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桌小生被個(gè)才下出租車的身穿夾克衫的男人伸臂一攔，男人cao著內(nèi)地字正腔圓的口音，神色頗為不善地問他道：“這里就是那賣意大利飯的愛莫羅了麼？”……

桌邊的兩人各個(gè)翻滾著心思，李沉舟吃牛脛rou吃得氣脹，干脆直言道：“雍先生，我有一事相詢，請問那前往臺灣的申請表格上我是把過往職業(yè)填作商人的好，還是寫作部隊(duì)從屬的好？”

雍希羽手中的刀叉一滯，“李幫主要去臺灣麼？”那墨云似的眼色終究動搖了一下。

“是啊，是啊，”李沉舟只管埋頭切牛rou，“我想趁著年末就過去，這種事總歸是越早越好，晚了不知幾多麻煩?！?/br>
雍希羽的刀叉停在了盤子上，“李幫主……又是為了那柳師長了？”沒人能從他臉上看出他正在想些什么。

“嗯，”李沉舟嘴里塞滿了牛rou，他端碗遮住了臉，喝了好大一口海鮮濃湯。

雍希羽的刀叉按兵不動，他等著李沉舟的臉從碗后面極不情愿地露出來之后，才慢慢地說：“李幫主，你為何最愛的都是那些曾經(jīng)傷害過你的人？”頓一頓，又道：“這不合邏輯。”

李沉舟的臉無可避免地?zé)崃艘幌?，接著他的腹中就躥起了火，心道：居然有人膽敢對我說這樣的話。便是閉口不答。

雍希羽垂下眼瞼，像是思考著什么，過了會兒，“李幫主是不是很習(xí)慣于護(hù)短？”

“……是，”李沉舟并不想回答的。

“我希望有一天，李幫主也能夠來護(hù)我的短?！?/br>
雍希羽面朝他深望著，絕對不會聽到同時(shí)李沉舟心里升起的那句“真他娘的……”他手里緊緊地攥著刀叉，很愿意就近在雍希羽身上捅上幾個(gè)窟窿，他繃在西裝布下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從來沒有任何人，從來沒有任何人……”忽然，他感到一絲異樣的寂靜，雍希羽的目光似乎并不是在望著他，而是越了過去望著他身后的什么。前方桌上的幾位麗人，則更加明顯地轉(zhuǎn)了脖頸，好奇地瞧著他身后的某樣事物。于是李沉舟也回轉(zhuǎn)身去，想知道大家都在看什么，是什么有趣的東西——

柳五穿著件他從未見過的喑啞的皮夾克，鐵青著臉立在轉(zhuǎn)彎口，撇嘴撇地鼻子都歪了，一雙眼也不忘惡狠狠地瞪著他，死死地瞪著他，像是已經(jīng)瞪了他很久，也在那邊立了很久。

左近有侍應(yīng)生上前不斷詢問，正在火頭上的那廝理所當(dāng)然地不予理會?！霸愀?！”李沉舟刀叉一丟，退開椅子就要過去，不想那廝已然暴跳，肩膀一聳，提拳就打——

沒有打在那單薄的侍應(yīng)生身上，卻是“梆”地砸在身旁的桌上，好幾個(gè)麗人發(fā)出驚呼，有人在用洋文咕嚕咕嚕，更多的侍應(yīng)生兼他們的經(jīng)理紛紛趕來，而趕在所有人之前的是李沉舟，“五弟！——”

柳五卻不愿再奉陪，他打完就跑，拿出畢生作為捕獵者的那份迅捷，擋開路道上的所有人障，一頭撞出愛莫羅的旋轉(zhuǎn)玻璃門，拔腿往那燈光璀璨的東邊的馬路跑去。

“五弟！”李沉舟在其后緊追不舍，搗臂躡著柳五的背影一路狂趕。柳五拐彎，他拐彎，柳五過街，他也過街，一邊追一邊叫著“五弟！”指望那東西能夠緩上一緩，給他個(gè)停下說話的機(jī)會。

奈何柳五興子一起，就是個(gè)隨心所欲的開始，他聽見李沉舟不間斷地叫他“五弟”，火氣中暗含自得，被夜風(fēng)一刮，正覺暢意，于是乎有意跟這sao貨賽一賽腳力，

