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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我不僅要為和尚把根,還要遭受和尚的虐待!——罷了罷了,我自斷筋脈作閹官的軟rou算了,專職導尿,再也不生其他的心思!”嗚哩嗚喇,伏在雙腿間篤篤地跳。柳五只好又去沖冷水澡。抓著浴巾出去的時候,他好像聽見隔壁康出漁他們幾人的大車廂里打紙牌的聲音,而且好巧不巧,正是李沉舟的那一句:“那么,方才可算是我贏了?”那聲音聽在耳里,軟土中抹了磁似的。然后便是康出漁那只水老鴉“哇——呱——”的贊同聲,其間混雜著康劫生不甚專心的一兩聲以及小丁忽高忽低的附和?!班枧九九九尽?,洗紙牌的聲音震蕩了空氣,“小丁,去切兩個皮蛋來,淋上麻油拌著吃!”水老鴉開懷之下,胃府更加彰顯了空虛,這般發(fā)出指揮了。一整間車廂熱熱鬧鬧,帶著亦真亦假的樂觀隆隆地奔向即將吞噬無數(shù)生命的前方。柳五抓著浴巾走進他獨享的沖澡間,“啪”地關(guān)上門,他心里的那只小獵豹正突著嘴唇,皺起了眉頭。突唇皺眉的小獵豹不會向任何人承認,他也想到那個熱熱鬧鬧正在打紙牌的車廂里去,分得一張座,抓得一副牌,拈幾片淋了麻油的皮蛋,嘴里再叼根駱駝牌香煙,撲著眼睫向桌子上瀟灑地扔牌。跟他一側(cè)坐的李沉舟,必定會責備地伸過手來,將他嘴里的煙一下抽走,按滅到茶缸里。而自己則無謂地咧嘴笑著,騰出只手,對著旁邊那個無辜的大屁股實實地一掐,再一擰……小獵豹于幻想中的場景中卷尾漫步,嗅著淡淡的煙香。他越過重重疊疊、有形無形的障礙遠眺那個樂陶陶的露營地,默默地將自己困在狹仄的沖澡間,經(jīng)受冷水的沖刷。他等待著李沉舟那一個沖天禮花般的信號,于暗藍的夜里炸開五彩斑斕;他等了又等,從昆明等到貴陽,又從貴陽等到邵陽,等來等去,老sao貨仿佛把根扎在了那個混住的大車廂,不曾挪動半點。當初在昆明上車時,柳五留了個心眼,故意走在后面,瞧著老sao貨的背影,??此膫€車廂去??党鰸O那水老鴉的嗓門足夠大,橫穿四個車廂不減其勢,他人還在扶梯上,就聽見康出漁嗚哇地道:“幫主,這兒是咱們幾個混住的,那邊才是五爺?shù)能噹?,一張很大的鋪,你是不是……?/br>柳五蹬蹬蹬幾步上去了,正好瞥見李沉舟拎著行李,進了水老鴉睡的那一間。落后的康出漁悄悄向他攤手,表示他無能為力。柳五踩著軍靴,嗒嗒幾步走前去,擋在門后,不動聲色地尥了水老鴉一腳,恨他成事不足。“哎喲!”康出漁呼痛,揉著小腿扶門。里面的李沉舟轉(zhuǎn)過身,問他怎么了,這時柳隨風恰好手插褲袋,閑閑走過,眼珠子牢牢地正對前方。原野上連綿的灰云自窗外飛快地橫過,柳五手指大張撩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心頭琢磨著那日他在北教場主屋對李沉舟說了什么話。依稀仿佛,那晚有著月光,又依稀仿佛,那晚他聽了出什么戲。兩廂交疊,他依稀仿佛地對那老sao貨說“你已經(jīng)老了”。——深淵現(xiàn)出在路的盡頭,小獵豹爪子“哧哧”地抓著地面,不肯以身過去。“你已經(jīng)老了”,他對老sao貨說“你已經(jīng)老了”,淋浴中的柳五越過深淵,瞭望青天,胸中徐徐地吐出一口氣。——這句話很過分麼?