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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身量纖弱,嗓音甜脆,半縮著肩,偷眼瞧他的小樣兒,著實別有一番風情。即便李沉舟無此癖好,也不免多看幾眼。他不知道,這幾眼是看不得的。柳橫波既把自個兒當成了小女兒家,有小女兒家的一切可愛之處,也就會有相應的一切可嘆之處。小女兒們有多多情,柳橫波只會只多不少;小女兒們有多虛榮,柳橫波只會青出于藍。他喜愛秦樓月,是出于師兄弟朝夕相處的依戀;他偷眼李沉舟,則完全是天性使然,無法克制。李沉舟看了柳橫波幾眼,柳橫波就悄悄地拋了幾個媚眼。柳橫波又小又淺又狹窄的心中,覺得這個什么幫主看見自己的媚眼,就不會計較他之前的話了,說不定還會喜歡上他。唔,實在不行,可以跟他上幾次床,替他消消氣。他的媚眼拋的太明顯,這邊夏櫻桐一個逮住,冷笑一聲,半真半假地道:“阿秦,你的小妮子又不安分了,你也不管管?敢情這些天你床上沒喂飽他,下了床還到處□□勾男人呢!”秦樓月霍然轉身,柳橫波勃然變色。周圍有的人聽見了,毫不顧忌地笑出聲。“夏櫻桐!你少給我挑撥離間!你管我跟師哥在床上怎么樣!倒是你,一個人睡了幾晚,就熬不住了,昨天還被我看見跟個什么蕭大少同進同出你的藏嬌金屋……”“阿柳!”秦樓月突然猛拽他一下,柳橫波一個縮脖,嚇得不再出聲。夏櫻桐臉色很是難看,瞪了柳橫波半晌,終是沒說出什么來。李沉舟陡聞此消息,三分意外,七分無謂。他的妻子趙師容況且有若干入幕之賓,作為金屋之嬌的夏櫻桐紅杏出墻也不是說不過去。只是為何那人也姓蕭呢?許是同音不同字的肖?化妝間一屋寂靜。所有人都默然無語,看著這邊的,和假裝不看這邊的,都在等李沉舟的反應。在他們眼里,戴了這么多頂綠帽子的李幫主,若是再不拿出點兒氣勢和威嚴來,以后恐怕會成為全城的笑柄。李沉舟仿佛已經(jīng)聽見人們在背后議論,“嘖嘖,權力幫的那個幫主,軟蛋一個,白長一副拳頭,瞧瞧人家柳總管,自家睡過的女人跑了,直接綁回來槍決!”李沉舟不禁納悶,他什么時候成了王八的代名詞?不過在這種情況下,正常男人都該感到憤怒吧?例如,甩夏櫻桐兩巴掌?撂下句狠話?讓鞠秀山他們進來,把人帶走處理掉?在眾人的屏息注視下,李沉舟突然笑了,緩步上前,抬手,撫上柳橫波畏縮而驚疑不定的俏臉。“阿柳,你剛才說,哪個蕭大少跟夏小姐同進同出?”此話一出,夏櫻桐臉色更是陰云密布。秦樓月則緊張地看著李沉舟掌下瘦弱的師弟。柳橫波呶呶嘴,眼神怯怯,頗為六神無主地驚抖了一會兒,然后,瞥一眼夏櫻桐,豁出去一般,擲地有聲道:“還有哪個蕭大少,就是當大官的那個蕭家大少爺蕭易人呀!不是說是什么部的部長候選麼!”李沉舟笑容依舊,手上使勁,捏了捏柳橫波的臉蛋,“真乖。你跟你師哥成親的時候,我一定送你大紅包!”低頭一看,摸了一手油彩。“真的吖?”柳橫波一反怯態(tài),揚著臉問道,一派天真和歡喜,眼里閃著光。李沉舟再次笑了,伸手點了點他的鼻子,“真、的!”跟柳橫波你來我往的當兒,李沉舟沒注意,兆秋息悄然走進了化妝間。