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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敵不犯我我不犯人,可燕軍是在國境內(nèi)安營扎寨,敵不動,我不能不動,將燕氏驅(qū)逐國界才是最重要也是最終目的。想歸想,軍令首當(dāng)為遵。因而這日楊湛的衛(wèi)兵來校場傳令的時候,云階只以為,即將開戰(zhàn)。冰雪融化,天地?fù)Q新,戰(zhàn)機(jī)隨之而來,大抵如此。他沿路穿梭軍營小道,遇上幾個將軍。眉開眼笑沖他抱拳,“凌將軍,恭喜!”說完也不拖泥帶水多寒暄幾句,昂首闊步各忙各去。云階按下沒問喜從何來,懵懵然朝帥帳走。拐過衛(wèi)兵的營帳,看見站在帳外的凡生,他猛地頓住,消停幾月,又來?凡生眼亮,瞥見人影朝他看去,破天荒得先打招呼,語聲響遏行云,“凌將軍!”按照以往慣例,若是送信函,凡生自會主動尋他。云階隱約聽見帥帳內(nèi)的談話聲,窸窣的動作聲,似有人往帳外來。他當(dāng)機(jī)立斷打轉(zhuǎn)腳步,眨眼間消失在凡生的視野里。真蠢,早該從道喜的將軍那兒發(fā)覺,大帥無軍令下。這邊施施然慢步走出營帳的韓寂,一臉茫然,掃眼四顧問凡生,“人呢?”凡生應(yīng)道,“走了?!?/br>韓寂嘖了聲,要給凡生甩臉色看,眼神掃過去,最后只是呼出口慍怒的氣息。打云階看見凡生,疑心自然就起,和那一聲高亢的稱呼沒多大關(guān)系,反而這一聲是提醒他人來了。他沒想到云階竟敢公然抗命,可見他多不招待見。韓寂再次回到帥帳,拂了下袖口,里頭放著那封珍貴的回函。上書六字:國事為重,勿念。好個勿念。他把半年民政國政一個月內(nèi)定案,說廢寢忘食不為過。千里迢迢故地重游,故人卻…避之唯恐不及。“寂兒,”楊湛問,打量著韓寂苦喪的臉,“凌將軍怎走了?違命不遵可是頭一次?!?/br>“許是知道我來了。之前書信里齟齬了幾句,不高興見我。”“嗯?難不成你的身份他還不知?”“我沒在金殿見他,他若知曉難免生分,論起兵法來就心存忌諱不敢暢言?!?/br>“噢……據(jù)我了解,凌將軍不是這般小氣的人,罷了,你先作歇息,住北邊營寨,那兒清凈些?!?/br>第24章第24章二十四傍晚時分,云階剛從校場下來,衛(wèi)兵又來傳喚。這次他不可不去。因為是營中的聚會,嘉獎各路將軍升官進(jìn)級。這道旨意自然是隨韓寂而來。近百人的大營帳內(nèi),座無虛席,云階刻意去的晚些些,于是撿了個末座。隨后楊湛入席,掃視一周發(fā)現(xiàn)座次不對。往常表彰大會不比這次隆重,一桿將領(lǐng)齊聚校場,由他慷慨陳詞一番鼓舞士氣一番,然后各自和底下將士慶功,沒那么多規(guī)矩,畢竟戰(zhàn)火延綿十余載,放松的機(jī)會寥寥無幾。這回不同,國換新君,首次大肆封賞,軍營上下必須以此為重中之重。“各位將軍,五個數(shù)的時間,依序站齊!”楊湛鏗定吼話。話音落,滿堂腳步聲。云階認(rèn)不全在場的將軍,盲目轉(zhuǎn)了幾圈,稀里糊涂被好多只手推到長桌前三位空座。站在楊湛后側(cè)的韓寂,默默看著這一幕,暗暗憋笑。云階無意看他,卻還是瞥見,不由自主扔去個白眼。這時楊湛面向一旁凡生,后退幾步。凡生出列,攤開卷軸。眾人跪地聽宣,“自古君王安天下,式賴師武臣力。迄今兵連禍結(jié),殘夷百姓,諸將國之重臣,勠力同心,鎮(zhèn)守山河,釋朕與萬民之憂患,厥功至偉……”宣罷,眾聲謝恩,楊湛接旨。宴席開場。楊湛高舉酒杯,“第一樽,遙謝我主隆恩渥澤!”云階有模有樣跟著舉杯。“第二樽,敬諸位將士,殞身不遜保疆衛(wèi)國!”“第三樽,燕氏不除,誓不罷休!”一眾將軍熱血沸騰,激昂的呼聲回蕩上空。可怎么想怎么看,云階只覺那悄無聲息站在楊湛身后的韓寂,像個旁觀者一般,津津看戲。天下人不識其君總該聞其名吧?楊湛有話發(fā)下,今夜不拘禮節(jié)暢飲暢談。四座互相走動敬酒的時候,韓寂鬼魅一般走到他身旁,聲音壓得極低,“喂,是不是覺得很奇怪?”云階橫去一眼,“有什么可奇怪的。”韓寂勾走他手中的酒杯,杯口放唇邊摩挲又不飲下,光嗅酒氣,斜瞇著眼睛覷他,“你不好奇為何他們都不認(rèn)得我?”“假名,是吧?”韓寂一絲驚訝過后,將杯中酒喝干,撈起桌上酒壺,斟滿空杯,“那你可想知我的真名?晚些再告訴你,記得別叫你的跟屁蟲守夜?!?/br>他把酒杯遞到云階面前,云階一把擄過,涼涼說了句,“真遺憾,我沒興趣知道尊駕大名?!?/br>說完他端著酒杯轉(zhuǎn)身笑呵呵融入敬酒的氛圍。韓寂扶額,啜自己一口默默站回原位。果然吃軟不吃硬,應(yīng)該像書信中一樣恬不知恥方是上計。這廂云階鉆入人群,酒過幾巡后,和一個有些交情老將聊上話,“我自打從軍起,還未遇過這般隆重的場面。”“可不是,上回已經(jīng)是十幾年前打勝首仗,先皇在世的時候?!?/br>“嗯…咱們定康君上代代仁厚,是我等之大幸?!?/br>“君上比先皇英明,若不是先皇沉迷美色懈惰國事,戰(zhàn)禍早該平息?!?/br>“老將軍這話要被聽見,可是犯上!”“噓,那你還不輕聲!”“是是……”“我聽聞先皇曾欲將皇子送入燕氏作人質(zhì),以換和平?!?/br>“后來怎樣?”“大帥立下軍令狀,五年內(nèi)將燕氏擊退至渭河,此事也便不了了之了。”“那位皇子是現(xiàn)今的君上吧?”“先皇就一獨(dú)子。”“我想起曾路經(jīng)一極顯赫的王府,匾額寫的是…□□?!?/br>“先皇的唯一一個嫡親兄弟,先皇十分寵愛。”“噢……如此說來,我朝就只一位韓姓王爺?!?/br>“先皇在世時有過賜姓的先例,別的韓姓王爺應(yīng)該也有,沒有秦王尊貴是肯定的,軍營里不是有個姓韓的參軍嗎?不過他的具體身份沒人知道,流傳的一個說法說他是先皇所賜的韓姓子弟,你和他多有來往,你知道嗎?”“……我哪去打聽這些…想來慚愧,從前在南城老家都是閉門不出,連當(dāng)今君上的名諱都不知…”“很正常嘛,當(dāng)今君上與你差不多年歲,你又在軍營五六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