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你后，就一直在設(shè)套試探你喔，而你如我……不對，是比我想象中還善良笨拙的人。」

「……你真的很想死?！孤蟹茽栮幹樀?。

「哈哈哈，我是挺常被朋友罵：萊奧你找死啊。」

萊奧聳肩輕笑，扶著壁爐站起來，收起虛假的怒焰與挑釁，笑盈盈地朝曼托菲爾伸手道：「總之，你不接受我的條件，我就把你的事抖出去；但反過來，如果你愿意讓我主導(dǎo)之后做`愛的方式，那我發(fā)誓，就算有人把我抓去關(guān)水牢、拔指甲、全身粉碎性骨折，我也不會向外人透漏半個字，如何？你愿意和我簽約嗎？」

曼托菲爾張口又閉口，反復(fù)數(shù)次才沉聲道：「讓人閉嘴的方式不只有殺人。」

「我知道，還有把人關(guān)起來，砍手砍腳喂啞藥，但你不會這么做……不，是做了也沒差，反正我已經(jīng)拿到錢，沒有其它非做不可的事了?！谷R奧將手往前伸，微笑著等待曼托菲爾下決定。

曼托菲爾瞪著面前的手，垂在身側(cè)的手臂曲起半?yún)荚俜畔?，沉默許久才極緩急慢的伸出，輕輕握住萊奧的手。

「我應(yīng)該送你去精神病院?！孤蟹茽栁⑽⑥D(zhuǎn)開臉道。

「那我肯定會逃院?！?/br>
萊奧拉起曼托菲爾的手，在對方問自己要做什么前親吻白`皙的手背，放開手愉快地淺笑道：「畢竟護(hù)士jiejie們雖然可愛，但遠(yuǎn)不及你吸引我。」

第05章

曼托菲爾的一天由下午一點左右開始，這時間對常人來說太晚，但與他的同族相比，已是早到異常的程度了。

今天曼托菲爾也如過去三萬多個日子一般，在太陽開始朝西偏移時蘇醒，緩緩張開翡翠色的眼瞳，目睹相處數(shù)十年的老管家背對自己拉起窗簾。

曼托菲爾沒有發(fā)出聲音，但老管家──賽巴斯欽──卻像背后長眼睛一般，回過頭朝他微笑道：「午安，曼托菲爾大人?！?/br>
「午安，約瑟夫?！?/br>
曼托菲爾以沙啞的聲音響應(yīng)，掀開軟如綿云的鵝毛被，露出除了一件絲綢長褲外未著一縷的身軀。

賽巴斯欽在曼托菲爾放下腳時快步來到床畔，拿起早早備妥在床旁矮柜上的梳子和發(fā)帶，替睡眼惺忪的主人整理亂翹的銀發(fā)。

梳發(fā)后是更衣，曼托菲爾在賽巴斯欽替自己穿好襯衫與西裝褲，動手系上腰帶時完全清醒，看見老管家從衣架上拿下背心與領(lǐng)結(jié)，抬起手制止道：「夠了，我今天要去巡森林，穿太多不好活動，還會增加臟衣服的數(shù)量?！?/br>
「我相信莉亞、雅絲和洗衣機不會介意?！?/br>
賽巴斯欽雖如此回應(yīng)，但仍將伸往衣架的手給收回，改拉開床邊矮柜的抽屜，從中拿出一條祖母綠墜煉。

當(dāng)賽巴斯欽將墜煉掛到曼托菲爾的頸上時，曼托菲爾正在解開襯衫第二顆扣子，他看著貼在自己心口的寶石項鏈，愣了一下抬頭向老管家尋求解釋。

賽巴斯欽微笑道：「這是我上周托人從哥倫比亞帶的，做工和色澤都是上上之品，還有白魔法師的祝福，您可以放心的戴著它在森林中跑跳?！?/br>
曼托菲爾瞪著老管家的笑臉，沉默好一會才低聲問：「你就不能讓我只穿襯衫、長褲出門嗎？」

