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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告訴過他嗎?”如果不是胡二提醒,周湛幾乎要把這件事給忘了。最初有了那樣的猜測之后,周湛有想過把此事告訴林小川,但是一來覺得毫無根據(jù),若是鬧了烏龍難免尷尬,二來一時之間也沒有回去的打算,告訴林小川只會讓他心里無端惦念。于是這件事就一直拖到了現(xiàn)在,以至于周湛已經(jīng)下意識的不想提起了??墒羌热贿@是個問題,便總有出現(xiàn)的契機(jī),如今胡二提出來了,那林小川那邊自然不可能再繼續(xù)瞞著了。“沒有。”周湛道。“他應(yīng)該知道這件事,無論如何父子都該見個面才是?!焙馈?/br>周湛應(yīng)了一聲,面上看不出悲喜。遠(yuǎn)處的林小川正聽肖衍說著什么,似乎是說到了關(guān)鍵處,林小川明顯愣怔了一下,然后神色有些激動的追問了幾句,肖衍拍著林小川的肩膀耐心的解釋了一番。林小川的表情很怪異,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笑,最后就那么意識恍惚的找了個地方坐下,出神的望著某個方向。周湛猶豫了一會兒,提步朝林小川走去。☆、31林小川覺得自己像陷入了一個不太真實(shí)的夢境里,他也說不上來這個夢是個好夢還是個噩夢。他的記憶里只有爺爺一個親人,他好像從來沒有臆想過自己還會有別的親人活在這個世上。在這樣的年月中,沒有人敢心存這樣的幻想,因?yàn)樘^縹緲和虛妄,這樣的希望會成為漫長而痛苦的折磨。林小川的記憶深處,對自己的父親是有一些印象的,分開的時候他已經(jīng)是個懂事的年紀(jì)了,可是這些年來為了不讓自己生出消磨意志的思念來,他一直拼了命的忘記,拼了命的將與那個人有關(guān)的一切從心里往外刨,導(dǎo)致的結(jié)果就是他真的快將那個人忘記了。這樣十分刻意甚至是撕心裂肺的忘記花費(fèi)的時間非常久,久到再想找回來忘記的東西就會變得很困難。林小川默默的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實(shí)在是想不起來,干脆就放棄了。有什么關(guān)系呢,反正可以再見面,記不記得也沒什么打緊。周湛不知道林小川心里正經(jīng)歷著怎樣的波瀾壯闊,也不知道最后對方又是怎么恢復(fù)的平靜,只是看到了林小川的表情再一番糾結(jié)之后恢復(fù)了微微帶著期待的樣子。“你認(rèn)識……他嗎?”林小川小心翼翼的問道,怕周湛不明白,他又加了一句:“就是你們那里的牧者……”“你肯定認(rèn)識他。”林小川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不過他抑制不住自己的興奮和好奇心,又問道:“他和我長得像嗎?應(yīng)該比我高吧?我爺爺就比我高,他應(yīng)該更像爺爺……”“和你長得很像,比你高一點(diǎn)?!敝苷康?。“是么?”林小川聞言忙站在周湛身邊比了比,他比周湛略矮了一些,按照周湛的說法,林木應(yīng)該和周湛差不多高。“他是不是和你一樣高?”林小川興沖沖的問道。“嗯,差不多。”周湛說罷伸手摸了摸林小川的腦袋。林小川似乎很受用,自動帶入了兒子被老子摸頭的情境,臉一紅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周湛盯著他扭扭捏捏的表情看了一會兒,不知怎么的自己也有點(diǎn)不自在起來。林小川的接受能力非常強(qiáng),幾乎沒費(fèi)太大的功夫就自動接受了【我有一個爸爸】這樣的事實(shí),并且早早的就在和對方見面前自動扮演起了兒子的角色。“他叫林木,我好像還記得這個名字……”林小川也不知道是在問周湛還是在自言自語:“木是森林,我叫小川,川是河流。名字是爺爺起的……森林,河流,將來我有了兒子可以叫山……”林小川突然想起了什么,望著周湛道:“我突然想起來了……你原來以為我叫山?為什么?”周湛皺了皺眉,被他問住了,良久才想起來緣由,便道:“阿左告訴我的,他記錯了?!?/br>這個小烏龍讓周湛一想起來就有些尷尬和氣結(jié),經(jīng)林小川一提醒他才想起還沒為此和項(xiàng)左算過賬。于是當(dāng)晚,周湛瞅準(zhǔn)機(jī)會找到項(xiàng)左悄無聲息的收拾了對方一頓。“嘿嘿……這個名字也不錯,林小山?!绷中〈樽约耗莻€連毛都還沒有的臆想出來的兒子取好了名,并且還覺得很滿意。周湛看著眼前的林小川,覺得這小子一定是突然有了爸爸所以高興的得了失心瘋。“我什么時候能去看他?”林小川問道。周湛一愣,林小川搶先自問自答道:“還是過一段時間吧,等寨子弄得差不多了再去?!?/br>他太期待了,反倒有些近鄉(xiāng)情怯。接受自己有個爸爸,和讓這個爸爸走入自己的生活中,畢竟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你和我一起去嗎?”林小川問完又想起了什么,于是道:“我忘了……算了,讓二胡叔陪我一起去吧?!?/br>周湛有些弄不清這小子快速切換的腦回路究竟是想到了什么,但是看著林小川渾身洋溢的熱切和期盼,他突然覺得林小川可能要離開自己了。這一瞬間,周湛突然意識到,先前一直沒有告訴對方林木的事情,或許就是在擔(dān)心這小子有了爹就遠(yuǎn)走高飛了。周湛被自己自私且扭曲的想法嚇了一跳,趕忙在心里連連否認(rèn)。“你還回來么?”周湛鬼使神差的開口問道。“這里是我家,我不回來,我去哪兒?”林小川理所當(dāng)然的道。周湛聞言一愣,又道:“木叔……就是你……父親……他希望你可以將部落搬到那邊,那邊比這里各方面都要好的多?!?/br>林小川看了看遠(yuǎn)處的山,道:“你想搬回去嗎?”“不想?!敝苷康馈?/br>“那不就結(jié)了,你們都不搬回去,我自己搬到那邊做什么?”林小川道。這個答案讓周湛十分意外,緊接著他就為自己的小心眼和患得患失有些懊惱起來。與此同時,他再看林小川的時候,覺得這小子怎么看怎么順眼,不僅善解人意,而且長情仗義,不是個忘恩負(fù)義的家伙。為了彌補(bǔ)自己那些不太光明正大的小心思,周湛對林小川講了許多和林木有關(guān)的事情。對方是如何帶著自己的部落從無到有,從死到生……他經(jīng)歷的那些驚心動魄,那些化險為夷,那些雞毛蒜皮……從周湛的口中一點(diǎn)點(diǎn)形成具體的印記,最終描摹出了一個完整的林木。那個被林小川花費(fèi)了很多年才從心里刨出去的父親形象,被周湛一點(diǎn)點(diǎn)又填了回去。哄得林小川心滿意足并不是一件難事,周湛終于用他說評書一般的講故事能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