兆秋息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卻看見了李沉舟跟個娘娘腔的男人又是捏臉又是調(diào)笑,曖昧無限。他的心沉了下去,又揪了起來。所以他不是只喜歡女人的?他也對男人感興趣?可是那樣的一個男人……柳橫波見李沉舟歡喜自己,漸漸放松下來,手指放在兩排牙齒間輕咬了一會兒,無意間瞥見夏櫻桐,忽道:“那么大幫主,我這個花心的師姐給你戴綠帽子,你打算怎么懲治她?”“阿柳!”秦樓月喝出一聲,清朗的聲音著急地變了調(diào),很是不滿地瞪著柳橫波。夏櫻桐反倒鎮(zhèn)定了下來,嘴角噙著冷笑,袖手靜觀其變。柳橫波兩次被吼,脾氣也上來了,一抬腳,狠狠踩了秦樓月一下,“又吼我!又吼我!我就是討厭這個女人,怎么樣!誰叫她整天跟我過不去,千方百計想勾引你……”一邊說一邊頻頻望向李沉舟,把李沉舟當作好聽眾和好靠山,目流委屈,暗含幽怨。那邊秦樓月見師弟如此,一時沉默下來,神情尷尬,頓了頓,伸手想去拉柳橫波,被柳橫波“哼”地甩掉了。屋子里切切查查的聲音更大了,不少人開始明目張膽地對著他們指指點點。兆秋息看不下去了,大步流星走到李沉舟面前,“幫主?!?/br>眾人的目光頓時集中到他身上,可是兆秋息眼里只看見了李沉舟。剛剛目睹這一切的他頗為難受地想,為什么幫主要跟這些男女戲子混到一塊兒呢?李沉舟看了兆秋息一眼,漫不經(jīng)心道:“有情況?”兆秋息抿了抿嘴,突然像是下了決心似的,忽地向前湊在李沉舟耳邊,輕聲道:“那個燕己道,好像就在戲院里?!?/br>他的嘴巴離李沉舟的耳垂,不過一指寬的距離,稍一往前,就可觸到??谥械臒釟鈬姷桨紫鞯亩股?,將之包裹、籠罩。此時此刻,兆秋息只有一個念頭,如果他真的用嘴唇去碰了那個耳垂,結果會怎樣?李沉舟眉頭一皺,隨即恢復常態(tài),說一聲:“知道了?!北阃臋淹┠沁呑呷?。兆秋息眼睜睜地看著那片白削的耳垂離開。他看著李沉舟走到那個唱戲的女人身邊,兩個人避開眾人,低聲交談。另一邊,秦樓月攬過柳橫波的肩膀,俯首耳語半晌。柳橫波側頭看看師哥,慢慢轉怒為喜,又嬌嗔了一會兒,扯著秦樓月的袖子,踩著碎步,乖乖跟著一起卸妝去了。兆秋息獨自站著,看著幾步之外的李沉舟跟夏櫻桐,一肚子不是滋味。夏櫻桐抱肘靠在板壁上,一臉冰霜。李沉舟看了她一會兒,輕嘆口氣,“那個柳橫波說的是真的?你跟那個蕭家大少好上了?”夏櫻桐冷笑半聲,描黑長眉一挑,“什么叫好上?彼此找個樂子罷了。人家堂堂內(nèi)政部候選部長,四川蕭家的大公子,會跟我這個唱戲的玩意兒好上?”看了李沉舟一眼,后半句話就沒說出來。她本來想講的是:“人家就算要找,也要找名媛淑女,出雙入對,才般配??!”她知曉趙師容跟蕭易人的三弟蕭秋水的事,內(nèi)心有點嫉妒,有點不屑,又有點幸災樂禍。跟蕭易人在一起的時候,還特意拐著彎問了下其三弟跟趙師容之間的情況,可惜蕭易人搞政治的出身,說話滴水不漏,三言兩語把話岔開。這一會兒,看見李沉舟沉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