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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就那樣趴在河邊,到了后來,她的眼中似乎沁出了血淚。自她七歲起,雙親就說除了必要切不可近水,否則會惹來無妄之災(zāi)。后來她每每沐浴,便不得不小心翼翼。直到稍微長大些了,便對著銅鏡扭頭去看自己的背部。昏黃的光影中,連背上的那些紋路便也變得異常的可怖。那具白骨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逃回了宮殿,不知道此時此刻,他是否也瑟縮著躲在門后面。望小舒不過是單純,卻也不是傻子。她的尸身既然已經(jīng)停放在縣衙,那么身上的秘密,自然也被解了大半。她羞于啟齒的,自然也被看了去。如果僅僅是尋常的仇怨,遠(yuǎn)不至于做到這樣的地步。她順著門邊慢慢地蹲下去,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這樣的一句話來。女子與尾生期于梁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尾生。尾生。怪不得腦海中的影像,漸漸地都清晰了起來。自己和他,當(dāng)真是那對苦命的男女?“沈御,我覺得自己好像察覺到了一些那個水鬼的秘密?!?/br>客房的門一開,便有些冷風(fēng)灌進(jìn)來。身邊的懶貓不滿地叫了聲,沈御索性扯了被子給它蓋上,便看見沈覺興致沖沖地跑進(jìn)來。他的肩頭有些雨水的痕跡,但他自己好像卻毫不在意。“什么秘密?”沈御一邊哄貓一邊抬頭望去,目光所及之處,是一本被揚(yáng)起來的書。。第36章“難道沈大人突然對修道感興趣了?”“反正你也去過道觀的,里面的道士有些與你有一面之緣,等改日叫你小師弟,也沒有什么好違和的?!?/br>下雨天窩在被子里本是極其愜意之事,奈何就被這樣吵醒。林淼瞬時換了人形在床上坐著,一張臉鼓成了包子狀。不過嘮叨也是一瞬而已,還是被窩里面暖和,于是他很快還是變回貓鉆進(jìn)了被子。只留了尾巴在外面亂晃,很明顯還是有些不高興。“不,你想多了,我還沒有看破紅塵,依舊留戀俗世。至于你說的道士么,你身邊不就有一位的么?”沈覺努努嘴便頂了回來,賤兮兮的爪子便要去摸林淼睡得一團(tuán)軟的毛尾巴。哪知道手還沒有伸過去,便感覺身周有一道銳利的目光。“好啦,不開玩笑。我之所以拿這本書過來,自然還是聊一些和案子有關(guān)的事情?!?/br>沈覺本覺得自己的膝蓋無端地中了一箭,卻也在看到沈覺正經(jīng)的神色下緩和過來。那本書依舊在目光所及之處,沈覺還拿著它繼續(xù)地?fù)P了揚(yáng),一時間之內(nèi),室內(nèi)盡是簌簌的響聲。又稱,是道家經(jīng)文。沈御自小長在觀內(nèi),對這些東西自然是熟悉得很。而且里面的故事幾近綺麗,又有些神秘。他自認(rèn)字開始,便時常捧著來讀,時時都能覺出些趣味。只是這本書,和眼下的案子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一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突然升起來,沈御把旁邊依舊傻乎乎的貓抱起,示意沈覺把書拿過來。“你說的是?”雖是疑問,但也有大半是肯定的語氣。林淼依舊暈乎乎的,只看見白花花的紙張在眼前掠過,直到片刻后翻動書頁的聲音停下來,他猶在愣神,便被捏住了爪子,放在書頁的一角。“壓好了,不要亂動?!?/br>林淼雖然是一只懶貓,但開了靈智也有兩百年有余,奇奇怪怪的故事,自然是讀了不少。但他到底是一貓妖,現(xiàn)在道家的經(jīng)文就在爪下,沈御雖然一心都放在書上,但是也能看到手邊的小爪子在不安地移動,白糯糯的,毛茸茸的,很是可愛。妖就是錯的嗎?道就是對的嗎?那妖為什么能夠修行?何為妖?何為道?沈御伸手把那不安地小爪子捏了捏,轉(zhuǎn)而去看書上的字。這個時候沈覺蹭過來摸了一把毛腦袋,頗有些安慰貓的意思。“沒事,你壓好了,一會兒有魚吃?!?/br>有絲絲的暖意從爪墊下傳來,林淼只覺得剛才的不安被驅(qū)散了許多。他跟著沈御的目光朝著書頁上看去,便看到了這么幾行字。……尾生與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此六子者,無異于磔犬流豕cao瓢而乞者,皆離名輕死,不念本養(yǎng)之壽命者也。前面的伯夷、叔齊、介子推等人都是耳熟能詳?shù)娜宋铮埵橇猪挡贿^是一只貓兒,也知道這些名字提起來便是如雷貫耳。只是尾生。他如何能與這些人比肩?有了疑問自然便要問出來,林淼揮著rou爪在那個名字底下點(diǎn)了點(diǎn),便聽得一聲輕笑。“感情或許是人的事情,你這只蠢貓是不懂得啦?!?/br>這嘲諷聲來自于誰自然不必多問,林淼陷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胡亂地晃了晃尾巴。“話說這說來也奇怪,在這幾千年的歷史中,真是有諸多奇怪怪的人。女子不來,等到她來便是了。今日不行,還有明日,明日不行,后日也可。那大水已經(jīng)漲過來,雨也不停,死守在那里,到底有什么意義?”“還是說他情愿等在那里,即便是一個未知的結(jié)局,只是為了信義二字??墒撬趺床蝗ハ?,那姑娘得知了他的死訊,又該當(dāng)如何!”“依我看這人啊,也不說什么忠義二字,不過是一顆榆木腦袋罷了?!?/br>這感慨涌上來之后是說不完的,沈覺幾乎是要拿出當(dāng)年讀書時搖頭晃腦的架勢,他感嘆了一番,又去逗不遠(yuǎn)處的貓,直到爪子被撓了一下,這才作罷。屋外的雨聲弱了又增,增了又弱,打在屋檐上盡是些滴滴答答的響聲。沈覺又絮絮叨叨地說了幾句才起身離開,等到回去大廳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人已經(jīng)離去。只是書案上留下來的白紙黑字才顯得愈發(fā)鮮明。是王善留下來的藥方。旁邊的地方留著的是一包蜜餞。嘁。這真是一個奇怪的人。沈覺拈了一顆放入口中,居然不自覺地傻笑出聲。“沈御,你知道感情是什么嗎?”“不懂?!?/br>“那你說如果那個水鬼真的是尾生的話,那是不是就像是戲詞里說的……嗯……就是由愛生恨?”“不知道?!?/br>……“你要是餓了的話,我去給你煮些吃的。今天天冷,要不煮些魚湯?”被一雙大眼睛直直地看著,還是這樣難以回答的問題,饒是沈御也覺得有些難以招架。他試著換了話題,然而并沒有什么用。貓大爺自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