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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選。 燕明卿雖然也是皇子,可是除了崇光帝,又有誰知道呢?他當(dāng)了十幾年的公主,想輕易歇下這一層身份,談何容易? 而這正是皇后想看見的。 燕明卿停下腳步,目光停在養(yǎng)心殿的殿門口,程芳小聲問道:“殿下,要進去見見皇上嗎?” 燕明卿沉思片刻,語氣沉沉道:“勞煩公公通稟一聲。” 他的神色不太輕松,甚至隱含憂慮,程芳有些不解,但還是躬身回了殿里,崇光帝正坐在榻邊,表情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見他進來,道:“明卿來了?” 他的語氣情緒不明,程芳心里下意識一突,他跟了崇光帝這么些年,光是聽著他一個字,就能得知對方的喜怒,而崇光帝這會兒,怎么看都不像是高興的樣子,甚至帶著幾分隱怒,并不僅僅是因為方才被曹勛頂撞之事。 程芳心驚地揣度著,小心答道:“殿下在外面候著呢,皇上要讓他進來嗎?” 崇光帝沒有立即答應(yīng),反而冷不防問了一句:“你說,出了今日這事,朕是不是該盡早給他恢復(fù)身份?” 程芳呼吸一頓,背上的冷汗登時就流了下來。 他忽然想起一事,崇光帝是脾氣好,看重燕明卿,可他畢竟是一位帝王。 如今的局面,立儲之事被逼到眼前,不立燕涿,勢必就要立燕明卿,可燕明卿前幾日才剛剛向崇光帝提出過要恢復(fù)身份。 這個節(jié)骨眼上,事情竟然都湊在一起了,如此巧合,讓崇光帝會怎么想?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今天更的有點晚,明天雙更補償,么么噠! 第119章 聽見崇光帝問了那一句之后,程芳不敢答話,好在他沒繼續(xù)追問,而是擺了擺手,道:“讓他進來吧。” 燕明卿進養(yǎng)心殿的時候,崇光帝正靠在榻邊,手里拈著棋子,面上浮現(xiàn)出思索之色,見他行了禮,便輕輕叩了叩桌幾,道:“坐吧,陪朕手談一局?!?/br> “是。” 燕明卿執(zhí)白子,等崇光帝落了子,才跟著放下,殿內(nèi)空氣安靜,父子二人許久未說過話,直到有宮人奉了茶來,崇光帝才道:“朕這幾日讓你看折子,曹勛的折子你看了嗎?” 燕明卿鳳目微垂,道:“兒臣看見了?!?/br> 崇光帝落子的動作微微一頓,抬起眼望著他,道:“曹勛提議立儲,你覺得此事該如何?” 燕明卿神色不變,語氣恭謹(jǐn)?shù)溃骸傲δ顺⒋笫拢瑑撼疾桓抑绵?,父皇身為天子,此事?dāng)由父皇與諸位大臣商議決定?!?/br> 崇光帝突然道:“你如今年近及冠,前陣子又向朕說,想要恢復(fù)身份,如今看來,倒是個好時機?!?/br> 燕明卿心里一突,來了。 脾氣再溫和的帝王,一旦觸及到了權(quán)勢之事,他就會變得分外敏銳和警惕。 燕明卿是想恢復(fù)身份,可他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但不巧的是,事情湊在了一起,就顯得十分耐人尋味,叫人不得不多想。 所有的原因,在這時候都變了味。 燕明卿沉默良久,才抬起頭來,第一次直視崇光帝,道:“父皇是認(rèn)為,兒臣有意爭儲?” 崇光帝呼吸一滯,沒想到他這么直接地就說出來了,竟不知該作何回答,便聽燕明卿繼續(xù)道:“兒臣當(dāng)初想向父皇提出恢復(fù)身份,是因為心兒。” 崇光帝微怔,望著燕明卿的眼睛,他不避不讓,坦然道:“若無心兒,兒臣就算做一輩子的女子身份,也是無所謂的,哪怕死后以男兒身入祖廟?!?/br> “胡說!”崇光帝低罵道:“你是大齊的皇子,讓你扮作女子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此乃權(quán)宜之計罷了,若真以男兒身入祖廟,朕怕是要被祖宗痛罵?!?/br> 他說完,頓了片刻,又是一嘆,氣氛倏然就緩和下來了,崇光帝將手中的棋子扔進棋盅內(nèi),道:“你不要多想?!?/br> 是的,正如他所說,這個兒子本就是皇子,若無燕涿,他才應(yīng)當(dāng)是儲君的唯一人選,立為太子順理成章,以他的年紀(jì),早該站在朝堂上與大臣們一起參議政事了,然而如今卻要受限于這虛假的女子身份,只能旁聽,不能議事。 想到這里,崇光帝頓時覺得他今日的猜忌和警惕,顯得十分沒有道理。 他揉了揉眉心,覺得有些疲累。 但見對面的燕明卿垂眉斂目,神色恭謹(jǐn),崇光帝思索良久,才擺了擺手,道:“朕已派人去信給了覺大師了,想是不必多久就有回音,到時候再看看怎么做?!?/br> 燕明卿頷首:“是,兒臣明白了?!?/br> 他退出了養(yǎng)心殿,留下崇光帝一人坐在榻邊,低頭看著那未下完的棋局,白子已成大勢,如一只猛獸,蟄伏于棋盤之中,蓄勢待發(fā)。 他突然意識到,如曹勛所說,立儲之事,確實該盡快了,這么多年以來,便是螞蟻也要養(yǎng)成象了。 …… 御書房。 此時已是夜深時分,殿里的燭火卻仍舊未滅,將一切物事都拉出了長長的影子,皇后正坐在書案后看折子,她的容貌在這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沉靜柔美,過了一會,她才拿起筆蘸了朱墨,寫下朱批。 等最后一份折子批完,大殿角落里傳來更漏聲聲,皇后將筆放下,站起身來,立即有太監(jiān)小步上前,道:“恭送娘娘?!?/br> 鳳輦早已備好了,碧鳶正欲扶著她上去,皇后卻擺了擺手,道:“本宮想走一走?!?/br> 碧鳶忙道:“是?!?/br> 宮道寂靜無比,此時已無宮人路過了,夜空中掛著一輪圓月,灑下淡淡的清輝,將人的影子拉得極長。 碧鳶扶著皇后,有些心疼地道:“娘娘這幾日夜里似乎都睡不好,奴婢煮了一盅安神茶,娘娘回宮之后喝一些吧,夜里也好睡?!?/br> 皇后略微頷首,她抬起眼,目光眺向遠(yuǎn)處,宮墻巍峨,宮燈若散落的星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輝,綿延不絕。 她靜美的面容上透著幾分郁色,揮之不去,像是隱憂,碧鳶見了,忍不住問道:“娘娘心里有事?” 皇后緩步走著,道:“本宮在想長公主的事情?!?/br> “長公主?”碧鳶一愣,她立即明白過來,道:“是因為近日皇上讓他看折子的緣故?” 皇后搖搖頭,道:“不是?!?/br> 她收回視線,面露思索之色,道:“本宮還有些事情沒有想通,總覺得哪里有問題,可是細(xì)細(xì)一想,卻又想不起來?!?/br> 碧鳶不解,老老實實地道:“奴婢不明白。” “本宮也不明白,”皇后徐徐道:“如今皇上很明顯屬意于他,若真要挑選一個繼承皇位的人選,顯然燕涿是絕不能與長公主相提并論的?!?/br> 說到這里,她皺起眉來,停下腳步,看著碧鳶,道:“既然他想讓燕明卿繼承大統(tǒng),為何又要他扮做女子身份?” 碧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