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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簿記生者功勞,劃不了這么多戰(zhàn)死的亡名。張老爺好言好語說明來意,只要云階同意,他全權負責打理凌母后事。云階不傻,提出條件。“上好楠木棺材?!?/br>“可以?!?/br>“上好壽衣?!?/br>“可以?!?/br>“上好墓地。”“可以。”“還要請高僧誦經(jīng)七日?!?/br>“可以……”張老爺?shù)哪樤絹碓胶冢耘阒δ樢灰粦隆?/br>七日后張知曉得知此事,再三央求之下,張老爺總算肯讓他見云階最后一面。月光漏進茅寮,凌母的靈位浸染著冷白的月色。云階正在收拾屋子,明日穿上新添的一身衣裳鞋襪就可以走了。他倒是想見見張知曉,多謝他這些年的援助,但那張老爺必是不肯的。這時一聲叩門,云階回過頭,看見張知曉扶著門框氣喘吁吁。“你怎么來了?”云階笑臉迎上。“對不起,這事我才知道……”張知曉神色歉意,閃動的眼睛泛起水光。云階明白他指的何事,“別說傻話,我本就打算參軍,你不要怪我坑了張老爺一把。”“什么時候做的打算,沒聽你說過……”“原是一時的興頭,后來我娘同意了,人也走了。”張知曉無話,默默入座。所謂門當戶對,可他就不喜歡那些自視甚高傲慢無禮的紈绔,偏生喜歡云階的性情,人人輕他他不自輕。此一去山高水遠,再見之日不知幾時,他意識到這點,不禁感傷不已,從領子里摸出個掛墜,翠綠的翡石,他佩戴十六年的平安石。張知曉繞到云階身后,將掛墜往他脖頸套。“這什么?”云階忙按下他的動作相問。“保平安的,送給你,希望你一定回來……”說著竟淚目起來。云階也便垂下手任他戴上,他低頭看了看水滴形狀的翡石。“云階,我會等你的,等你回來,我就跟你走。”這話說得突兀又含糊,云階不明,回身仰頭一瞧,卻唇角落下輕柔的吻,濕濕涼涼的,登時將他的臉燒紅,心跳如擂鼓。他愣住一眨眼的功夫,張知曉便跑不見影,漆黑夜下,只見兩盞燈花搖搖曳曳,最后與天上星辰融為一色。第4章四四軍營,那是上了戰(zhàn)場不知還能否活著回來的地方,朝生,暮死,日日上演無窮盡。也能將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人洗去光華cao練成錚錚鐵骨。韓寂比較特殊。定康王朝的儲君,九死一生的危機戰(zhàn)局其舅舅楊湛斷斷是不肯讓他親上戰(zhàn)場的。他作為大帥的參軍存在,楊湛‘大方’地指給他上百號士兵。起初手無縛雞之力的韓寂倒不覺得有什么,隨著高強度的cao練習武,小有所成,他漸漸不滿足于運籌帷幄,砍殺的敵兵不少,但基本都是戰(zhàn)斗力消殆的殘兵。敵軍的喊殺聲從四面八方涌來。云階手中銀□□穿迎面敵兵的胸膛,旋即低吼一聲,“撤!”他們一行前鋒騎兵肩負探路的重責,果不其然在斜城谷中了對方埋伏,死傷過半。剩下的半百來人聽到使伍長的號令,紛紛挺身上馬。正要打馬撤離,不遠處尸堆中一名己方士兵,發(fā)出求救的哀嚎,血rou模糊的腿被壓尸體壓著動彈不得,而剩余的敵軍已然發(fā)現(xiàn),扛著□□沖近。云階急忙下馬,飛快跑向傷兵,□□脫手擲出。“使伍長!”馬上騎兵驚喚。“你們先走!”隨即抱緊傷兵身子奮力往外拖。十步之遙的敵兵槍頭直直刺來,云階松手躲避的一刻,身前的傷兵被拖走,架上馬背之后,下馬相助的士兵投身與他并肩反擊。而四周分不清是敵是友的嘶喊聲近在耳旁。眼見情勢危急,云階cao起地上一桿紅纓槍,橫挑掃刺,攔住十幾個敵兵,并下令其他人即撤。違抗軍令者,即便不死,回營后也要受軍丈處罰。于是只留云階以一敵十。這種情況他從軍來遭遇無數(shù)次,一身武藝是前使伍丈教授,當初的情況亦如此刻,苦苦掙扎的他,便是這么被前使伍長救回來的。那也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實地面對生死,當時嚇得整個人僵硬,回營后被狠狠訓斥了一頓,自那起,他拼命學武。所幸天賦不錯,前使伍長教得也盡心。武力再好也經(jīng)不住死纏爛打,敵軍存活到現(xiàn)在的都不是省油的燈。混戰(zhàn)中他后背被槍頭劃了一道,當即那人被他一槍穿喉。死戰(zhàn)斷非上策。一鼓作氣打退數(shù)人,趁這空隙,他躍上馬背,槍頭挑翻窮追不舍的一人,立刻蹬馬急馳。卻不知身后敵軍□□投擲空中,刺向他后背,一支羽箭銀光突閃,耳邊冷咻一聲,他猛然回頭,羽箭竟精準無誤地擊中一尺后的槍頭。與此同時三箭齊發(fā),殘留的幾個敵兵應聲倒地。一騎一人風馳電掣,與他擦身而過,根本看不清來人是誰,從盔甲來看并非前鋒軍的士兵。周圍的陷阱被先鋒小隊以rou身破壞了七七八八。沖出斜城谷,便是敵軍的一個萬人營寨。隨即而來大軍壓近。三年來定康兵馬愈戰(zhàn)愈勇,逼得燕氏國大軍后退五百里,斜城谷的萬人營,明里是斷后,實則誘敵深入,其后已布好陣勢,就等對方兵馬趁勝追擊。可惜定康軍馬并未中計,而是原地駐扎,養(yǎng)精蓄銳。斜城谷有條溪流,水清淺緩。韓寂私自行動,一馬當先率百來號士兵沖破敵陣,雖然大勝而歸,但被楊湛好好批評了一番,當然言語中也有夸贊的意思。韓寂默默領訓,心底自是樂不可支。聞說斜城谷戰(zhàn)亂前民豐糧足,景美人善,堪為世外桃源之境。今失地收復,他便想去感受一下戰(zhàn)火洗禮后的昔日舊景。牽馬跟在他身后寸步不離的士兵,原是楊湛的貼身侍衛(wèi),也是他的武學師父,武功深不可測。師徒相稱他愿意人家不敢,所以一直以來都是主仆身份。傳說燕氏軍所到之處人畜無生,舊日的百姓早四方奔難,舊景依然如故,滿目綠意,草木清華。可見這地方實在太美,連敵軍也不忍荼毒。信步閑游一會兒,水聲清靈,韓寂循聲找去。卻有人比他先到,坐在溪邊,竟是半裸著上身。走近一些才發(fā)現(xiàn)那人拿著濕布頗為費力地擦拭后背。再近時,便看得他在擦拭傷口,血紅的皮rou外翻卷起,甚至已發(fā)炎,傷勢不清啊,可顯然,那人并不是在換藥,用藥的話,傷口不至于這般。韓寂走過去,沖溪邊朗聲道,“軍中缺藥草?你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