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蘭生聽見身后沒聲響了，便以為木頭臉是走了，可回頭一看那人就蹲在身后，這把他嚇了一跳。

“你怎么還不——”

第二十二章

他話說了一半，還未說出下半句就自覺停了下來。

他看著百里屠蘇抬起頭。

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望著方蘭生，就像在思考他是誰——

他已經(jīng)有十多天沒有見過方蘭生了，每次剛剛蘇醒，便會被不知從哪兒來的一股力量驅(qū)趕回去。

方蘭生背靠著墻壁，被那人握著后腦勺吻住，雙手僵硬地扶著對方的肩膀，濕透的衣服被那人拉扯著脫下來。洞窟的地面臟污不堪，百里屠蘇回頭看了眼洞外的大雨，再低頭看著洞口附近潮濕的地面，像挑剔自己領(lǐng)地的首領(lǐng)，橫抱起方蘭生就往洞口深處走去。

方蘭生被扔在一片干草堆上，他翻了個身還沒爬起來，雙腿接著被人鉗制著拉開。

以前明明是早已習(xí)慣了的事，為什么現(xiàn)在做起來卻帶著股完全的生疏。

“木頭臉……唔……”半張開的嘴唇接著被人堵上，木頭臉的吻順著額頭鼻梁滑下唇角下巴，沿著脖頸鎖骨一路向下——久違的方蘭生，久違到這腦筋不開竅的木頭臉幾乎以為自己要再也見不到他了——方蘭生被他壓在那干草堆上，濕糊糊的衣服都扯了去，剛因?yàn)槟绢^臉的擁抱而漲紅的臉還未褪去那顏色就瞬間又紅起來，百里屠蘇分開他的腿，按著他的腰就頂了進(jìn)去，方蘭生悶哼一聲，也只得忍著，雙手抱緊了木頭臉的脖子，被他一下下抽送進(jìn)去。

他累壞了，根本沒力氣躲閃，更不懂木頭臉這家伙好幾天沒吃飯，到底從哪來的這兇狠的勁頭。他掙扎著在木頭臉身下xiele一次，緊閉著眼睛任木頭臉繼續(xù)折騰。

沙啞著聲音，一遍遍喊他“蘭生”，方蘭生咬著牙齒，臉頰摩擦著身下的干草，忍耐著木頭臉越來越快的頂入……

在木頭臉的世界里，這基本就是和“蘭生”交流的唯一方式，方蘭生只覺得耳邊全是木頭臉的喘息聲和自己的心跳聲，仿若那個電閃雷鳴大雨傾盆的世界已經(jīng)離他們遠(yuǎn)去——

這個木頭臉什么都不懂，他不會傷心，不會難過，似乎永遠(yuǎn)都是一副樣子，碰到他也永遠(yuǎn)只有一件事。

什么事都可以告訴他，因?yàn)樗牪欢?；什么事都不用告訴他，也因?yàn)樗牪欢?/br>
“木頭臉……木頭臉……！”到最后方蘭生幾乎要哭出了聲，他的額頭頂著百里屠蘇的胸口，雙手握著百里屠蘇的手臂，身下那處被對方用力地插入——當(dāng)百里屠蘇紅著眼睛射入進(jìn)去，方蘭生猛地抱住他的脖子，像要拽住一根救命稻草的落水之人。

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腿間微弱打開著的那處更順著木頭臉抽出的方向流出大滴大滴的液體，方蘭生臉色潮紅，散亂的頭發(fā)都落在木頭臉的手臂上，就被他這么抱起來。

方蘭生第二日醒來得早，眼睛半睜開看著洞xue外剛剛放晴的天，洞口還向下滴著雨水。

雨水滴在草葉上，順著狹長的葉片輕輕滾落到泥土里，方蘭生軟著腿從身下那堆干草上站起來，他回頭看著身后正在沉睡的人，又低頭看看自己腿間……

低罵一聲，彎腰從地上拾起自己的衣服穿上。

衣服差不多干了，雨也終于停了，這場大雨下了一夜，永不停止的雨聲似乎都沉進(jìn)了方蘭生心里去——閉上眼睛，耳邊仿佛還有木頭臉的喘息聲，方蘭生搖著頭想把這聲音甩掉，他穿了內(nèi)衫，手里握著褲子扶著洞窟石壁就往外走，踩著草叢蹲在一棵樹下的湖邊，他蹲下身捧了捧水猛地潑在臉上。

