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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穿著一件跟他們初見時很像的衣裙,似乎就算要被迫繼續(xù)扮女人也好,也不愿穿上那些繁復的衣裝。楚云非目光和他相遇,對視了片刻,才拍了拍身前的小婢女,說道:“回魂了?!?/br>小婢女這才如夢初醒地啊了一聲,隨即滿臉通紅地意識到自己在鬼王面前失態(tài)了,連忙要請罪。鬼王卻從書桌后起身走了出來,身上的王袍在行走間帶出威儀,走到他們面前停下,卻直接無視了她的失態(tài),徑自對她身旁的王妃說道:“起來了?”他的聲音低沉動人,卻從未像今天這樣溫柔,小婢女光是聽著,都可以感受得到王駕對王妃的不同。這跟他在與府中的其他夫人們說話時,是完全不一樣的。楚云非看著他,演戲的最高境界不外如此,不僅能夠騙過旁人,也能夠騙過他自己。既然這樣,再陪他演一把也無妨。他以女子的聲線開口道:“你的姬妾把動靜鬧得這么大,就算是死人也起來了。”鬼王知他說的是之前雪姬進房打擾了他的事,于是輕聲道:“她不會再犯,不要跟她計較?!?/br>楚云非看他一眼,從他身邊繞了過去,說道:“這是當然,我從不跟女人計較?!?/br>小婢女偷偷抬眼看王妃的身影,看“她”就這樣晾下了王駕,覺得王妃真是很特別。“她”明明自己也是女人,為什么說不跟雪姬計較的時候,還要把自己摘出這個性別以外呢?鬼王看著他褪去了昨夜的驚慌失措,也完全見不到因為快感而攀附著自己拼命喘息,潰不成軍的模樣,又變回了解除了少女偽裝之后的閑散隨意,真是不知到底是什么樣的門派才養(yǎng)得出這樣的少年人。性情捉摸不定,劍鋒又如此犀利。所以眼下他說這話也不是負氣,而是真的不放在心上。鬼王看著他毫不客氣地在自己的書房里打量著周邊的擺設(shè),雖然長著這張臉,但是性格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他看了仍然低著頭站在一旁等著請罪的小婢女一眼,說道:“下去吧。”小婢女連忙應(yīng)了一聲是,不敢抬頭再去看王駕的臉,生怕自己又在他面前失神,然后便飛快地退走了。書房里再次剩下他們兩個人。鬼王的書房建在高處,這一棟二層高的小樓就建在湖心之中,跟那一樹桃花遙遙相對,由一道曲折長廊在水面上接往對岸。這里比別處都要陰寒,不過鬼的身體就是冷的,所以陰寒也無所謂。楚云非看著這個書房,這完全就是一個稱職的王者的書房,書架上放著的都是前朝古籍,而在書桌上則堆放著一些折子。酆都城在陰陽之間來往,酆都王不是每時每刻都停留在陰間的封地里,這里的事務(wù)一部分交由他的手下打理,決裁不了的才會被存放起來,等他回來之后再處理。楚云非站在窗前,安靜地看著窗外的景色。雖然這里天光陰暗,但是別有一番美感,尤其是在鬼王的書房往外看去,實在是雅致。他在窗前站了多久,鬼王就在他身后看了多久。這做女裝打扮也完全不違和的少年最終轉(zhuǎn)過身來,一手仍舊放在窗欞上,一雙眼睛看著他,說道:“堂也跟你拜了,壓也被你壓了,跟我清算我耍了你的事,是不是也該到此為止了?難不成你還想讓我一輩子在這里扮成女人的樣子跟著你?”他在婢女面前說話的時候用的是少女的聲音,鬼王知道他學女聲真的是學得惟妙惟肖,連自己一開始都沒有聽出來,讓他蒙混了過去,可是等到兩個人在這里獨處的時候,眼前的人就不耐煩再裝了。鬼王看著他的臉,這樣的衣著,這樣的打扮,分明是美麗的少女模樣,只是昨夜已經(jīng)嫁入王府做了新婦,所以今天婢女就將他烏云般的長發(fā)梳成了新婦的樣式。猛地一看,少了幾分少女的嬌憨,多了幾分不同的韻味。女裝大佬裝什么就像什么,自己都快被自己給感動了,只想著自己的那些推測,想要在鬼王這里試探出他的底線,驗證自己的想法。鬼王看著他,神色里看不出什么,片刻之后才說道:“陰間你住不慣,每半年酆都城都會重回陽間一次?!彼f著,走到桌前坐下,抬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楚云非看他擺出了兩個杯子,原本想在另一個杯中也斟入茶水,手抬到一半似乎才想起他還是活人,不可以喝他們陰間的茶,于是收回了手,讓那杯子空著了。楚云非看著他,幽幽地開口道:“在這鬼地方連口水都喝不上——”要他如何在這里生活半年?他看著鬼王將那杯子貼近了唇邊,薄唇貼上那白玉般的瓷杯,映得他的唇色分外好看。這美男子垂眸品茗的樣子,就算不是斷袖,也要贊賞一聲。楚云非開口問道:“為什么要戴著面具?”鬼王睫毛一動,然后笑了一聲,放下茶杯看向他,問道:“你不是對我從前的事并不感到好奇?!?/br>少年看起來完全不在意自己演戲的說過什么話,只站在旁邊看他,說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又一副很想告訴我的樣子,我就勉為其難聽一聽好了。”然而鬼王對他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卻沒有開口,像是并不打算讓他這么站著跟自己說話。他朝站在對面的人抬起了手,說道:“過來?!?/br>楚云非從窗邊走了回來,眼睛盯著桌旁的凳子,這冷硬的材質(zhì)看起來比房中的梳妝臺前的那張凳子更加難坐。他想到坐上去的感受,動作便停在了那里,不想再動了。鬼王看他遲遲沒有動作,瞥見少年臉上的神色,思索片刻便知道是什么原因。昨日說到底是他失控了,索取過度,任身下的人被推過頂峰數(shù)次,再哭著發(fā)狠地抗拒也不曾停止孟浪的舉動。今天雪姬那樣一鬧,難怪會惹來他的劍氣,任誰這樣身體不適都不會好受,也不會想坐在這樣的凳子同他交談。鬼王抬手拉過了他,在這做女裝打扮的漂亮少年瞪向自己之前,便微微一用力把人拉了下來,讓他坐在自己腿上。書房中,這俊美的王端坐著,長發(fā)沒有像平日那樣整齊的束起,只是以發(fā)帶隨意地綁在了腦后,大部分仍舊如黑色的綢緞一樣披散在肩后,襯得他的面孔越發(fā)溫文爾雅。真是完全不像個武將。少年跌坐在他的腿上,沒有預料到他這個動作,神情一下子就變得惱羞成怒起來,不僅是臉,就連頸項上都染上了淡淡的緋紅。美人生氣的時候,也依舊美得像是一幅畫。楚云非嘴上惱怒地說著放開,心里卻毫無波動,想著待會要怎么套話更好。更親密的事都做過了,眼下不過只是坐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