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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冬至將它塞回自己的衣領(lǐng)里,略有些遺憾地沖著莊洲搖了搖頭,“沒有什么東西跟這個材質(zhì)相同。我姨姥他們也不認(rèn)識這個東西。我懷疑這種石頭就是這山里產(chǎn)的。或許這些人曾經(jīng)發(fā)現(xiàn)過一條礦坑,雖然不被外面的人看好,但是很受他們自己喜愛,于是成為了他們這一族的象征?!彼蓻]忘記那個偷獵的青年看到這塊石頭時驚恐的表情。雖然他還沒鬧明白為什么他會嚇成那樣,難道他預(yù)見了后面會發(fā)生的事情?凌冬至看著面前完全被掩埋在山石下面的房屋殘骸,心里的感覺空空落落。這里或許就是他出生的地方,這個窯洞、旁邊那個只露出半個灶臺的窯洞、或者再遠(yuǎn)一些的地方,那個還露出一堵殘墻的窯洞,二十多年前,他的生身父母就是在那里滿懷喜悅地迎接他的到來。然而命運(yùn)的安排總是讓人措手不及。他生在這里卻在一個于他們而言完全陌生的城市里長大,變成了他們認(rèn)不出的樣子,變得……連他們是否還存在都毫不知情,即使真的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也叫不出彼此的名字……凌冬至忽然很想知道他剛剛出生的時候,他的生身父母給他取了什么樣的名字?石頭?二柱?或者小狗什么的?凌冬至低下頭,抹掉了眼角滲出的一絲濕意。莊洲從背后摟住他的肩膀,輕輕拍了拍。站在這里,連他都能感覺到那種沉甸甸壓在心頭的悲愴,更何況身在局中的冬至呢。“還有別的線索嗎?”莊洲輕聲問他,“其他的地方,或者其他的人?我陪你一起去找?!?/br>凌冬至的聲音里還壓著一絲嗚咽,“瘦瘦那個小子跟我說青石鎮(zhèn)上有個叫狼牙的老頭。他好像也有這么一個東西?!?/br>莊洲把他的腦袋重重地壓在自己的胸前,側(cè)過頭蹭了蹭他的發(fā)頂,“我們這就去找他?;厝ゲ椴榈貓D,我開車,帶上咱們家的一窩貓貓狗狗一起去。”凌冬至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臉,直起身開始掏出相機(jī)一張一張地拍照。他要拿著這些照片繼續(xù)尋找自己身世的秘密。掩藏在歲月的煙塵里的,所有的秘密。凌冬至和莊洲在村子里休養(yǎng)了將近一周,吃完了姨姥家的半扇羊、兩只雞和若干斤野豬rou之后,帶著貓貓狗狗們下山直奔青石鎮(zhèn)去了。走之前還通過姨姥給村子里捐了一筆錢。跟莊洲那個湊錢修廟類似于還愿的舉動不同,凌冬至是真心覺得村子的位置太偏了。如果村里的人能有輛車代步的話,哪怕大家輪流使用,出入都會方便很多。尤其村子里的孩子們都在山下的學(xué)校里念書,雖然平時住校,但周末和節(jié)假日還是要回村子里的,有了車,孩子們來回也會更加方便、安全。姨姥一家很舍不得這個見了誰都笑瞇瞇的孩子,走的時候不管不顧地往他車?yán)锶嗽S多的山貨,干蘑菇、木耳、臘rou、臘腸之類的。還說外面賣的沒有山里人自己收拾的味道好。凌冬至覺得凌媽離家那么多年,心里肯定惦記這里的東西,也就沒再推辭。在村子里養(yǎng)傷這些天,凌冬至去了附近不少地方。帶來的幾張存儲卡幾乎被照片和視頻文件裝滿了。有趣的是,不論他往哪邊走,都能遇到好多山里的動物。它們總是湊到很近的地方,瞪著純潔可愛的眼睛看他。甚至回村的時候還有小鹿跟在他身后,一直跟到村口才依依不舍地離開。