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59
書迷正在閱讀:從貴妃到女皇!、誒媽呀角兒又撒潑了!、長姐她強(qiáng)硬可欺、重生給土匪當(dāng)孕夫這件事、總裁非要我負(fù)責(zé)、遇見檢察官、三更鼓、我發(fā)現(xiàn)自己換人設(shè)了、武匪獵、大肚往前沖
面不看實利,對自己不上心,一步步把自己弄糟,把路走絕,甚至于連活著都是問題——我不贊成這樣。別人浪漫底克我不贊成,但也就看著而已,橫豎不關(guān)我的事,只要小妮子好,我自己好,其他也就看著,不說話。可是又遇見你了,看著你,像看著我自己似的——若不是家庭發(fā)生變故,我大約也會像你這樣,讀書、看,活在浪漫底克的故事里。便愿意關(guān)心你,希望你好,我是把你當(dāng)作朋友的……”說到這里,秦樓月估計還是有些顧忌,很注意地看了看兆秋息的反應(yīng)。兆秋息一下明白,立刻道:“我也是把你當(dāng)朋友的!”讓他放心。秦樓月停了一會兒,喘口氣,接著道:“自打五爺來了,你就沒了魂,李幫主一開始倒是說著要快去大理,這些日子又怠慢下來了。這些我都是看見的?!?/br>兆秋息忙道:“李大哥一直都說要走的,今天不就出去打馬嚼子了嗎?”“真要走,沒有馬嚼子也能走,小西門現(xiàn)成的二手馬車,隨便盤下一輛,不會說要新做。”秦樓月直直地看著兆秋息,“李幫主是動搖了,他想多見見五爺呢!你呢,你也一聲不吭、一言不作,五爺這陣子來來去去地,誰看不出來李幫主心里是歡喜的?李幫主身邊好幾個同時侍候他侍候慣了,他許是覺得這樣子沒什么,但那個五爺呢?你覺得五爺是那種能容下人的人嗎?”兆秋息微張著嘴,被秦樓月一連串話震在座位上,早已忘記手中的饅頭和碗里的rou末。那些拼命被他壓抑著的想法,那些隨想法被他竭力撇開的恐懼,都被秦樓月毫不留情地置到眼前,叫他看個仔細(xì)。看個仔細(xì)——將生命的全部暗影看個仔細(xì),將生活的所有失望看個仔細(xì)。不僅如此,還有未來可能的歧路,由歧路通往的絕境,絕境背后巨大的黑云,走向去的人無一復(fù)返。秦樓月緩了語氣,“你也不要太驚慌,你還有機(jī)會。早點央求李幫主去大理就是你的機(jī)會——我們所有人的機(jī)會。不瞞你,我這么說也是有私心,五爺真要出什么動靜,李幫主先不論,我跟阿柳必定也討不了好。所以,你若能夠爭取,把李幫主爭取過來,也是在幫我和阿柳,在幫大家?!笔謾M過桌子,握住兆秋息的。兆秋息的手冰涼,在這初夏陽光煦暖的下午,冰涼。兆秋息愣著,一直沒緩過來。這時院門響了,李沉舟的聲音傳來,“小寶寶呢?都吃完飯了,給我留飯沒有?”往廚房這邊來。秦樓月把手縮回,站起身,意味深長地長望兆秋息一眼,往外頭走。迎面碰上李沉舟,“我跟阿柳吃過了,小兆兄弟沒有,他一直等你來著?!睕_李沉舟笑笑,向西屋去了。李沉舟進(jìn)來,見到桌上半碗rou末,兆秋息手里余下的一小團(tuán)饅頭,大感心疼,“小寶寶餓壞了吧?下次不要等我,自己把肚子吃飽飽的……都怪我,到處瞎耽擱工夫?!睌R了傘,攬著兆秋息親吻兩下,轉(zhuǎn)身將飯菜從灶上拿下來,裝了兩大碗,菜鋪列當(dāng)中,“趕緊吃,趕緊吃!”他在兆秋息旁邊坐了,碗捧在手里??纯春煤⒆?,李沉舟發(fā)見好孩子坐得一動不動,臉色發(fā)著灰,唇上干裂著紋路,饅頭在手里揪來揪去,揪成個軟稀稀的爛團(tuán)子,早就沒法吃了。