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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穿成炮灰男配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3

分卷閱讀33

    ,那是很小很小的時候,他父親還在的時候。

他在房間里讀書,他大哥在院子里練武,他三弟在地上爬,他四弟還搖籃里哭。

他想著想著就笑了,人生的前三十年,幾乎都是父親跟大哥撐起了這個家,直到兩個男人都倒在了戰(zhàn)場上,就輪到他了,如今,輪到他四弟了。

他忽然又想起那一日在京城詩會,有個年輕男人站在河對面朗聲吟詩:“一見蕭郎誤終身,不見蕭郎終生誤?!?/br>
聲音繾綣,卻又擲地有聲。

那個人是誰呢,叫什么名字呢,長什么樣子呢。

蕭延禮拼命地想了想,忽然眼前出現(xiàn)了一張臉,他看清了,正是那個人。

任懷風!

“蕭延禮,睜開眼,看看我!”任懷風大聲在蕭延禮耳邊喊,喊得喉嚨疼,咳嗽了兩聲。

“你他么現(xiàn)在就掛了,我找誰說理去,我喜歡你這么久,你他么連個反應都沒有,我虧大了!”任懷風拍拍蕭延禮的臉,又扒拉他的眼皮,“你倒是睜眼看看我?。 ?/br>
“我看著呢?!笔捬佣Y微不可聞地動了動喉結(jié),也不知道這話任懷風能不能聽見,掀了掀眼皮,任懷風高興了半晌。

拖著蕭延禮就往背上拉,“你丫平時不是挺威風的么,怎么現(xiàn)在走不動道了?”

“我還是第一次離你這么近,你說咱倆是不是也算有肌膚之親了?!?/br>
“蕭延禮啊,你說咱倆這回要是能走出去,你是不是得去天家跟前求一道婚旨,不為別的,就為咱倆的?!?/br>
任懷風嘿嘿傻笑,“我覺得你也喜歡我,你說我說得對吧?!?/br>
蕭延禮掛在任懷風的后背上,垂在任懷風胸前的兩只手,突然動了動,費力抬起來,捏了一下任懷風的臉,在他耳邊沙著嗓子說:“想得美!”

任懷風還是笑,覺得蕭延禮捏他一點力氣都沒有,軟趴趴的,完全看不出當初在蕭家提劍要殺他的樣子,這人哪還有拿劍的力氣?。?/br>
蕭延禮摩挲了一下手指,感覺到任懷風的臉瘦了一大圈,硌手得很。

“放了我吧,你在京城好好的,何必來?”

任懷風停下來,喘了一口氣,“京城這會兒還不知道好不好呢,我要一直待在京城,指不定這會兒還不如待在這里。萬一被沈家那老混蛋跟小混蛋逮住千刀萬剮了,你也知道我把他們家女兒整得不輕,你家侯夫人瘋了,有我一半?!?/br>
蕭延禮從喉嚨里發(fā)出兩聲意味不明的呵笑,過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說:“我身上太多傷了,沒可能走出去,你自己走吧,別管我。”

他說得很慢,任懷風也很耐心在聽。

直到他說完許久,任懷風也沒有說話。

像是在思考他的話,蕭延禮其實看不太清了,他渾身上下太多傷口,傷口發(fā)炎,又失血過多,讓他整個人都處于高燒當中,意識幾乎快支撐不住。

任懷風沒什么表情,十分平靜地應了一句:“好啊。”

蕭延禮似乎輕松了一下,只聽任懷風又說:“你要是承認你喜歡我,我就答應你,把你放了我自己走,蕭延禮,你承不承認啊?”

作者有話要說:

要不是因為時間太晚,還想繼續(xù)寫,這是25號的份,加班太久碼字晚了,周五爭取早點下班十二點之前更新,睡覺,晚安……

第23章第23章

人大約只有在生死的那一瞬時,才能無比清晰地感受身邊這個人對自己到底懷著怎樣的感情。

然而生死之間,人也很容易產(chǎn)生幻覺。

任懷風與蕭延禮兩人沉默相對,看起來好像沒有力氣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蕭延禮的嘴唇動了動,像是要說什么。

任懷風忽然出聲:“我不可能扔下你不管,你若走不出去,我也走不出去。這些迷霧有毒,欺搖山之所以有進無出,恐怕正是這些迷霧的原因?!?/br>
任懷風側(cè)了側(cè)臉,避開蕭延禮的目光,到底還是慫了。

蕭延禮不再說話,任懷風的話也不多,大約走了半天功夫,任懷風察覺到蕭延禮有些不對勁,他將人放下來看,好像是昏迷過去,失去意識了。

在這個時候,哪怕睡覺任懷風都不放心,更何況昏迷了。

蕭延禮的意識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偶爾聽到任懷風在喊他,他如果有力氣便應上一聲,但也只是發(fā)出微弱的氣聲。偶爾他感覺任懷風在給他嘴里塞一些東西,往往是溫潤的液體,大概是找到了水源,或者樹上的野果。

不知過了多久,他發(fā)現(xiàn)陽光有些刺眼,掀了掀眼皮,感覺到有些力氣。

“這是哪兒?”他問。

任懷風倒是很能捕捉到他的聲音,立馬就回答了:“我們走出來了,馬上就到風陽關,到時候有大夫治你的病,我也就放心了。”

“哦?!笔捬佣Y沒什么情緒,“我聞到了血腥味?!?/br>
任懷風怔了怔,“哪有,我怎么沒聞到?”

蕭延禮道:“風陽關很可能出事了?!?/br>
任懷風嗯了一聲,往前走了兩步,果然在一叢灌木地下看到了士兵的尸體。

尸體還有余溫,但已經(jīng)沒氣了,說明剛死不久,如果是一場拼殺,說不定還有活口。

任懷風將蕭延禮放下,小心掩藏在灌木叢后面。

然后獨自一人摸了出去,血腥味很濃,他聽到有人在用粗重的聲音呼吸,他湊了過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人用已經(jīng)不太靈活的眼珠子看了任懷風一會兒,終于在一生斑駁雜亂的記憶里扒拉出一個人影來,他頓時顯得十分激動,伸手抓住了任懷風的胳膊,任懷風下意識往后縮了一下,到底沒縮掉。

“小伯爺,謝將軍奉詔勤王,林副將卻與南蠻人勾結(jié),風陽關現(xiàn)下已被南蠻人攻破,小伯爺別再往前走了,被南蠻人抓到格殺勿論?!蹦敲繌U了好大會兒功夫,才把一句話說完整。

任懷風一邊聽,一遍掰開他的手指,揉了揉胳膊。

眉頭緊皺,問道:“那謝槽呢?”

那名兵士只是搖了搖頭,再也說不出話來,沒過一會兒,人便沒了氣息。

任懷風轉(zhuǎn)頭去找蕭延禮,蕭延禮還能強撐著,他一言不發(fā)地將蕭延禮往背上架,兩只手攥著蕭延禮的胳膊,蕭延禮的腳尖拖在地上。

任懷風一步一個坑,兩個人顫顫巍巍地前行。

后來他們找到一匹馬,任懷風撕了外衫,做了一條長長的結(jié)實的布條,將蕭延禮綁在了自己的背上。

兩人騎馬一路狂奔,他們的目的地是京城。

如果京城淪陷,那么他們便一起死,如果京城還在天家的掌控之中,他們便一起活。

也許上天終究是眷顧他們的,當這匹馬跑到精疲力竭,坐在馬背上的人也幾欲昏厥之時,京城外防的一隊巡邏兵發(fā)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