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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兩人雖然一前一后,但是林淼走在前面,總能聽到身后的腳步聲。不遠又不近,對于目前的狀況來說卻也正好。兩人就這樣回了縣衙,回臥房的路還未走了一半,林淼便被沈覺給拉住了。一直到了大堂,對方的臉上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那王小姐已經送回去了,今天晚上本是大喜的日子,卻還不知道要鬧多大的波瀾!”沈覺把人拉到飯桌上,下一刻便夸張地拍胸口。當時已近暮色,而林淼又那樣急匆匆跑出去?,F(xiàn)在人倒是回來了,只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而且那雙眼睛有些微紅,不知道是給夜風吹得,還是其他什么原因。沈覺一邊與人打著哈哈,一面卻也忍不住去看沈御的神色。而沈御回應他的,也只是搖了搖頭。并不是沒事的意思,只是不允再問。大堂里燭火通明,很快林林總總的碗盤擺滿了桌子,最后端上來的湯蠱還擱著蓋子。剛一掀開,便有白色的霧氣升起。林淼只是坐在那里,便聞出這是一蠱極鮮的魚湯,只是現(xiàn)在聞著,卻有些不喜。其實不是魚湯的問題,它本就是用素色的湯碗盛的,乳白色的魚湯和湯碗搭著在燭光下更添了些溫馨之意。更何況上面又砌了豆腐片和蔥花。單單是看著,其實也足以逗引人的口腹之欲。“呶,這不是承諾你的烤魚么,只是畢竟是晚飯,還是軟和一些。”飯桌上安靜地出奇,一尊尊大佛都繃著臉,偏偏沈覺還拉不下臉來去向王善尋求對策。于是他繼續(xù)擺著笑臉,末了把湯勺直接推到林淼面前。“嗯,好?!绷猪蛋涯抗馐栈?,幾乎是要下意識說出個“謝”字。不過好在他腦子里到底是存了些理智的,才沒有繼續(xù)展示自己的失態(tài)。飯桌上有粥、飯、以及各式各樣的炒菜和小餅,想來是廚房的人慰勞他們奔波了一天所做。林淼先是抿了幾口,后來還是忍不住去看對面的王善。幾天前,他們還在商討以何種方式把真相說出來,林淼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不過是短短的一天,居然已經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以至于連結果都擺在了眼前。。天知道,在沖進新房喊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到底有多惶恐。飯桌雖然大,但是坐在上面吃飯得也就只有這么四個人。林淼自己本也不敢肆無忌憚地去看,到了后來更是直言自己飽了,要去休息。“雖然已過驚蟄,但是夜里到底冷些,不管發(fā)生了什么,飯還是要吃得吧。”林淼本已經站了一半,就這樣生生被按坐下來。這是沈御在事發(fā)之后的第一句話,他聽著有些懵。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魚湯被舀在碗里,撲鼻而來的是避不開的香氣。林淼本以為接下來會是那種話本里的“四目相對卻說不出半個字”的情景,然而下一刻卻只見沈御只是拿了湯勺擱在他碗里,動作雖然已經足夠小心,但是還是不免碰了碗壁。于是這么“叮當”的一響,算是今晚飯桌上僅有的那么一絲人氣兒了。飯桌上的氣氛給帶到臥房里,一直到洗漱以后爬到床上,關于一個多時辰以前的事情,沈御也沒有多說個半字。刀斧已經舉起,而落下的時刻卻遲遲未明,這樣難熬的滋味只有正在經歷的人才能懂。林淼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鉆進被窩,然而心口不正常的心跳,卻將他出賣了一個徹底。燭火很快也被吹滅,躺在木床的里側,連頭發(fā)上的沐浴過的香味也愈發(fā)鮮明。自然的,身邊的呼吸聲也清晰的很。或許是一盞茶的時間,也或許是半個時辰,亦或者是更久。久到林淼終于壓不住嘴邊的話,他下意識便要起身,然而緊接著被角就被重新掩住。他滾了一下,發(fā)現(xiàn)被子被掩得很緊。“你沒有什么話要和我說嗎?”沈御的聲音并不高,只是就這樣在耳邊生生炸開。林淼被驚得直接轉頭去看,只是黑漆漆的,當真是什么都看不到。好在也只是驚了一下而已,下一瞬,林淼才察覺出對方給他一個臺階下的用心良苦來。畢竟這件事情一直僵著,也總歸是要解決的。就看是先松口的那個人,到底是誰。當然有!如何沒有!在決心要做這件事情的日日夜夜,他都為自己的錯誤所困。尤其是當兩人在一起之后,這種焦灼還日益強烈。只是回答已經到了嘴邊,卻難以說出首句。林淼只覺得嘴巴就像是被米粥糊住了一般,他緊接著就要往床的更里側挪動,然而這個想法僅僅是剛生出來而已,他就感覺腰身被攬了一下,而下一刻,他就徑直撞到了沈御的懷里。這個距離,竟是比之前的還要近些。而剛才,也是沈御伸手把他攬回去了。“有?!?/br>床帳被厚厚得拉著一層,木床里側自然更是黑漆漆的,林淼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甚至聽到兩道呼吸聲就這樣交錯起來。原本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心境,眼下又被撩撥起來。林淼在暗處戳了戳自己的胸口,下一刻就聽到了耳邊的輕笑聲,帶著哄騙的意味。……他們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這樣的動作自然也瞞不過彼此。林淼幾乎是下意識的腹議,好在也正是因為這下意識的腹議,他覺得緊張也跟著少了大半。“沈御,你是不是已經猜到,接下來我要和你說什么了?”林淼憋出第一句話之后就僵著躺在原處,下一刻,只聽得沈御的一個“嗯”字。第134章和解(中)“那方才沈卻姑娘,是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講給你聽了?”“嗯?!?/br>嗯?這個字所表露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林淼窩在原處想啊想,連呼吸聲都下意識放慢了些。末了,他感覺到沈御在他側臉處親了親。“旁人的不作數(shù),得須你自己講才行?!?/br>單單一句話,林淼分明給人攬在懷里,還是感覺到“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滋味。他掙了掙,沈御緊接著在他后背拍了拍。……反正已經到了這樣地步,大不了就是脖子一伸而已,林淼打定了主意,卻還是不免往人懷里的更深處縮去。于是,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從事發(fā)到出現(xiàn)在茅草屋死皮賴臉地跟著對方,以及在王善人的煤炭火毒案起就不免有些患得患失。到后來索性連前塵舊事都通通說了一遍。二人擁在一張被窩里,大半的時間都是林淼一個人在說話,沈御只管把人攬得更緊,偶爾插幾句話,也大半都是在寬慰他。后來說起李府門前的結界,林淼饒是極力自持也不免后怕和委屈。他忍不住嗚咽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