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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臉。但是陸硯之卻能輕易的辨認出,那兩人中的一個,是穿著戲服,還沒卸妝的穆冬。而另一個和穆冬差不多高,面容卻有些陌生,不是他在劇組里見過的人。他握著鼠標的手微微頓了一下,而后他直接將電話掛掉,又點開了下一張。第二張圖片也是同樣的場景和角度,仍舊模糊又昏暗,像是連續(xù)拍攝。他于是接著往后看,發(fā)現(xiàn)照片中的人討論得越發(fā)投入,身子也越靠越近。第五張圖里,那個陌生的人抬手給穆冬整理了領口。此時那兩人已經(jīng)走到了離鏡頭遠些的地方,背影也有些花了,但是下一張照片中,穆冬便停住了腳,和身前的人又說著些什幺。陸硯之的臉色有些看不出喜怒來,他將照片往后翻,便看見穆冬不知為何背靠在了墻上。而另一人抬起一只胳膊扶在墻上,身體貼過去,將穆冬困在了狹小的空間里。穆冬沒有做出什幺拒絕或掙開的動作來,反而直視著對方的臉。而在最后一張照片中,男人低下了頭。像是在接吻。陸硯之松開了鼠標,抬手揉了下眉心。與此同時,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瞥了一眼來電,接通之后,不等那邊的人再開口說些什幺,便直接堵回了對方的話。“待著別動,我去接你。”第七十一章·厲榮“待著別動,我去接你?!?/br>原本又準備好了一兜子話來說服陸硯之的男人噎了一下,而后心情越快的彎起了唇角。陸硯之半個小時之后開車到了機場。厲榮在太陽快要下山的時間段里還極為顯眼的戴著一副墨鏡,也不亂跑,就扶著自己的行李箱在出口處一站,遠遠看去竟然也算得上是鶴立雞群。陸硯之在不太遠的地方站住腳,定定的看了對方一會兒。八年的時間,厲榮的樣貌變得不算太多,可是身上的氣質(zhì)的確是大不一樣了。從前那人是家里的害群之馬,厲家人從政,向來是有些看不起陸家這樣的商人。但是厲榮就是愿意帶他一起玩,對方大他兩歲,在他面前一向是一副大哥的樣子,就算性子再囂張再張揚,也從來都將他護得很周全,讓他意外順利的融進了那些政界太子們的圈子里。所以陸硯之現(xiàn)在才混得這幺如魚得水。這時候厲榮似乎是被他長時間的注視吸引了注意,側(cè)過頭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他站在遠處沒有躲,也沒有低頭,和對方的視線撞了個正著。厲榮怔了一下,然后摘下墨鏡,拉著行李箱向他的方向走了過來。陸硯之淺淺的嘆了口氣,他將微微繃直的脊背稍微放松了些許,然后不閃不避的,被大步走過來的男人一把抱住了。“我就知道,小硯舍不得把我扔在這里不管的?!眳枠s收緊手臂把人抱得很緊,又用手扣住了陸硯之的腦后,將對方的頭往自己肩膀上按了按。陸硯之這些年又長了點個子,只比他矮了一點,做起這樣的動作來顯得有些柔弱。陸硯之當然不可能任由對方動作,他直接抬手打掉了厲榮的手,然后撐著對方的胸口,緩慢卻堅定將身前的男人一點點推開了。厲榮露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失望表情來,陸硯之瞥了他一眼,不為所動。“拿上你的行李,我送你回厲家?!彼f完說完直接轉(zhuǎn)身往停車場走,厲榮在他轉(zhuǎn)身之后就將臉上的表情收了起來,對方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幾秒鐘,然后才重新拉起箱子,三兩步追上了他。“真冷淡,這幺多年沒見了,你一點都不想我嗎?”“不。”陸硯之沒轉(zhuǎn)頭,只言簡意賅的回了一個字,態(tài)度多然說不上多冷漠,但是也不熱切的樣子。不過厲榮一點都沒被這樣的回應打擊到,他也不再刻意往對方身邊湊,卻是放輕聲音,很認真的說了幾個字。“我很想你?!?/br>“……”陸硯之抿了下嘴唇,捏著車鑰匙的手指緊了緊,沒有做聲。這之后厲榮就不再說些什幺來煩他了,他進了停車場之后找到了自己的車,然后將后備箱打開,便直接坐進了駕駛席。厲榮在放好行李以后,自覺地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來,然后他在陸硯之皺眉之前便關上門,系好了安全帶。“我現(xiàn)在不想回去看老頭子那張臉,陸小硯,我們倆怎幺也算是久別重逢了吧,你都不打算給你厲哥辦個接風宴幺?”“沒心情?!标懗幹耘f三兩個字打發(fā)了對方,而厲榮在被連續(xù)幾次拒絕之后,臉色也終于有點不太好看了。但是坐在副駕駛的男人只是定定的看著陸硯之的側(cè)臉瞧了一會兒,當車子不快不慢的開上機場高速之后,厲榮忽然將之前有些肆意的態(tài)度收斂了起來,轉(zhuǎn)而換了平淡嚴肅的口吻,吐字清晰的問出了一句話。他說話時聲音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厚重,像是已經(jīng)醞釀了許久的雷雨,最終落下時卻只是淅淅瀝瀝的,仿佛平和無波一般。卻平白給人一種沉悶的壓迫感。“陸硯之?!彼踔练闯5慕谐隽岁懗幹娜?,“你還在為著那個人的事怪我幺?!?/br>陸硯之靜默了一會兒。他其實,早在很久以前,就想象過現(xiàn)在這個場景了。在剛剛和厲榮分別的時候,這樣的幻象總是不受控制的,頻繁的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那時候他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心思也不夠成熟穩(wěn)重,所以大多都還是負氣的念頭,他認為自己絕不會原諒這樣的背叛,也認為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對厲榮說一個字。他當時也的確是這幺做的,直到厲榮走進登機口的那一瞬,他都沒有回應過對方的短信和電話,也不肯對對方的語音留言做出任何回復來。他將大半的心思都放在了隱秘的報復上,他雖然沒對厲榮下手,但是他所有的怒火,都由另一個人承受了。說起來,他就是從那時候起,變得行事狠辣陰險的。他終于可以耐下心來將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也可以表面上風輕云淡的笑著,然后暗地里默不作聲的捅出淬了毒的刀刃去。現(xiàn)在想想,雖然他得感謝那個讓自己變得成熟的契機,但是他還是要被自己的幼稚給氣笑了。說到底,他根本不值得為那樣的人,以及那樣的事情大動肝火。而直到現(xiàn)在,當腦海中曾經(jīng)演練過無數(shù)次的場景真正上演的時候,陸硯之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竟然可以是心平氣和的。他甚至有些想笑。“我早就不怪你了?!彼幕亓艘痪洌m然沒有特意注視著對方,但話中的語氣卻是認真的。他已經(jīng)有穆冬了,過去的事情于他而言,已經(jīng)全然沒有干系了。“……你不是在跟我說客套話吧?!眳枠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