「那樣稍顯單調(diào)，您若是不喜歡項鏈，還有胸針、領(lǐng)針、袖扣、腰……」

「項鏈就好了?！?/br>
曼托菲爾截斷賽巴斯欽的話，從長者臉上瞧見滿意的表情，垂下肩膀走向置于床鋪和壁爐之間的圓桌。

桌上放著曼托菲爾的「早餐」，品項既不多也不奢華，僅有一碗灑有水果丁的燕麥粥、幾片抹有奶油的黑麥吐司、一壺黑咖啡和盛有深紅色液體的小巧水晶杯。

曼托菲爾在看到水晶杯時頓住，皺眉轉(zhuǎn)向賽巴斯欽問：「今天是周三？」

「不，今天是周一?！?/br>
賽巴斯欽來到圓桌邊道：「這是大家的心意，您最近消耗得比較厲害，所以我和其它人討論后，決定增加補給的次數(shù)?！?/br>
「……我還撐得住?！?/br>
「我毫不懷疑。」

賽巴斯欽為曼托菲爾拉開椅子，伸手摸了裝黑咖啡的玻璃壺一會，快速抽手愧疚地道：「曼托菲爾大人，容我為自己的錯誤致歉，我以為您會如往常一樣于下午一點醒來，因此在十二點四十五分沖泡咖啡，然而您今日一點二十七分才蘇醒，導(dǎo)致咖啡的溫度不足，請您原諒?！?/br>
「約瑟夫……」

「我沒有暗示任何事?！?/br>
賽巴斯欽笑容可掬的回應(yīng)，端起水晶杯遞向曼托菲爾道：「曼托菲爾大人，請用?！?/br>
曼托菲爾神色復(fù)雜地注視水晶杯，雙唇微啟再閉合，反復(fù)幾次才伸手接下杯子一口飲盡，感覺濃稠、散發(fā)鐵銹味的液體滾過喉頭，既滋潤了干枯的喉嚨，也緩解了纏繞手足軀干的疲憊感。

──我還要持續(xù)這種丑態(tài)多久？

曼托菲爾于心底輕嘆，翡翠色的眼瞳隨之轉(zhuǎn)暗。雖然他嘴上說還撐得住，其實心底清楚得很，現(xiàn)在的自己和破洞的水桶沒兩樣，即使能將破損的地方縮小，但只要漏洞仍存在，這具身體就會永遠(yuǎn)處于饑渴、需要補給的狀態(tài)。

這不是他繼承亞特伍德莊園的初衷，他不是為了獲得莊園中人的滋養(yǎng)或保護(hù)，才決定留駐于此。

賽巴斯欽注意到曼托菲爾的眼神變化，端起咖啡壺咖啡注入鑲金瓷杯，輕松地淺笑道：「話說回來，多米尼克先生越來越早起了呢，昨天他在狗屋和獵犬玩了半日，又去柴房幫我劈窯烤爐要用的柴，經(jīng)過一整天的勞動后，今天居然六點多就爬起來，現(xiàn)在的年輕人體力真是好啊。」

「他的祖輩中應(yīng)該有人是狼人。」

曼托菲爾端起瓷杯啜飲一口咖啡，在漆黑如夜的飲品上看見自己的臉龐，神色頓時由苦澀轉(zhuǎn)為復(fù)雜。

他在同族中雖然稱不上年長，可是接觸過的人或非人算起來沒有上萬也有上千，而這上千人或非人中，沒有一個和多米尼克──萊奧──相同或相似。

這名青年有著會讓人評斷為輕率、不成熟或漫不經(jīng)心的外貌：火焰般的紅短發(fā)、英俊但帶有幾分孩子氣的臉龐、古銅色的身軀，與橫越半片胸膛和背脊的玫瑰、槍和持星女子刺青。

然而當(dāng)自己被欲念折磨得神智不清，闖進(jìn)萊奧的房間襲擊對方時，青年又展現(xiàn)出高度的冷靜與自制，在意識到力量上無法取勝后馬上改以口頭安撫，并兩人交媾時盡其所能的放緩深度和力道，不像其它應(yīng)征者一般掙扎幾下后便沉迷情｀欲，扣著曼托菲爾的腰猛搗深干。

可是若要因此就將萊奧的評價修正成聰明、理智、體貼又不太對，聰明的人會在曼托菲爾情緒失控哭出來時逃跑，而不是撫去他的眼淚讓當(dāng)事人猛然回神；理智的人會于賽巴斯欽拿出合約和保密協(xié)議時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