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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顆解藥也喂了進去。這解藥的藥性太強了,幾乎是吞下去就反應(yīng),盡管陸祁已經(jīng)有了兩次經(jīng)驗,那種劈裂般的劇痛還是讓他沒忍住低吼出聲,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劇痛就像有人用手扒洋蔥一樣一層一層地把他最脆弱最敏銳的大腦撕個粉碎。這是最痛苦的凌遲,能把人逼瘋的折磨,最痛的時候陸祁甚至想就這么了結(jié)了自己。這想法只是一瞬就被陸祁拋到了腦后——這么多年他從少年到成人都是靠著自己挺過了一次又一次非人的痛苦,沒理由終于有人陪著他了他還放棄。他頭痛,看著他的嚴(yán)鈞也痛,他是心痛。可是就算他把拳頭攥出血了,他也什么都不能做。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陸祁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一刀又一刀的凌遲割的支離破碎時,突然從喉頭上涌了一口腥甜。“哇。”陸祁抽搐著吐出一口黑血。在一旁都快急瘋了的嚴(yán)鈞見狀激動地站起來,接下來,陸祁就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guān),一口接一口地連著吐了五大口黑血。陸祁吐完最后一口血已經(jīng)熬到了極限,在昏過去之前,他的眼神已經(jīng)渙散了,他還是撐著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睛摸索著嚴(yán)鈞的手,吃力地盯著他眼里已經(jīng)模糊一片的人影,冷汗津津地強撐著說:“從現(xiàn)在開始……我……這條命……是你的了……”嚴(yán)鈞默默無言地握著他掌心汗?jié)窆枪?jié)分明的大手,苦澀地扯了扯嘴角,終于紅了眼眶。他伸手像撫摸一件易碎的珍品陶瓷一樣輕輕摸了摸陸祁解脫般的睡臉,輕聲說:“這是你的新生,不屬于任何人,包括我?!?/br>陸祁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他夢見自己的頭上帶了一個枷鎖,他每走一步枷鎖就勒緊一點,他嘗試過很多方法也沒辦法打開它,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就在他忍無可忍打算和這個枷鎖同歸于盡的時候,一只漂亮的小鳥不知道從哪里飛過來踩在他頭頂?shù)募湘i上活蹦亂跳,玩的開心了就隨口一啄,竟然就那么把枷鎖打開了。陸祁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覺,就好像壓在他頭上的大山一夕之間搬走,渾身上下輕松得靈魂都要飄出體外。那感覺太過美好,美好到陸祁醒過來還戀戀不舍不肯離去。他撐著胳膊坐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渾身酸軟沒有力氣之外,整個人狀態(tài)好到不行,昨天晚上的折磨和痛苦就像一場虛幻的噩夢,夢醒了,就完全不覺得痛了。他不知道嚴(yán)鈞的藥到底好不好使,但他能真真切切地感覺到那些一直揮之不去的陰云散開了,而他的心就像窗外的天氣,陽光大好。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撐著力氣去洗了漱,然后穿好衣服下了樓。他走到樓下,一眼就看到了趴在飯桌上的人。那人一手搭在桌沿,頭頂在胳膊上,從脖子到后腰繃出一道好看又堅韌的線條——應(yīng)該是一不小心睡著了。陸祁好笑地嘆了口氣,剛要過去就見忠叔從另一邊拐過來,正好看到站在路中間的他。忠叔的眼睛一瞬間瞪的跟銅鈴一樣大,陸祁趕緊沖他擺擺手,然后指了指睡著了的嚴(yán)鈞。忠叔立刻會意,他激動地拉住陸祁的手,眼淚就下來了。陸祁趕緊拍拍他的肩,讓他不要太激動。