莊洲自然聽不懂它們都在說什么,但是每次看到它們瞪著水汪汪的眼睛沖著凌冬至眨巴眨巴,他都覺得它們一定是在纏著凌冬至說:“快回來,一定要快回來哦?!?/br>好吧,事實(shí)就是,當(dāng)你娶回來一個靈異的老婆,你的生活也會跟著全盤改變,由一部都市生活劇搖身一變,成為一部稀奇古怪的靈異電影。莊洲從后視鏡里看看后座上鬧成一團(tuán)的貓貓狗狗,再看看副駕上翻著地圖研究路線的凌冬至,笑著搖了搖頭,“現(xiàn)在往哪邊走?”凌冬至頭也不抬地在地圖上比劃了一下,“下山之后往西。一路向西,大概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就能到達(dá)青石鎮(zhèn)了?!?/br>從地圖上看,青石鎮(zhèn)與石榴村這邊的直線距離并不遠(yuǎn),但是要沿著公路繞道的話,路線就被拉長了。這是一個位于四川甘肅交界處的小鎮(zhèn),被兩道山脊擠在中間,呈現(xiàn)出狹長的地形。鎮(zhèn)上只有一條比較像樣的公路,本地人口非常少。在凌冬至看來,來這里走動的人都帶著點(diǎn)兒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那一伙剛剛落網(wǎng)偷獵者,他們就經(jīng)常來這里銷贓。走私團(tuán)伙、偷獵者、亡命之徒和一些不那么好定義的生意人,共同架構(gòu)起了這個籍籍無名的小鎮(zhèn)。令它呈現(xiàn)出一種畸形的繁榮面貌。而那個被叫做狼牙的老人就在小鎮(zhèn)的一角開著一個名叫“張家店”的小客棧。客棧不大,靠街道的是一個很舊的二層樓房,門臉不大,一進(jìn)去就是個門房,過了門房是個挺大的院子,十來間客房正好將這個大院子圍了起來。院子中間搭著一個簡易的大棚,下面是兩排露天的水槽,供客人們洗漱之用。因?yàn)樘炖涞木壒剩苌隙脊窈竦谋貙?。凌冬至他們住店的時候店里的伙計就提醒他們,頭天晚上最好接點(diǎn)干凈水在屋里,否則夜里太冷的話水管會上凍。對于他們帶的貓貓狗狗,店里的人倒沒說什么,這里往來的好多人都帶著獵犬,或者準(zhǔn)備出售的獵物,他們已經(jīng)看習(xí)慣了。伙計把他們帶到自己的房間,又熱心地指點(diǎn)他們該到何處解決三餐,到市場上哪些店面淘換東西價錢更合適。凌冬至一邊敷衍地聽著,一邊四處打量。除了這個帶路的瘦瘦的伙計,店里還有個腿腳有毛病的老人幫著干雜活。凌冬至打量他幾眼,覺得又不太像那個偷獵者對于狼牙的描述。凌冬至很干脆地打斷了他的介紹,“我想見狼牙?!?/br>小伙計帶著微笑的表情頓時一僵。莊洲在旁邊忍不住嘆了口氣。他家冬至好像總也學(xué)不會迂回地辦一件事,總是這么直統(tǒng)統(tǒng)的,問個話也不知道先拐個彎兒。凌冬至聽到了那一聲嘆息,不過他沒顧上看莊洲的表情,只是緊盯著伙計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你告訴狼牙,有人想見見他。沒別的意思,打聽點(diǎn)兒過去的事情。”說著,他把領(lǐng)口解開,拽出那塊綠色的石頭。小伙計的臉上微微露出幾分驚訝的神色。凌冬至覺得心里有譜了,“我們沒什么惡意的。你把話轉(zhuǎn)過去就行?!?/br>小伙計看看他,遲疑地點(diǎn)頭,“老板大概晚上能回來?!?/br>“行,我等他?!绷瓒镣诖锶藘蓮埰弊?,“麻煩你了,小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