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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冬至的秘密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4

分卷閱讀94

    出來打獵,即便想要躲著人,也絕對不會有這樣戒備的姿態(tài)。而且當一個從未開過口的男人說起前進路線的時候,凌冬至立刻聽出這個人絕對不是本地人,他說話的腔調(diào)明顯帶著臧邊一帶的藏民學(xué)說普通話的那種略顯別扭的口音。

一個是外鄉(xiāng)人,其余幾個似乎對山里的情況很熟,這樣的一個小團伙混在大山里還能做什么?

凌冬至心中難掩失望。他也知道,二十多年前住在深山里的一群人,哪有可能讓他一進山就遇到,可是遇到族人的希望徹底落空,還是讓他心里無比失落。

這些人落腳的地方,似乎是個廢棄的窯洞,凌冬至手腳被捆著,但是跌坐在地上的時候還是很留意地偷著摸了摸周圍的東西。地面雖然落了很厚的灰,但是很平整,是被人精心整理過的樣子。而且聽外面那些人的對話,尤其是那個臧邊口音的男人說話,他們似乎在這里已經(jīng)停留了兩三天。

凌冬至一直覺得自己的五感比別人敏銳,如今蜷縮在冰冷的窯洞里,聞到不知從哪里傳來的淡淡的血腥味,頭一次開始后悔自己具有這樣的特質(zhì)。凌冬至最初懷疑這幫人是在殺獵物做飯,隨即發(fā)現(xiàn)這些人生怕大白天的在山里點火會引人注意,簡直恨不得吃冷食才好。這附近會出現(xiàn)那么明顯的血腥氣,顯然還有別的的原因。

這些人戒心很強,除了拿酒精爐燒了點兒開水泡方便面,根本沒敢生火。方便面、香腸、壓縮餅干就是他們的晚飯。都是不怎么讓人有食欲的東西,但是對于餓了一天的人來說,仍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尤其他們拿飯過來的時候,還十分開恩地給凌冬至解開了捆手的帶子和蒙在臉上的破布。

凌冬至費力地把罩在臉上的看不出顏色的破圍巾扯下來。借著窗口一支不到兩寸長的蠟燭燃起的燭光,凌冬至看見自己果然置身于一處破舊的窯洞之中。

替他解開蒙臉布的是一個身材十分瘦弱的男人,他一只手拿著那塊破布,一只手還端著個舊飯盒。然而他的一雙眼睛卻怔怔地看著從凌冬至敞開的大衣領(lǐng)口里露出來的那塊叫不出名字的石頭,眼神中充滿了懷疑與恐懼。

69、蛋蛋...

凌冬至順著他的視線掃了一眼從領(lǐng)口露出來的那塊石頭,心頭一跳,“你認識這東西?”

送飯的青年也不知有沒有聽懂他的問題,神色慌張地瞟了他一眼,丟下飯盒快步退了出去??此谋秤?,竟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凌冬至摩挲著胸前的石頭,直覺這里面有些怪異的地方。不論他是不是認識這件東西,看他的神色,見過是肯定見過的。凌冬至有些遺憾地想,要是能跟他詳細談?wù)劸秃昧?,說不定真能打聽點兒什么消息出來。

窯洞里雖然背風,也有一定的保暖作用,但畢竟現(xiàn)在正值寒冬臘月,凌冬至身邊連個炭爐子都沒有,他又是一個習(xí)慣了冬季室內(nèi)有供暖的城市居民,想在這樣的條件下安然入睡是不可能的。他本來還想著能不能趁著黑夜想想跑路的辦法,轉(zhuǎn)念想到自己連從哪邊過來的都不知道,這深山老林的,就算逃出去也會凍死。更何況他再能跑還跑得過人家的子彈嗎?

這就是一伙亡命徒,凌冬至直覺他們是不會顧惜人命的。這樣的深山老林,真要把他扔到什么地方,也許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都不會被人找到。凌冬至記得他小姨說過這山里有一種狐貍毛皮長得非常漂亮,這伙人十有八九就是沖著這個來的。等他們獵夠了期望的數(shù)目,有沒有可能放了他呢?

當然,這點希望和他能見到他的族人一樣渺茫。想來想去,還是把他推下山崖,或者敲暈了扔在哪個旮旯角里任他自生自滅更有可能一些。

凌冬至喪氣地端起面前也不知洗過沒洗過的舊飯盒,閉著眼睛把里面還沒徹底泡開的方便面一條一條地挑起來塞進嘴里。一邊吃一邊苦中作樂地想,能把自己的口糧分給他這個俘虜吃,至少這幫人現(xiàn)在還沒想餓死他。

這些人不打算餓死他,但也沒打算讓他過的多舒服。隔著一道門的大間里已經(jīng)生起了一個火堆,他這邊卻沒人理會。只是留著窄窄一條門縫,時不時有人過來瞟兩眼,防著他出什么狀況。

吃完飯盒里的方便面,凌冬至的手腳又被捆了起來。還好白天的時候搜過一次身,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這些人沒想到要再搜一遍。不過手腳都不能活動,靴子里藏著一把刀也沒什么用。這一點讓凌冬至很是發(fā)愁。

地上坐著太冷,凌冬至試著手腳并用地往門口湊一湊。離火堆近一點兒總是能暖和一些,他可不想大半夜的凍死在這個破窯洞里。

火光從窄窄的門縫里透進來,只是看著就已經(jīng)覺得身上有了暖意。凌冬至小心翼翼地湊到門邊,試著把門縫再推開的大一些。他可不敢激怒這些人,只敢做到這一步。借著火光向外看,正對著他的就是那個cao著藏邊口音的男人。四十來歲,面色黝黑,一雙細細的眼睛透著幾分狠勁兒,手里正拿著一把匕首對著火堆比比劃劃。凌冬至費力地把腦袋湊過去,試圖聽清他在說什么。

“……成色……這批貨……現(xiàn)金結(jié)賬……”

凌冬至皺皺眉頭,這都是什么意思?分贓嗎?

腳尖上微微一沉,有什么東西爬了上來,毫無防備的凌冬至被嚇了一跳,腳尖一抖,將那團rou呼呼的東西甩了出去。

不遠處的角落里傳來唧的一聲尖叫,聲音微弱,帶著點兒受了驚嚇的委屈。

凌冬至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團灰黑色的茸毛順著墻角骨碌過來,心里的感覺真是又驚又喜,“蛋蛋?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小耗子委屈地伸出爪子給他看,“疼。”

凌冬至內(nèi)疚了,“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在偷聽他們說話,不知道你過來了。”

小耗子爬到他的皮靴上,探著腦袋往門外看了看,大概是沒有看到感興趣的東西又把小腦袋伸了回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他,“你怎么跑這里來了?我去廟里找你沒找到,聞著你的味道追過來。半路上還碰到一只斷了尾巴的大貓,差點兒被吃掉,嚇死我了!”

凌冬至心頭一動,幾乎以為它說的是小灰。不過緊接著他就打消了這個猜疑,這里跟濱海隔著一千多公里,而且還是在深山里,小灰是怎么也不可能跑到這里來的。這會兒想必它們幾個還在莊洲家的狗窩里睡覺呢,也不知黑糖那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子哥兒到底會不會照顧別的小寵物。

凌冬至搖搖頭,低聲安慰小耗子,“以后看見貓躲遠一點兒。”

小耗子委委屈屈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