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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東西都讓他們拿去賣掉。柳隨風(fēng)納罕之余,暗想李沉舟大約在計(jì)劃些什么,同時也約莫猜出點(diǎn)兒李沉舟如此轉(zhuǎn)變的原因,思及便在心里冷冷地哂笑。這日,李沉舟捆好一摞書,騰空了半格書柜,坐上人力車去提拔書店。氣候更暖了,街上的單衣薄衫多了起來。繁華的大行宮一帶,燙卷發(fā)穿旗袍的女人,響著腕上的鐲子,剛從這家店里出來,又往那家鋪?zhàn)尤チ恕?bào)上仍舊日復(fù)一日地驚乍著這樣那樣的消息,通過沿街報(bào)童的口,傳得路人皆知。可是氣候暖起來了,再壞的消息也動搖不了大家復(fù)蘇的蠢蠢欲動的心。一年之計(jì)在于春,前路再怎樣不景氣,這個時節(jié),都要好好地游嘻一番,不叫辜負(fù)了頭頂上的艷陽。一隊(duì)青年男女結(jié)伴而來,占去大半路面,逢人便往人家手里塞傳單,說著:“敬請光臨!”人力車夫被耽擱了一會兒,停下的工夫,一個剪著齊耳短發(fā)的女學(xué)生就湊上來,沖李沉舟笑:“畢業(yè)之月,活動精彩,敬請光臨!”一張花色單子遞過。李沉舟抬手接了,瞄一眼,原來是市女中和師范學(xué)堂要在下個月底聯(lián)誼,迎接畢業(yè)的到來。“都是些小孩子。”李沉舟扔掉傳單,繼續(xù)目不斜視坐在車上。車子拐過彎,迎面是一個貨?!蛘哒f,茶館改成的貨棧。李沉舟往那邊看了一眼,隨即掉過臉。到了提拔書店,車夫停下來。李沉舟讓他等一會兒,過后再拉自己去碑亭巷。車夫樂得同意了。書店老板這次不如往日熱情,因?yàn)槔畛林凼莵碣u書而不是買書的。這個時候,書店老板就露出了真正生意人的謹(jǐn)慎,一本書掂來掂去就是不肯松口。對于價錢,李沉舟不計(jì)較,他只為這些書有個好去處。書店老板最后給了個比收破爛高一點(diǎn)的價格,他也點(diǎn)了頭。隨后,他坐車往碑亭巷去。屈寒山來給他開了門,轉(zhuǎn)過影壁,他就聽見有人在唱,“桃花兒開,杏花兒白,月季花兒紅,有只見那芍藥牡丹一齊開放哪哈咿呀嗨!”院兒中央,柳橫波著粉袍,揚(yáng)柳枝,正跟秦樓月轉(zhuǎn)圈對戲,唱得熱鬧。石桌邊,梁襄甩著響板,一臉忍俊不禁。李沉舟也不出聲,站著瞧了一會兒,直到柳橫波轉(zhuǎn)過身,一眼看見他,“啊”了一聲,顛顛地扔了柳枝,跑來撒嬌,“李大哥怎么來了也說話?”才道:“你們唱你們的,不用管我?!?/br>柳橫波抱著他的胳膊不丟開,“怎么能不管呢?”李沉舟就跟他溫存一會兒,哄貓咪似的,輕聲細(xì)語,摸頭撫臉。小東西長胖了些,頰上顯出白嫩嫩的rou來,挺好摸。然后李沉舟便打發(fā)他跟師哥繼續(xù)唱,自己撩袍在梁襄旁邊坐下。梁襄照舊打著響板,響板聲脆,蓋過了他說話的聲音?!袄顜椭?,父親有電報(bào)來——一切平安,他們到上海好些時候了?!?/br>李沉舟“嗯”了一聲,“沒別的了?路上沒出事?”梁襄道:“父親沒說,想來……即便有事,也會說沒事的吧!”李沉舟安慰他道:“梁先生既然這么說,又有電報(bào)過來,你就不妨這么相信。他們兩個人在那邊,不會有很大問題?!?/br>梁襄笑了笑,有點(diǎn)勉強(qiáng)。