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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他一個了,可以選擇的情況下,老爸是絕不會同意讓自己的愛妻和其他哨兵單獨呆一個晚上的,那估計會要了他的命。凱文認命地坐下來,伸手把盆巴拉近了一些,擰干毛巾上的水珠,氣氛安詳靜謐,空氣里似乎流動著某些和郁金香一樣的氣息,凱文覺得必須說點什么才行,“咳咳,大家伙,五顆子彈可夠讓你受的,嗯哼……現(xiàn)在躺在床上的樣子真是虛弱又可憐,哈哈哈……”第5章為什么拿那樣的眼神看著我絕對的黑暗和寂靜能讓最堅韌的英雄神經(jīng)崩裂。艾勒站在漆黑的懸崖邊,周圍的區(qū)域像是被包裹在密室里的宇宙歸墟,能量膨脹叫囂著想沖出牢籠,卻被密不透風的束縛緊緊地繳裹著,越來越緊,壓得人呼吸都難。英雄和神明的縱橫與滅亡,迷霧繚繞的深淵華美得讓人沉迷,似乎只要縱身一躍,他就能徹底解脫。艾勒躊躇不前,并費力地掙扎著,常年的壓抑和理智滲透進了精神領(lǐng)域,應激的本能并不允許他隨意放縱,即便處于混亂游離的狀態(tài),他同樣保留著應有的理智和冷靜。在沒完全放棄之前,就該好好堅持。但情況沒那么樂觀,周圍似乎擠滿了看不見的東西,那些看不見的手聽不見的聲音催促著他,被催化的記憶像打破牢籠的野獸一樣,急不可耐地沖了出來,失敗和被拋棄的童年,出人意料的災難和無法擺脫的挫折,交織成一座讓人無法翻越的高山,如宿命一般,諷刺地宣告他一輩子也別想逃出去。這是他的魔障,心底最陰暗的地方,誰也無法觸碰。艾勒懸浮在混沌中,冷漠的看著自己費心建立的高樓頃刻間化為了灰燼,那些林立高聳的書架像遭受了強風地震似的,從格子里抖落出年份已久的紙張,這些以往井井有條、載滿信息的記錄冊全被灑了出來,胡亂地堆積著,飛揚四散,上面的字符像流水一樣傾瀉而出,突兀又迅猛地沖破了最后的關(guān)卡,像摧毀河堤的洪潮,洶涌而澎湃。落入懸崖的潮水像瀑布一樣飛流直下,砰擊在峽谷間,艾勒掙扎著不被洪水沖下懸崖,堪堪懸浮在洪水上空,舉步維艱。不,不是所有的都這樣。艾勒聽見了什么,在混沌的潮水之間,有什么聲音淹沒在水聲里若隱若現(xiàn),細微卻不容忽視,而后排開一切漸漸清晰透亮起來。它的旋律優(yōu)美曲折,像教堂傳來的圣歌一樣空曠遼遠,熟悉的曲調(diào)被反復吟唱,層層漸進如泉水一樣清新跳脫。艾勒朝著聲音一步步走出了泥潭,漆黑的夜空逐漸變成了夜深的藍,月光下滑落的星星像藍寶石一樣,閃著柔和而寧靜的光,他周圍洶涌澎湃的浪潮像被耶穌點化的惡魔一樣,蟄伏一般收起了尖利的魔爪,直到他完全從泥濘的狀態(tài)脫離出來。理智以最快的速度回歸了正位,他神游了。艾勒猛然睜開了眼睛,有人救了他。傍晚的陽光并不刺眼,但艾勒還是看不清逆光中的那人是誰,他微微偏著腦袋,小提琴夾在下巴和肩膀之間,琴弓像神來之筆,琴弦如夜鶯的歌喉一般不斷溢出優(yōu)美的曲調(diào),像藍天上的輕輕飄過的云層,輕柔悠遠得讓人忘乎所以。是他?結(jié)束的音符漸漸消弭,艾勒看見那人轉(zhuǎn)過身,他有一頭像稻穗一樣金黃的短發(fā),前額微微卷曲,一雙寶藍色的眼睛正專注地看著手里的琴弓,似乎正想著什么值得懷念的事,艾勒沒有出聲打擾。事實上凱文只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就對上了艾勒的視線,他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后有些尷尬地低頭看了眼手里的小提琴,像卡殼的機器一樣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你,我吵到你了?”凱文臉上不由自主泛起異樣的潮紅并率先別開了眼,該死!為什么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他可不是掛在博物館里的達芬奇名品,那眼神看起來像他是被拍扁了壓在相框里的活人蒙娜麗莎,并且蒙娜麗莎現(xiàn)在正勾著小眼睛與之相互凝視……oh,mygad,凱文,你到底在想什么鬼東西,快醒醒吧!凱文快速的晃了下腦袋,不得不說那雙眼睛看起來真像被晨光照著的愛琴海,深邃又神秘。被這樣一雙眼睛專一的注視著,凱文心里莫名涌起了熱氣,他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唇,語氣柔和得超乎想象,“我只是傍晚才會拉琴,其他時候很安靜的。”不不不,凱文,你這狗腿諂媚的解釋是怎么回事,你又不是等著他摸頭表揚的小黑貓,這可是你家,你完全有權(quán)利那么做,想拉琴就拉琴,想吹口哨就吹口哨!“你救了我?!卑胀蝗婚_口說,聲音帶著宿眠后的沙啞,“謝謝,very。”“哈哈?!痹撍赖?,這家伙故意把聲音弄得更性感,凱文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他的內(nèi)心在咆哮,但他的語氣卻虛弱得像個剛被吻昏過去的姑娘,“嗯哼,是我mama救了你,你真行,像英雄,科爾文女士從你身上挖出了五顆子彈?!?/br>艾勒眼里閃過笑意,只看著凱文沒接話,他是昏迷了,但傷口被處理過后,他對外界的情況也不是一無所知,他可還記得這家伙是怎么嘲笑他的。艾勒暗暗提醒自己千萬別被這家伙豐富的表情和語氣騙了,說不定他正琢磨著怎么把你耍得團團轉(zhuǎn)呢。騙子這兩個字放在他身上真是名至實歸。艾勒默默地想,決不能放松警惕,即便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房間里一時間安靜極了,凱文從沒試過被一個人注視著是這么難捱的事,他可是大學老師兼小提琴家,第一次在悉尼歌劇院拉獨奏也沒現(xiàn)在這么緊張局促過。他像是才想起琴弓還在手里的一樣,飛快的把它塞進了琴盒蓋上蓋子,弄好這些后抬頭露出個真誠又燦爛的笑,“我猜您肯定需要一次全面的復查,我去請mama來,她是——”凱文的話沒能說完,艾勒截住了他,“你身體還好么?”“啥?”凱文臉上掛著不合時宜的迷茫,接觸到艾勒眼里隱隱的擔憂猛然才醒悟過來,“嗯咳……”他在心底翻了個白眼,臉上迅速掛起剛從禁閉島逃脫、虛弱又僥幸的笑,“上帝保佑,我mama幫我找了一個專治腦瘤的神醫(yī),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衷心感謝您的掛念?!?/br>“哈哈,您好好躺著,我去樓下拿點吃的!”最后一個字還沒說完,凱文就動作迅猛的竄出了房間,噠噠噠下樓梯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