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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崢嶸說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8

分卷閱讀18

    走去,“明白,如何犯的錯如何贖,若不能贖,就請賜我一死……”

韓寂瞪大了眼睛看著云階將外裳褪下,剩一層潔白里衣,卻不知背對他的人,顫抖的手指,解不開里衣的暗扣。

突然一聲悶響。

韓寂箭步?jīng)_上前,緊攥的拳頭直往云階臉頰招呼。

云階猝不及防挨這一拳,當即倒在床榻上,嘴角立馬滲紅。

“你一心念著張知曉,方到京城半刻不歇就去找他,真是情深義重!可惜,他卻沒等你!”

“你怎么知道……”云階怔怔出聲。

韓寂三步走到床邊,準確地揪住云階脖頸里翡石,狠狠一拽,擲到松軟的床鋪上,翠綠的翡石翻滾幾下,落在床沿,二人中間。

“這不難猜!”

二人相視,沉默流轉(zhuǎn)。

最后云階緩緩解開里衣暗扣,“軍勢緊張,我想早日回軍營?!?/br>
韓寂闔眼,吐出一口濁氣,語氣冷硬丟下兩字,“休想。”

自那齟齬過后,韓寂再未露面。

今日云階出門置了些香燭紙錢,準備到他娘親墳前祭拜。

有人暗中跟著他,他自是知的。

路過張貼榜文處,一張封賞告示,李老將軍勞苦功高,封為昭和將軍,享千戶。

而他,亦封為前軍主將。

無人與他知,更無人問津,他所住之地,猶如籠中,日日清閑。

他記起韓寂臨行前曾說,要他一同回京??梢韵氲降木硾r大抵如此,與世道格格不入。

“云階,云階?”

忽聞有人喚他,云階尋視街道,見道路中一輛馬車,張知曉從車窗探出頭來。

不一會,張知曉下了馬車,

“我進城置辦些筆墨,你這是出城去,祭拜凌姨?”

“是啊,趁這空,下回不知何年何月?!?/br>
張知曉指了指馬車,“到西城步行得幾個時辰,乘馬車去吧。”

云階婉拒道,“不麻煩,我打聽過,不遠有驛站,可出借馬匹?!?/br>
“這樣…驛站在哪?”

“城門邊。”

“我可以陪你走一段嗎……”

前次匆匆一別,不及細話。聽張知曉這么說,云階也便同意,“成,你不趕時間就走一段吧?!?/br>
“我不著急,不著急…”張知曉連連擺手。

二人沿道旁緩行。

卻是一晌沉默,

云階先開了口,笑道,“王爺待你可好?”

就這一問,張知曉輕易結(jié)了舌,羞了臉,“好…甚好…”

“這便了,張老爺同意你兩好?”

“我爹起初也惱,后來韓唐找他聊了一回便不惱了?!?/br>
云階笑笑,又道,“王爺是皇室宗親,舉國唯一,有他在,自然是好的?!?/br>
他扭頭看了眼仍是羞狀的張知曉,又道,“你與他提起過我?”

“以前提過,他有時問起,我便答了,正是他替你傳話的?!?/br>
“傳話?”

“是啊,你不是托人帶話,說你一切安好,勿以為念,他也是受人之托。”

云階失神了一瞬,如常道,“其實你無需愧責,時過境遷,人總會長大,改變是必然。與燕氏的交戰(zhàn),相持已十多年,三年五載也不見得結(jié)束,我很快將回軍營,這次有機會回來,看到你萬事皆安,我亦為你高興。”

張知曉眼眶微紅,強笑撐聲,“不怕你笑話,前些年我確實有在等,我時常問自己是否一廂情愿,因為你,呵,也是因為各種難處緣由,你不曾給過回應(yīng)……韓唐,他待我很好,明白我所想,我……”說著眼淚似要蹦出眼眶。

云階忙打住,安撫道,“行啦,要被旁人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呢??傊俏覍Σ蛔∧悖悴槐囟嘞肓?。就送到這兒吧?!?/br>
道旁便是驛站。

云階付了銀子牽了馬,旋上馬背,沒回頭望一看。

也許張知曉仍在目送,也許擦干了淚毅然轉(zhuǎn)身。

他只知,若非韓寂,自己也曾等過。

第17章第17章

十七

張知曉望著漸遠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無所謂陰差陽錯,嘆只嘆世事無常。

忽有人搭他肩膀,“在看什么?”

“你怎來了?”見是韓唐,張知曉問道。

“昨日你不是說進城,我來接你?!表n唐朝遠處看,往來百姓絡(luò)繹不絕,“你傻站這做什么?!?/br>
張知曉無意隱瞞,“方才碰見云階出城祭拜他娘親,我本想把馬車給他,他不要,騎馬走了?!?/br>
韓唐故意撇嘴道,“余情未了?唉,要不我退出,你跟他走好了?!?/br>
張知曉立馬著急起來,委屈道,“我沒有,明明你清楚我的心意,還懷疑我……”

韓唐最見不得他委屈,把人往懷里帶,軟聲細語安慰,“逗你呢,我怎舍得你跟別人。”

張知曉輕嘆口氣,“我就是感覺云階有心事,他從軍不算迫不得已,本也有那份志氣。按理說能奉命回京的,肯定有官職在身,可我看他,為什么還是這般清冷,朝廷有封賞他嗎?他現(xiàn)住哪里?”

這番話半句不離舊人,韓唐卻未氣惱,引張知曉到張榜欄,指著封賞昭文,“你省點心吧,他現(xiàn)在可是名副其實的大將軍。”

張知曉一字字看去,云階確確實實榜上有名,

“前將軍是何官職?”

“統(tǒng)領(lǐng)前軍的大將,手底下該有五萬大軍吧?!?/br>
“這般多!”張知曉喜上眉梢,“云階可不名聞天下了嘛!”

韓唐別有深意得點頭,“是名聞天下,不過天下人只聞其名,不識其人?!?/br>
“此話何意?”

“便是為何他載譽而歸卻無人問津,傻瓜?!?/br>
張知曉聽糊涂了,追問道,“為什么?”

韓唐負手,閑閑悠悠慢步,“有人不愿他迎來送往的瞎應(yīng)酬唄,”他又附耳過去神神秘秘地輕聲道,“金屋藏嬌,像我一樣建個學堂把你藏在那?!?/br>
張知曉雙眼不由瞪得滾圓,“那人是誰?”

“哼哼~那人我都不敢得罪,你還是少知些為好?!?/br>
說罷,攬住了人大搖大擺得穿梭人群,任張知曉如何追問,不再透露半字。

歲月無痕跡,孤墳新草綠。

生生滅滅幾春秋,貧瘠的曠野已是草木森森,四周更添新墓七八。

云階將長到墳?zāi)沟碾s草清除,擺上祭品點上三柱清香,最后抱一小壇青稞酒,席地而坐。

四下杳無人跡。

秋風卷寒意,清酒卻暖血氣,他不冷,只覺得悲涼。

如有幸與李老將軍一般,戎馬一生歸有所依,倒不失生趣。

可他不論成敗,唯有獨對孤墳。

西山擁落日,余暉催人人不歸。

月洗塵囂,方見一人一馬,蹄踏銀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