水潭里的水經(jīng)過大雨沖刷一夜，呈現(xiàn)出清澈的質(zhì)地，方蘭生紅著一張臉坐在湖邊淺灘上，身體被那水凍得瑟瑟發(fā)抖，他埋著頭，手指在下面笨拙地動作，總是能不慎碰到什么地方。

他看上去痛苦極了，身體不住顫抖，散亂的頭發(fā)垂在脖頸間貼在潮紅的臉頰上，以至于百里屠蘇剛走出洞口時看到這樣的他，還以為他是被湖里什么東西困住了。

“你……”百里屠蘇作勢要走過去，方蘭生一聽到聲音，驚得回頭看他一眼，腳底一滑，登時就跌進(jìn)了那湖里。

只聽得“噗通”一聲，剛才還在岸上的人轉(zhuǎn)眼間就在湖水里沒了影，只剩一只手在水面撲騰了兩下，連喊聲都被淹沒進(jìn)湖水里，百里屠蘇怔了怔，兩三步走到岸邊，他一腳踏進(jìn)湖里泥潭，下意識要下去拉他，方蘭生卻不知怎么掙脫開他的手，努力撲騰到對岸，還連滾帶爬地從湖里爬上了岸。

“咳！……咳咳……！”

濕淋淋的頭發(fā)貼著臉頰，方蘭生捂著嘴巴咳嗽著，他臉頰通紅，看也不看身后的人，連滾帶爬地就躲進(jìn)了湖邊一塊大石后面。

剩百里屠蘇自己還站在對岸湖水里，他眼看著方蘭生飛快躲進(jìn)對岸的石頭后面，愣了愣，才回頭看向身后草叢中那被方蘭生丟在那里的褲子。

*

大石后面，方蘭生用雙手抱著瑟瑟發(fā)抖的腿，還未來得及懊惱和臭罵自己，一條褲子登時從大石后面被扔在他腦袋上。

方蘭生怔了一怔，他雙手握著自己的褲子放在眼前，一抹紅色登時從他臉上一直延伸到耳朵根去，他低著頭飛快地穿上褲子，連回頭看也不敢，從衣兜里摸出發(fā)帶他低著頭把這一頭濕淋淋的頭發(fā)束起來。

百里屠蘇雙手抱在胸前，靜靜站在大石后面等著，等了半晌也不見身后有聲音傳來，他略一回頭，瞅到石頭邊緣一個人的頭頂正藏在后面——自以為很隱蔽，可藍(lán)色的發(fā)帶卻被風(fēng)吹得飄一飄的從石頭后面冒出頭來。

“出來。”百里屠蘇說。

方蘭生半晌鉆出來，他抬頭看了眼百里屠蘇，低下頭摸摸自己的腦袋：“那個，木頭臉我剛才……”

“……走吧?！卑倮锿捞K無心再聽他解釋，嘆息道。

方蘭生抬頭看了眼天，心道晴雪她們一定等急了。

回頭看百里屠蘇回到洞xue，從里面出來時手里捏著那個面具——另一只手里握著方蘭生的書袋，方蘭生見了，“啊”一聲，百里屠蘇走到他跟前，將書袋伸手遞給他。

方蘭生背著書袋，一邊跟在木頭臉身后走著一邊想著說句話。

“喂，木頭臉?！?/br>
百里屠蘇背著劍走在前面，并不回頭，卻難得的出聲回應(yīng)了他。

“何事?！?/br>
雨后的陽光正好，照得方蘭生睜不開眼，山里的紅葉層層疊疊，光線透過其間打在木頭臉后背，是一個斑斕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