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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的柳睿將這一幕收入眼底,緊抿著唇,眉心牢牢的蹙起,仿佛只要肖啟出現(xiàn)在顧曉晨周圍,就會(huì)莫名煩躁。 牧泓繹突然出現(xiàn),瞥了眼樓下的場景,笑說“顧曉晨這姑娘,人緣挺好。” 柳睿冷冷的斜了眼身旁的人。 牧泓繹像是沒看見那冰刀子的眼睛,又道“人家女孩子追了你那么久,也該放棄了?!?/br> 正是那日下午放學(xué),顧曉晨將他攔在走廊上,跟他告白。 他故意為難“你喜歡我什么” 她說“你的全部以及你的全部之外?!?/br> 看著如此堅(jiān)定的顧曉晨,腦海忽然閃現(xiàn)出她與肖啟站在一處笑靨如花的畫面,沉默良久,他啟唇“可是我不喜歡你,不喜歡你的全部以及你的全部之外?!?/br> 那句違心的拒絕,還沒走出校門,便后悔。 她仿佛聽到自己的眼淚扣響地板的聲音。 為什么哭 因?yàn)槲?/br> 還是因?yàn)樗痤澏稛o力的手,下意識(shí)摁住腹部。 突如其來的一陣絞痛。 在這無名的疼痛下,她努力地遏制住自己的淚水。 柳睿忽然走近,彎腰,俯身,蹲下,然后,將她抱起,一雙染郁的眼睛垂落,看著她那張倔強(qiáng)的小臉,清柔的問“痛嗎” 顧曉晨犟,偏臉,不看他。 “顧曉晨,問你話呢”他的溫柔仿佛只有一瞬,一瞬過后,又恢復(fù)了他那一如既往地不容置喙。 被他抱在懷里,她僵硬的身體沒動(dòng),固執(zhí)的偏著頭不看他,仿佛只要眼睛沒有觸碰到他的臉孔,心就不會(huì)跌宕起伏。 似是她的小伎倆被他看穿,柳睿故意晃了下臂膀,顧曉晨在他岌岌可危的雙臂中蕩了一下,求生本能讓她摟緊他的脖子。 他運(yùn)籌帷幄,臉一偏,薄涼的唇掃過她臉頰流淌的淚痕,嘗到咸澀的味道,兩段濃眉再度緊蹙。 許半晌,低沉魅惑的聲音再度傳來“顧曉晨,我在問你話?!?/br> 這一回,他柔了幾分音道。 顧曉晨兩臂摟著他的脖子,手腕貼在guntang的肌膚上,空氣充斥的,全是他霸道的氣息。頃刻間,她渾身的血液開始沸騰起來,一把火燒在心頭,昔日的畫面又在眼前跳躍。 初見的、初吻的、初夜的,到了最后那幕,是分手的。 那夜,她一個(gè)人淋在冰冷的雨夜里,等待他出現(xiàn),殊不知,到了最后,她等來的不是他的身影,而是一個(gè)噩耗,痛徹心扉的噩耗。 驀地,顧曉晨緊抿的唇微松,一雙眼睛換上冷漠,對上他無盡的凝視,扣下冰寒二字“不痛?!?/br> 因?yàn)樵偻?,也不及心痛?/br>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們曾失去過什么如果他知道,還能如此平靜的來面對她嗎還能說的出“顧曉晨,我們和好吧”這樣的話嗎 不痛。 這不是她的語言。 那次,她在校醫(yī)室醒來,他問過同樣的話“痛嗎” 她抬起一雙可憐巴巴的眼睛,故意擠出幾滴眼淚,重重點(diǎn)頭“痛特別痛” 而如今,她卻偏過了頭,用冷淡的語氣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沉著眼眸,微冷的目光凝結(jié)在她倔強(qiáng)的側(cè)臉上,僵了會(huì)兒,他沉默地轉(zhuǎn)過視線,看向沉寂的窗外,只有幾片黑云交疊,將圓月遮的密不透風(fēng),無一絲光線。 他就這樣抱著她,站在窗前,一動(dòng)不動(dòng)。 