把他忘掉了,他終于擺脫了鄭炎,得以奔向自由,但心中卻未感到更多的愉快,反倒異常的荒涼。明明,這應該是他想要的,他早已預料到的結(jié)果。可為什么卻又無比的悲傷。卓與塵自己也覺得自己矯情,他也懷疑過,這會不會是鄭炎想要試探他,然后故意弄出來的騙局。但以鄭炎的性格,卻又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最后,他聯(lián)想到了鄭炎所謂的治病,心中便有了估量,鄭炎十有八九是因為醫(yī)療事故才忘記了他……這份遺忘并非鄭炎的過錯,他本應該按照之前的想法,追到鄭炎身邊去,讓他重新想起自己;又或者繼續(xù)等待,等待著鄭炎的歸來。但是。卓與塵還是決定走了。他怕自己再等下去,會忘記自己在等待著什么。一捧卑微的埃土,卻妄圖用泥沙供養(yǎng)出嬌艷的花兒。等到時間傾覆,才知道一切不過是癡心妄想。何必等下去呢?世界依舊轉(zhuǎn)動,并不會因為誰的缺席而停滯不前。他也依舊是那個塵埃般的卓與塵,始終孑然一人。沈業(yè)也好,利劍也罷,哪怕是鄭炎,都只是偶然路過的行客。“阿嚏!”卓與塵又打了個噴嚏。姜汁可樂一點用都沒有啊……嘴里廉價的甜蜜素的味道即將散盡,卓與塵總算挪回了自己的船艙。他的存款不多,為了節(jié)省,只能買客輪上最次一等的船艙。裹著有些潮濕的被子縮上了鐵架床,卓與塵小心翼翼地翻出自己的手機,在記事本上做下未來的規(guī)劃。得想辦法先找工作,拿到A國的暫住證啊……他閉上了眼。卓與塵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