李沉舟又道:“你若有事,接到電報(bào)后及時告訴我,如有需要,我隨時可以去上海。”梁襄這才笑得自然了些,“其實(shí),我是想跟父親一起去的,在這邊是安全,可是想到父親以身涉險,便難以坦然。”李沉舟搖頭,“只有你安全了,你父親才能放手去做事,你不要想得太多。”梁襄默然,“大概如今整日游手好閑,才容易胡思亂想,我有意找些事情做,教教書,甚至抄寫、記賬,都可以?!?/br>李沉舟看他一眼,“太屈才了!”梁襄道:“我只為有事做,不為掙錢,不知李幫主能否在秦淮商會替我安排些小事情做?”李沉舟有些訝然,“到商會做事麼?這得跟柳五去說——”“李幫主能為我遞個話么?”梁襄顯出些熱切的樣子。李沉舟道:“這——自然可以,不過還是那句話,這就屈才了。”梁襄笑了笑,不再辯解。屈不屈才不重要,能夠有點(diǎn)事情,讓自己忙起來——能夠時不時見到那個人,才是他的心愿所在。☆、心悅君兮(六)上海。亨昌里22號,新近來了個生客,引起了周圍老住戶的猜測。不過這生客住進(jìn)的是梁先生的宅子,因此大家并不好胡亂猜測。梁先生在海關(guān)再不得志,也是書香子弟出身,學(xué)問好、修養(yǎng)佳,還喝過洋墨水,一般人是比不了的。此刻,梁宅的客廳里,燕己道架在沙發(fā)一端,乜著眼去瞧高似蘭,手指一刻不停地在扶手上敲打,想引起梁斗的注意。無奈梁斗一直在跟高似蘭說個沒完,讓他越發(fā)不滿。這個姓高的丫頭,明明是給柳五暖床的,什么時候變了心思,跑來討好起梁斗來?那日列車上,趕跑了莫艷霞和其他小嘍啰之后,高似蘭便過來主動解釋起一系列事情,包括她的身份,柳隨風(fēng)如何答應(yīng)朱順?biāo)畮退鉀Q掉梁斗,柳五交給她的任務(wù),以及上海那邊的形勢。對于最后一點(diǎn),高似蘭只模糊提及她設(shè)法接觸到朱順?biāo)桥傻哪硞€關(guān)鍵人物,了解到一些情況。而這些情況,正好可以給梁斗一些必要的幫助。“我不想再給柳隨風(fēng)做事,給柳五做事,腳踏不到地上,而且,你的死活,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备咚铺m這么說道,她一直都在看著梁斗,但是每當(dāng)梁斗看過來時,她又把目光轉(zhuǎn)了開去。燕己道不信她的話,但梁斗信了。不僅信了,還把他在上海的地址告訴高似蘭,跟她說有事情隨時可以來找他。燕己道責(zé)怪他大意,看到年輕漂亮些的女刺客就狠不下心腸?!昂螞r這丫頭不風(fēng)sao不玲瓏,長得最多算端莊,你看上她什么了?”梁斗笑笑,“高小姐眼里有火焰在燃燒?!?/br>“火焰?”“隱隱的火焰,她對現(xiàn)實(shí)很不滿,也許早就不滿了。她大概早就想脫離柳五的控制,只是遲遲沒下決心,這次……朱順?biāo)?,讓她下決心了。”“怎么說?”“支持朱順?biāo)头磳χ祉標(biāo)绕饋?,總是后者比較高尚。何況反對朱順?biāo)?,就是反對柳五,反對讓她不滿的現(xiàn)實(shí)……高似蘭或許善于隱忍,但越是隱忍,叛逆起來就越厲害?!?/br>燕己道撇撇嘴,他對這種分析不感興趣,何況高似蘭從相貌到個性都不符合他對女人的喜好。到了上海之后,高似蘭偶爾到梁宅來一趟,每次過來,都帶著梁斗想要搜集的資料。梁斗不問她是怎么弄到的,她也不多解釋,兩個人坐下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