這好像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話罷?這應該算一句大實話,老sao貨的確不再年輕了麼,二十歲的屁股和三十歲的屁股不可能是同一個屁股,對不對?而他甚至說得并不直白,他不過輕輕地點出這個事實,那個老sao貨就一直記到現(xiàn)在,哼。不過當然了,老sao貨的心眼向來是不大的,多少年前的事都能拎出來念念有詞,今兒個逮住這一句,不知道會記上多少年。小獵豹在心里稍許無奈地撇嘴,為自己找了個小心眼的“老”情人而撇嘴。然而嘴撇完了,關(guān)上龍頭,氣窗外通來清新的風,他的心情并不太壞?!€有很多很多的時間,來把這個老sao貨給弄回來,從隔壁給弄回來;他不太擔心的,整個長沙,整個遙遙無期的戰(zhàn)爭,都提供給他充分的時間,供他跟老sao貨慢慢地、來回地磨。至于那句話——說了便說了罷,呵呵——老sao貨還說不得了!眼下他想做/愛,所以不妨懷柔、權(quán)宜,先把老sao貨給弄回來,弄回來再說。以后興許還是得鬧,老sao貨又搞分房分居的那一套,不過那是以后的事了,眼下先把人弄回來再說。真是——不就是一個sao味異常濃烈的大屁股麼,值得他花上如許心思,真是——柳隨風打了個哈欠,眼里閃起一如平日的剛愎的芒,身上的水揩干了,浴巾圍在腰上,悠悠地開門出去。走道上再次傳來那幾個人打紙牌的說笑聲,這一次,他沒有徒生歆羨。童年過后,他就再沒有對世事失去控制過,今遭也是一樣。然而不知哪里一個聲音嗤笑道:“哦?那趙師容呢?”焰芒在柳五眼中一晃,小獵豹仰頭向空,仿佛在吐煙圈的模樣,“可是李沉舟并不是趙師容?。 蔽⑿χ?,他走回到自己的車廂。等柳五的部隊姍姍抵達長沙,日軍第十一軍已經(jīng)向湘北集結(jié),薛崇帶著幾個主要的參謀和師長,基本上敲定了作戰(zhàn)計劃,只等所有師團一到齊,就依據(jù)橫縱實施部署。那頭柳五的人馬后腳下了火車,前腳堪堪踏入安排的營地,吳清末疊著手,戴著那副永恒的四方寬邊鏡,露出金剛佛陀的泥水笑,“柳團長,辛苦,辛苦!”手里遞過一張兩日后的軍事攻防地圖,指著其中一處,“新墻河以北,大云山的前進陣地,這次就靠柳團長了!整個新墻河南北岸,筻口、鹿角、磊石山全線,都由蕭師長坐鎮(zhèn),他這兩天會召集你們開會。”拍拍柳五的肩,望見一個十二分英俊的男人牽著一匹十二分英俊的馬,緩緩地自柳五身后走過。吳清末剛想開口夸贊,面前的柳五就哂笑道:“所以,我一下火車,你們就把我的墓地給預備好了?墓地就在大云山?”拿走在前頭的牽馬的男人,仿佛聽到這一聲,稍稍躊躇腳步。脖子一動,似乎想要回轉(zhuǎn)的樣子,但到底沒有回轉(zhuǎn),牽著那匹看去躍躍欲試的駿馬,走向院子對角去了。“柳團長說笑,這第二次長沙之戰(zhàn),薛司令是想著獲勝的。勝利者沒有墓地?!眳乔迥c著頭,又泥巴水似地笑了笑,就邁步往回。柳五低頭看著那被用筆圈出的大云山一地,也不免對這場戰(zhàn)爭心生厭倦——而他還是那種對生活不甚熱情的人。抬起頭,他四處尋找李沉舟的身影,看見那老sao貨正在跟康出漁講話。他又看了看紙上的部署地圖,忽然想到,他這次來前線,可不能再輕涉險地,玩弄命運。上一次他也許無所謂生死,這一次卻不可能如此了:他還沒把老sao貨給弄回來,他絕不能在此之前,先自己在戰(zhàn)壕里咽了氣,白白便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