“小寶寶怎么了?”他輕聲地問,心里漏著風(fēng),還是決定和盤托出,“路上遇見老康,跟著去北教場逛了一圈,柳五腿腳不好,跟那兒坐了坐。下次再不去,小寶寶不要不高興了罷?”調(diào)羹團(tuán)了飯跟菜,一勺子遞到兆秋息嘴邊,喂給他。兆秋息沒什么太大反應(yīng),好似這都是預(yù)料之中的,屬于歧路、絕境和黑云的一部分,是命中注定無可避免。如今李沉舟這番話,不過坐實了他心中所懼,坐實了事情確是朝著那個命定的方向發(fā)展,而他這個沒有用的車夫,早已勒不住手里的韁繩,一籌莫展了。秦樓月的話言猶在耳,李沉舟的聲音并未到達(dá)他的心底,一前一后之間,他似乎更加無可奈何地望見了自己的未來。什么樣的未來眼下他不敢去想,總歸不會好,區(qū)別只在于會有多不好,是生生的活著受罪,還是直接倒在死地上。對于自身的命運(yùn),兆秋息沒有秦樓月那種時刻警醒、牢牢注視著籬笆的壓力——他的兒時不是這么過來的。書里的故事看多了,白日夢做得太久,他對實利少了很多敏感,他在情感的藤蔓中迷了路。命運(yùn)二字,囊括了一切。很順從地吃著李沉舟喂來的飯,兆秋息神思還在恍惚——問題已經(jīng)不在于李沉舟是不是又去見柳五了,目下最大的問題是什么呢?他自己的結(jié)局是不會好了,對這一點他好像已放棄了努力,但是——但是阿秦和阿柳不應(yīng)該因為他的原因而被連累,阿秦方才說什么來著?哦,要早點去大理,跟李大哥說早點去大理。“好孩子,你這是生病了嗎?”李沉舟擔(dān)憂地望著兆秋息的臉,騰出一只手,搭到他的額上,左右撫了撫。兆秋息看著他,像是沒聽見他的問題,停了幾秒,突然道:“李大哥,我想早點去大理,可以嗎?”李沉舟心里空了一拍,碗擱到桌上,去握兆秋息的手,“嗯,早點去,早點去最好。下午就將東西裝車,明天最后收拾一天,裝一車就走,裝不下的就不要了。往西走,路過鐵匠鋪子,問他馬嚼子打好沒,好了就戴上,不好就不要了。唉——不,晚飯前我再去走一遭,跟他說加點錢抓急做,不行就算了,順著捎些路上吃的用的東西,你來列個單子吧,把阿秦也叫來,看看都缺些什么……”被兆秋息的反應(yīng)驚著,李沉舟一下滔滔地說出這番話?,F(xiàn)在就做,馬上就做,只有立刻行動才能讓人做出堅實的選擇來。光說不行,慢慢做也不行,要快,要快快地做,一下就成,生米熟飯,沒有他想的余地。總要做出選擇的罷——不如就這樣,順路走下去,看后面會有什么。不管有什么,他想,跟好孩子一起,總不會太糟糕。于是好孩子的臉色終于亮堂起來,站起要親自去喊秦樓月。還是李沉舟按住他讓他繼續(xù)吃飯,自己去西屋叫來阿秦,三個人圍著桌子,邊吃邊開列單子了……康出漁端著裝晚膳的大盤,小心翼翼踩著地板來到柳隨風(fēng)屋門口。李沉舟走得比預(yù)料之中的早,他直覺柳五的臉不會好看,找了一下午小丁,預(yù)備做好了飯讓小丁給柳五送去,愣是沒找著人。罵了幾聲,在劫難逃,只能硬著頭皮親自上。他躡著手腳貼門而站,向虛掩的門里張望。天快黑了,里面亮著黃糊糊的壁燈,燈光里只看到搭著毛毯的腿腳。柳隨風(fēng)坐在壁燈的陰影里,整個人跟昏暗融為一體,只聞其聲:“司令部有征兵的任務(wù),那些沒念過大學(xué)的、身體沒受過傷的、年輕力強(qiáng)的,一戶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