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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是同齡人中最出色的那個,學習好,體育好,家世好,不熟悉的人根本無法想象這是個常年被病魔sao擾的人。陸家人為他驕傲的同時,擔憂也越來越濃。這種擔憂在陸祁交了女朋友后上升到了頂峰。那段時間陸家簡直風聲鶴唳,每個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陸祁身上,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大家心驚膽戰(zhàn)——他們既希望陸祁能像普通男孩一樣戀愛結婚生子,又怕愛情這種冷時如堅冰,熱時如烈火的東西會把他刺激的發(fā)病。可惜還不等他們擔心出個什么結果,陸祁就光速結束了這段戀情。陸家人結結實實地嚇了一大跳,最后把脾氣最好的三叔陸承平給推出來了。陸承平在分手第三天的晚飯上頂不住全家人的眼神暗示,終于問出口:“小祁,你和你那小女朋友分手了?”陸祁愣了一下,用一種稀松平常的口氣說:“是啊?!?/br>陸承平:“為什么呀?”陸祁想也沒想就回答說:“她太愛哭了?!?/br>陸承平?jīng)]想到得到的是這么一個理由,下意識地脫口問:“那當初你倆為什么在一起?”“因為她挺漂亮的,”陸祁放下筷子,表情依舊平淡,“我吃完了。”他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桌大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么好。這件事不過是陸祁成長過程中的一個小插曲,風過了無痕,連點小水花都沒翻出來。他平平順順的過完了初中,高中,大學,男孩子普遍有過的中二病叛逆期在他身上都沒有出現(xiàn)過——他把他所有激烈的、桀驁的、執(zhí)拗的、偏激的情緒都用在了和死神抗衡之上。在這期間,他的女朋友流水一樣的換,接手家里在商場上的資源后更是趕了一把時髦,連男朋友也交了不少。這其中不乏出色的男男女女,可沒有一個能在陸大少爺那熬得過保鮮期。張希瑞曾經(jīng)戲言稱,陸祁談戀愛就像玩股票,入手的時候再怎么看好,賣出的時候也不會留戀半分。邱楠也曾問過他,既然不喜歡為什么還一個接一個的談?陸祁對此的回答很是高冷,他說:“因為他們都不夠好。”——因為每次一敲開他們光鮮亮麗的外表,他看到的要么是脆弱的玉石,要么是零碎的瓦礫。無論是哪種他都不想要,他想要的是百煉而成的堅鋼!只可惜陸祁從年輕俊美的陸大少爺熬成了令人聞風喪膽的陸老板,他依舊沒找到他心里那株頂天立地的鋼木。在這期間,他漸漸查到了被埋葬已久的真相,也隱約察覺了命不久矣的未來。陸老板的心變得更硬了,身邊的伴也好幾年出不了一個,可保質期卻依舊那么短。直到那天,他對一張薄薄的個人資料起了興趣。那并不是他第一次聽到嚴鈞的大名,他從鄧安澤口中聽到過他對這位師弟的夸贊,從杜修口中聽過他對這位撿到的小朋友的激賞,甚至從爺爺口中聽過他傳奇的來歷。這些話在他耳邊聽過也就算了,他從來沒想過和他有什么過多的交集——像嚴鈞這種和他周圍的人有千絲萬縷關系的,在挑選戀人方面他一向是敬謝不敏的。沒別的原因,只是因為售后服務太麻煩。陸祁不止一次想過,如果那天他不是剛剛度過發(fā)病的虛弱期,嚴鈞沒有在張賢一事上顯露出卓絕的能力和手腕,他也沒看到那張個人資料上一眼就讓人忘不掉的證件照,他是絕對不會去參加那個小的不能再小的飯局的。萬幸,他去了。他見到了他一生最寶貴的珍寶。他有著陸祁最滿意的外表,長相足夠漂亮卻不柔弱,身材頎長挺拔比例完美,怎么看都風采卓絕,龍章鳳姿。更令陸祁欣喜若狂的是他內里那美人皮也包裹不住的強大靈魂。陸祁就像一個發(fā)現(xiàn)絕世珍寶的孩子,懷著三十年來從未有過的興奮,一層一層掀開層層包裹的寶箱。每打開一層,他就更能確定這就是他遍尋不到的人!之后所有的一切都那么順理成章,他們彼此吸引,相知,相戀,相愛,到最后連生死都不能阻隔他們,哪怕是窮途末路他們都要并肩殺出一條血路!現(xiàn)在,塵埃落定,鮮血和仇恨都成了過去,他終于能毫無顧慮地活著。陸祁站在視野開闊的總裁辦公室,看著這個每天都會涌出無限機遇與挑戰(zhàn)的城市,微微一笑。“咚咚咚。”他收斂了笑容,揚聲說:“進。”辦公室的門應聲打開,一個高大偉岸的男人走進來,朗朗一笑如明日中天,“陸祁,你這有煙嗎?給我一根,我快憋死了!”陸祁看著他一挑眉,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包煙。他手一頓,目光在煙盒上停留幾秒,從里面抽出一根,然后把剩下的丟給了男人。男人看著他的動作驚了一下,“你不是不抽煙嗎?”陸祁又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打火機先給自己的煙點上,再拋給對面的男人,“試一試也沒什么不好的。”男人了然地笑了。陸祁手里夾著煙,半個身子靠在書架上,微微側過來的臉上被巨大的落地窗打上了一層金紅色的光圈,襯得他有如神祇般俊美,他鄭重其事地盯了男人一會兒,說:“說實話,認識這么多年我一直沒怎么看得上你,瞻前顧后,優(yōu)柔寡斷。沒想到,你還有讓我刮目相看的一天?!?/br>旁人不明白此中關節(jié),卻瞞不了在其中推波助瀾的陸祁——這人當真使得一手絕妙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金蟬脫殼。那人低低地笑了,“陸總以這一刮目可是了不得,不僅救我一命,還放我一條生路。”他這話說的古怪,可是陸祁聽明白了。他不甚在意地一笑,“救你一命的是周壑川那兩口子——你難得有一回出息,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他們也不能坐視不理不是。至于我那,不過是舉手之勞?!?/br>他說的輕巧,男人卻知道其中艱險——不然,他也不會深陷泥沼這么多年,都難以抽身。“不管怎么說,多謝了。”陸祁嘴上說要試試,可煙在他指間燒了大半也不見他吸上一口,反倒是對面的男人餓狼一樣吞云吐霧半天,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點第二根了。陸祁:“你以后打算怎么辦?”男人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非常隨意地說:“能怎么辦?我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來,當然要夾緊尾巴做人啦。”“他們都很擔心你?!?/br>陸祁沒說這個“他們”是誰,但是兩個人都心知肚明。男人停頓了良久,才慢吞吞地說:“那時候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下來,”他張張嘴,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換了個輕松的口氣,“最艱難的時候都過去了,以后日子只會越過越好?!?/br>陸祁同意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