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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一眼,便撒手人寰了。 燕明卿也因此自小體弱多病,幾次險些都一腳踏進了鬼門關(guān),桂嬤嬤心里恨,她不敢恨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只能恨蘇煙暝,連帶著她的meimei德妃也一并記恨上了,她視蘇煙暝為禍害,禍害的女兒,自然也是禍害。 禍害秦雪衣后來卻還被封為郡主,好端端養(yǎng)在翠濃宮中,此事于她而言,如鯁在喉,光是想想她可憐的主子,桂嬤嬤便夜不能寐,一有機會就提醒燕明卿,讓她遠著翠濃宮,最好這輩子都不要與她們有接觸。 而這次,她得知秦雪衣竟然住進了宿寒宮,再也坐不住了,急忙忙來見燕明卿。 燕明卿自然知道她的性子,便道:“等事情調(diào)查清楚了,我自會讓她回去,嬤嬤勿要憂心?!?/br> 桂嬤嬤如何能不憂心?但見燕明卿神色冷淡,便知道不能再多說下去,免得惹她起性子,適得其反,遂咽下了話頭,道:“殿下心中有數(shù)便好。” 聞言,燕明卿眉心微皺,卻沒再說什么,她再次拿起地上那塊淡緋色的玉石來,道:“嬤嬤還有什么事嗎?” 桂嬤嬤知道她這是要趕人了,便道無事,退出了湖心亭,順著游廊往回走。 這些年來,燕明卿的氣勢愈來愈重,便是她也不敢輕易觸怒,燕明卿不像孝嘉皇后,也不像當今皇上,她的脾氣與習(xí)性也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 桂嬤嬤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她只希望她的小主子好好兒的,什么事也不要有,這樣她也算對得起孝嘉皇后在臨去時的托付了。 只是…… 一想起燕明卿身上的病,那些愁緒便如沉沉陰云一般壓在心頭,叫她喘不過氣來。 她看著天邊鉛色的云層,喃喃道:“娘娘,您在天上,可千萬要保佑殿下,逢兇化吉啊……”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啦! 超想寫兩個人在一起甜甜甜,可是劇情還沒發(fā)展到那個時候,只能在腦子里想想,嗚嗚嗚,想到激動處都恨不得開啟時光飛逝大法。 冷靜下來之后,再看看男主現(xiàn)在這個大豬蹄子的樣子,哼╭(╯^╰)╮,以后有你受的! 第6章 秦雪衣在宿寒宮過得還算舒坦,她與綠玉的關(guān)系也好,倒是沒有什么人為難她。 再加上她性子素來活潑,又沒有那些主子貴人們的脾氣,宮婢們做事做得無聊了,也愿意與她說話,偶爾還能玩笑幾句。 只是有一條,不許她離開宿寒宮,因為長公主曾經(jīng)吩咐過,若無她的命令,秦雪衣就要一直在這里待著。 既來之,則安之,秦雪衣倒也沒想過跑,沒事就找個偏僻角落,偷著扎馬步,她還叫綠玉拿了麻繩和木板來,在院子里的歪脖子樹下扎了一個秋千,蕩著玩。 她的秋千與旁的不同,是站著蕩的,扶好繩子用力一推,高高蕩起來,人就仿佛要飛到天上去了一般,視野陡然拔高,甚至能看見墻外的湛藍色的天空下,宮殿重重,朱墻金頂琉璃瓦,巍峨高大,氣勢恢宏。 秦雪衣穿著艾青色的衣裳,她蕩起來時,像是一只輕飄飄的蝴蝶,要飛出那高高的宮墻。 院子里得閑的宮婢們見了,都圍過來看,頗感驚奇,她們從沒見過有人把秋千蕩得這么豪放的,一次比一次高,完全不怕飛出去。 看得人越來越多,秦雪衣見了,便使了一個巧勁,秋千劃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停了下來,她笑著看她們艷羨的臉,問道:“jiejie們要玩嗎?” 起初宮婢們還不好意思,推推搡搡,最后綠玉過來蕩了一回,所有人都忍不住了,挨個排起隊來,院子里灑落陣陣笑聲,分外熱鬧,惹得外面的人也忍不住駐足,探頭進來看。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厲聲道:“你們都在做什么?!” 霎時間,笑聲戛然而止,院子里靜得可怕,秦雪衣看向聲音來處,那里站著一個中年婦人,穿著紫灰色的宮裝,神色冷肅,面帶慍怒地看著眾人。 秦雪衣覺得她這模樣有點像學(xué)校里的教導(dǎo)主任。 那婦人一來,宮婢們便齊刷刷地垂下頭,還有一個正在秋千上蕩著,嚇得連忙松手,豈料秋千還未停,她整個人便隨著慣性飛了出去,尖叫一聲,眼看著就要撞到墻上去,秦雪衣頓時急了:“小心!” 她幾步上前,一把將那宮婢抓住,用力扯了回來,好懸沒摔個頭破血流,那宮婢嚇得臉色煞白,驚魂未定,腿腳都發(fā)抖了。 她還沒站穩(wěn),便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連連磕頭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求嬤嬤饒命!” 眾宮婢也都跟著一并跪下,各個都垂著頭,臉色蒼白無比,桂嬤嬤慢慢地走過來,冷厲的眼神刀似地從眾人身上刮過,最后落在秦雪衣身上,口中罵道:“下賤胚子,一個個成日里不做正事,聚在這里嬉鬧玩樂,誰給你們的膽子?!” 她的聲音十分嚴厲,嚇得那些宮婢們禁不住一抖,把頭垂得愈發(fā)低了,秦雪衣不由皺起眉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對方這句話下賤胚子,實際上是在罵她。 太難聽了。 桂嬤嬤揣著手,她沒有表情的面孔好似一尊雕塑,不近人情,冷冷地道:“看來今日要好好給你們立一回規(guī)矩了,來人,取杖來,每人杖三十!” 等看見那杖時,秦雪衣才知道所謂的杖三十會有多嚴重,那棍子比一個成年男人的手臂還要粗,杵在地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這些宮婢都是些年紀不大的女孩們,骨架都沒長成,三十棍子打下去,人都要打爛了。 秦雪衣驚得眼睛都睜大了,見兩個太監(jiān)把綠玉拖出來,架在地上,不許她動彈,連忙上前一步道:“不能打!只是玩鬧而已,何至于罰這么重?” 那舉杖的太監(jiān)遲疑地看向桂嬤嬤,其實在他看來,杖三十確實是重了,只有犯了重罪的宮人才會受此責(zé)罰,一套打下去,人也就跟廢了沒兩樣。 更何況在整個皇宮,宿寒宮里的規(guī)矩原本就并不算嚴,否則那些宮婢們也不敢放肆,只是今日不知怎么,桂嬤嬤發(fā)了狠,非要揪著她們立規(guī)矩。 面對秦雪衣的阻攔,桂嬤嬤不為所動,神色冷然道:“我說怎么罰,就怎么罰,郡主非我宿寒宮中人,管不得這宮中的事,打!” 那太監(jiān)再不遲疑,舉杖便要重重朝綠玉背上打去,秦雪衣急了,飛起一腳踹過去,那太監(jiān)毫無防備,杖棍被踢得脫手飛出去,滾落在地。 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宮婢們屏住呼吸,悄悄抬起眼去看擋在她們面前的秦雪衣,女孩兒背影雖然嬌小羸弱,卻自透著一股令人信服的氣度。 桂嬤嬤表情不動,一雙眼睛挪到秦雪衣身上,輕蔑地道:“郡主這是打定主意要管咱們宿寒宮的閑事了?對不住,這里可沒您說話的地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