而她扎在他的懷抱里,忐忑不安。 “我想,”斟酌許久,她還是開了口,語氣分外冷淡,“我們都很清楚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不過是一對分手五年的前男女友,”遲疑著,她淡淡一笑,如冰川,如煉火,“既然如此,大家何不就此相安呢” 不過是一對分手五年的前男女友 柳睿眉眼一動(dòng),玄冰的目光看了過來,微弱的沉光下,他眼底一抹浮動(dòng)的情愫一閃而過,猶疑再三,他硬邦邦啟唇“好?!?/br> 如果這就是她所要的,那么,他給 只是,顧曉晨還欠一個(gè)理由,一個(gè)離開可以讓他顧曉晨的理由。 “只要你告訴我,你究竟恨我什么,我一定干脆利落地消失在你的世界里,還你一個(gè)清凈?!?/br> 窗外一陣疏淡的夜風(fēng)拂過,從左邊的窗竄到右邊的,將他沉而低的話音揚(yáng)到上空,繼而席卷入她耳側(cè)。 告訴他 怎么告訴他 還真是一個(gè)天方夜譚的笑話 “顧曉晨,你這樣的恨我,教我怎么不糾纏”說著,他低了低頭,兩人隔著一拳之距,他霜染的眼睛微凝在前。 沉浮俯仰,不過如此。 對凝著,他往前傾了傾,唇慢慢靠近她的額頭。 電光火石間,她落寞偏頭,干凅的殘唇在她的鬢發(fā)一閃而過。 溫?zé)?,輕柔,像是冬雪融化時(shí)候的美妙。 “呵” 耳邊傳來了他的冷笑,很淡,卻足夠譏諷。 相互靜默片刻,他往前走了幾步,抵達(dá)門前,彎腰將她放下,轉(zhuǎn)身那瞬,剪影里他的臉容微動(dòng),忍不住又扣下一句“你這樣恨著我,又算什么” 他低垂眉眼,幽沉迷蒙的目光淡瞥了她一眼。 這一眼,仿佛半個(gè)世紀(jì)之久,讓她在那雙深邃暗沉的眼睛里,跌宕,起伏。 煙塵飛揚(yáng)的夜,漫無天際的都是冷光。 她的眸追向那抹消失在暗夜中的軍綠色背影,心房忽然被咬蝕般疼了下。 無力地靠在門上,整個(gè)人緩緩滑了下來,然后像貓兒那般縮成一團(tuán),雙手抱住雙腿,額頭抵在受傷的膝蓋上。 深淺在案的涼光下,那雙肩膀莫名地抖動(dòng)了起來。 在這夜闌深靜的初秋,她肆無忌憚地痛哭著。 “爺爺,爺爺”顧曉晨一邊拍門一邊大喊,“爺爺,你放我出去,爺爺” 顧展昭拄著拐杖走到門前,隔著一塊門板警告顧曉晨“不準(zhǔn)喊,你乖乖的面壁思過,時(shí)間到了我會(huì)放你出來。” “爺爺,我求你了,你放我出去,你先放我出去”房間里全是哀求聲。 顧展昭喉疾未愈,加上動(dòng)了怒氣,猛咳了兩聲,止不住用手里的拐杖敲了敲地面,冷聲道“今天不準(zhǔn)你出去” “可是爺爺” “沒有可是”顧展昭冷漠地打斷她,蒼白的聲音又冷了幾分,“犯了錯(cuò)就必須接受懲罰,你身為顧家人就應(yīng)該知道顧家的家法。” “爺爺,你就讓我出去一趟,我保證回來繼續(xù)關(guān)禁閉面壁思過?!鳖檿猿垮浂簧岬厍笄?。 顧展昭不為所動(dòng)。 陳有璇看孫女可憐,上前說了幾句情,可是顧展昭向來嚴(yán)厲、說一不二,他說不準(zhǔn)就是不準(zhǔn),誰求情都一樣,冷瞪了眼自家老婆子,警告了幾聲便轉(zhuǎn)身走了。陳有璇吃了閉門羹,隔著房門寬慰顧曉晨“乖孫女,你在房里先待著,奶奶給你想法子?!?/br> 顧曉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奶奶,你一定要讓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