忠叔平復(fù)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湊到陸祁耳邊小聲說:“鈞少爺守著您一夜沒睡,剛剛說您可能快醒了,才下來給您做東西吃,我見了就讓他坐那些歇著我來做,沒想到就這么一會鈞少爺就睡著了?!?/br>“他累了?!标懫羁粗尊⌒愕膫?cè)臉露出一個極盡溫柔的笑容。忠叔看著陸祁,立刻察覺到他身上明顯的改變,他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胳膊,朝他指了指樓上,那意思他要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老爺子。陸祁笑著點點頭,目送他上了樓,才慢慢走到嚴(yán)鈞身邊。他剛把手伸過去,還沒碰到人呢,嚴(yán)鈞突然蹭地站了起來,眼睛里還殘留著沒有散去的茫然,“我怎么睡著了?”差點讓他這呆萌的小樣萌出一臉血的陸祁一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嚴(yán)鈞立刻如驚弓之鳥一般扭頭看他,結(jié)果一見是他就又呆住了。見他這個傻樣陸祁還哪里忍得住,一把把人抱緊了懷里,一點縫隙都沒留下。嚴(yán)鈞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的眼睛越來越亮,亮得比遠(yuǎn)光燈還要刺目。“你醒了?感覺怎么樣?”他掙脫開陸祁的懷抱,一臉謹(jǐn)慎地給他把脈,他臉上的喜悅越來越濃,最后直接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毫無保留地吻了上去。陸振庭聽說孫子醒了著急忙慌地跟忠叔下來,就看到兩人站在飯廳旁若無人地?fù)砦侵?。老爺子一開始還沒打算打擾這溫馨的一幕,但是最后發(fā)現(xiàn)這倆人親起來沒個頭了,才不輕不重地咳了一聲。嚴(yán)鈞聽到聲音趕緊推了推陸祁,陸祁這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他。嚴(yán)鈞看著陸老爺子笑得牙不見眼的,神情帶著孩子般的雀躍,“陸祁的毒已經(jīng)祛干凈了,他再也不會頭疼了?!?/br>陸振庭聽著他的話,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一時間百感交集,老淚縱橫。他死了以后也算能跟陸祁的父母交代了。陸祁走過去抱了抱陸振庭,笑著說:“爺爺放心,我一定像您一樣長壽?!?/br>老爺子聞言眼淚流得更兇了。雖然沒有幾個人知道陸祁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但是知道陸祁有頭疼的病的人還真不少,其中陸家的人知道得更清楚一點——那就是如果陸祁的病治不好,他很可能活不過三十歲。就在陸祁的二叔三叔還在替他提心吊膽的時候,老爺子突然親自給各個家里打電話說陸祁的病全都好了。這下陸家上下都跟炸了鍋一樣,陸祁的電話都快被各種親戚打爆了,最后還是陸振庭大手一揮下了決定——開家宴!彼時陸祁已經(jīng)大好,嚴(yán)鈞也不用小心翼翼地盯著他了。要知道,這解藥可不是一般的解藥,陸祁這回遭了罪也撿了大便宜,從今以后不說百毒不侵也差不多了,嚴(yán)鈞當(dāng)然不再擔(dān)心他會不會被暗算之類的,于是就去了學(xué)校。他在老師那接到老爺子說晚上家宴讓他早點回家的電話時還愣了一下,“我也去?”陸振庭不高興,“什么叫你‘也’去?你不是這家人嗎?”嚴(yán)鈞好久沒聽到家人這個詞了,乍一聽到陸振庭這么說他的一顆心跟泡了溫泉一樣,又熱又舒服。他的眼神也堅定下來,一字一句地說:“爺爺,我一定早點回家?!?/br>陸振庭這才滿意地掛掉電話。下午四點多,陸祁就來學(xué)校接嚴(yán)鈞回家,途中陸祁還有心思逗他,“今天家里的親戚能到的全到了,你緊張嗎?”嚴(yán)鈞淡定地表示,“我緊張個屁?!?/br>這兩個心大的人都沒把這事當(dāng)回事,一路有說有笑地回了老宅,結(jié)果一進門,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