大喇喇地沿著那梳士巴利道沖刺。快到了半島飯店的當(dāng)口，忽地剎腳，

左拐一溜，進(jìn)了飯店的側(cè)邊車道，專向那燈光昏暗的背街后門處鉆閃。

李沉舟猛追狂趕，卻被那一身緊窄的裝束所制，無法全全發(fā)揮。他盯著那廝的背影，眼見著距離越拉越大，心里一急，胯部使力，“哧拉”一聲，夜風(fēng)涼颼颼地灌進(jìn)褲襠，乃是那臀間一縫裂了條大口，且隨著他的動作，越扯越大，直把他整條底褲都露出一半，白花花地在夜色中招搖。

“真他娘的……”他在心里狠狠地罵，見事已至此，再無可壞，干脆放開了腿腳不沾塵地奔，前面上裝的扣子也給他崩掉了一顆。道上的行人一個(gè)個(gè)地扭頭，呼啦啦的夜風(fēng)直灌口鼻，前面的柳五倏地鉆入左邊的小路，他緊緊跟住，也直撲那昏慘慘的后路而去，“五弟！”

柳隨風(fēng)這一路飛跑，越跑頑劣心越高，這一入飯店后面的迷巷，他就止不住地左滑一腳右哧一步地?；ㄊ?。等到那李沉舟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趕到身后幾丈遠(yuǎn)處，他猛地轉(zhuǎn)身，高高地躍起，自上而下地俯沖，“sao貨，還敢追來！——”

“咚”地一聲，兩人撞在一起，雙雙滾到地上。李沉舟在地上就把人抱住，“五弟，你聽我說，我跟雍希羽吃飯是為了問他去臺灣的事來著，沒有別的事，你別見風(fēng)就是雨！”“你這sao貨的話能信！”柳五死死地抵著他，待看清了他身上的衣服，更是冷笑連連，“還穿的這么sao！你他娘的奶都快要翻出來了，還沒有別的事！”“就是沒有別的事！”李沉舟也火了，他一把攫住柳五的那物，擲地有聲地道：“我他娘的跟那假洋鬼子吃飯吃得像受刑還不是為了你，你他娘的當(dāng)我樂意用那破刀切牛rou！還有，我奶可沒翻出來，我他娘的為了追你，底褲倒是快露光了！”屁股一頂，給柳五看那幾乎開了襠的西裝褲。

柳五一愣，再一定睛，“啊哈哈哈哈哈！——”一是自己的大寶貝已被李沉舟制住不好動彈，二是李沉舟那個(gè)穿著白色內(nèi)褲的大屁股正翹撅撅地橫在自己眼前，那模樣滑稽至極。他拍地大笑，顧不上再使氣，自然而然地伸手往上面摸了一把，“這個(gè)大屁股洗干凈了沒？”

“我他娘的天天洗干凈了就等著你呢！”李沉舟手上一丟，捧著柳五的頭就吻下去。兩人的舌頭跟打架一樣又吸又咬，柳五不甘落后地在李沉舟身上又摸又抓，手順著那開了口的褲縫往里掏去，“sao貨，我們找個(gè)地方，床上見真章！”

“這后面就是半島飯店?！?/br>
“走，去要個(gè)房間，要高一點(diǎn)的，——不過大哥可有錢鈔，我的還在銀行里扣著，身上一名也無！”

“走罷，我?guī)е?！——你個(gè)壞東西可是賺翻了哪！”

“呵——從見著大哥的那一日起，我就知道我這輩子賺定了！”

李沉舟褲子后襠炸著大口，一路都壁虎游墻也似貼著墻根走，還得走走停停，等周圍往來的人都過去了，才快速急躥幾步，免教人瞧出自家的異樣。柳五那廝咧著個(gè)嘴，沒心沒肺地笑，不僅不幫忙遮掩，還故意把手往那口子里攪，一揪一大把，反腕一擰。李沉舟對他怒目而視，那廝卻是將嘴咧得更大，撈著他的皮夾去一樓大堂登記入住去了。李沉舟沒在陰影里候他，一邊用眼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