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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族,我還是輾轉(zhuǎn)才打聽到的?!?/br>在場的人都是有了年歲閱歷的,一聽這話就明白了:這是有人貪墨了祭田的收入,還cao控金陵的族老把寫信詢問此事的族人除了族??!他們正要開口說話,就聽見丁禮又說:“我心中放心不下,便派人去各處祭田查看,各位猜猜我派出去的人又發(fā)生了何事?”“珍哥兒你別賣關(guān)子了!趕緊說??!”賈赦是個(gè)急性子。他雖然混不吝,可祭田這種事情上還是拎得清的,心里頭急的不行。這一次賈赦說話可沒引起眾怒,反而得到了族老們的附和,都催著丁禮趕緊說。丁禮嘆了一口氣:“我派出去的人,有幾路被打了。”“何人這般大膽?”丁禮搖著頭又嘆息了一聲:“人家說,那是他們家的田地。我聽說這事就覺得不對,當(dāng)下去金陵府里求了魚鱗府冊查看,發(fā)現(xiàn)那幾塊田在幾年前就不是咱們家的祭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說??!”“急死我了,珍哥兒快說!”族老并賈赦兄弟倆都催促著丁禮。“政二叔,你問我,我還要問你呢!”丁禮似乎被逼急了,直接站起身來看著賈政道。賈政本來正想著是不是有人陷害賈家呢,催促著丁禮把話說清楚,他好決斷,卻冷不防被丁禮這樣說,立時(shí)就愣了。“咱們家的祭田,上等的良田用的是下等田的價(jià)格賣給了薛家并王家、甄家,另用荒地做中等田的價(jià)格購回來填補(bǔ)缺失的畝數(shù)。”丁禮敲著桌子道,“二十年前祖父祖母去世,我家沒了長輩,故而雖然是嫡長一脈還是把祭田諸事交給了老太太看著的榮國府去打理。先赦嬸嬸掌家的三年里一切如常,而后交到二嬸嬸手里,不但一年不如一年了,還良田換劣田,苦著我賈家的族人,卻肥了薛家王家!我倒要問問政二叔,二嬸嬸做的這些事,你就一點(diǎn)都不知道嗎?”“老太太!”“太太!”不等賈政說話,屏風(fēng)后頭花廳里就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和兩個(gè)丫頭的驚呼聲。原來賈史氏聽到最后,拿茶盞砸了賈王氏,自己也因?yàn)榕鸸バ呢蔬^去了,鴛鴦和彩云兩個(gè)這才驚呼出聲的。“快請?zhí)t(yī)!”賈赦等人趕緊讓小子們拿帖子去找相熟的太醫(yī)去。丁禮一招手,姜茶就到隔壁屋把賈家慣常相托的王太醫(yī)請了過來,讓他給兩個(gè)女眷看看。王太醫(yī)先看了賈史氏,松下一口氣道:“無礙,年歲大了又怒急攻心?!睆乃幭淅锾统鲂崞拷o賈史氏聞了一聞,賈史氏吭哧一聲之后醒轉(zhuǎn)過來。王太醫(yī)又去看賈王氏,賈王氏的額角雖然被砸破了,可也不過是輕微的皮外傷,此時(shí)已然不出血了,便留下了外傷的藥,又被姜茶帶了出去。賈赦賈璉父子倆面面相覷,也明白王太醫(yī)早就被丁禮請來以防萬一了,當(dāng)真是未雨綢繆!對丁禮又信服了幾分。賈史氏終于回過神來,指著賈王氏:“你……你好??!我信你才將闔家的事情交給你,你就是這般的?你不為了寶玉想想?”賈赦和賈璉聽了這話,心里頭別提多膩味了。合著這家里就寶玉一個(gè)人?賣了祭田就損了寶玉一人?當(dāng)下心里冷了幾分,呆在后頭不說話了。“老太太,我也是沒辦法!府里頭這些年越發(fā)的艱難,元春又在宮里給咱們家掙命一般的開路,哪樣不需要銀子呢?我只能抵押了祭田給老親換些銀子來,待銀兩湊手再贖買回來,不必驚動(dòng)他人。誰知道珍哥兒竟然就把這事情挑破了?”丁禮聽了冷笑:“那這事情還怪我不成?怪我不該挑開這事情,讓賈家沒了臉面?”“原也不過是一時(shí)的周轉(zhuǎn),哪里值當(dāng)把事情鬧出來?”賈王氏搖著頭,一臉的委屈。賈史氏聽了,心里頭也是打鼓,她也知道家里的情況,這幾年元春在宮里的花銷增大,如今調(diào)入了甄貴妃的宮里頭去,已然隱約看見出頭的希望了。只是這賈王氏越過自己擅自動(dòng)祭田,卻是不能不敲打的!還有寶玉。寶玉可不能有這樣一個(gè)倒賣夫家祭田的娘親,王氏雖然要懲治,可也不能傷了寶玉!賈史氏這些年在榮國府里說一不二慣了,祭田里榮寧二府又是九成九的占額,所以就把這族中之事算作了家事,心里頭開始這般想道。待她清清喉嚨正要說話,就聽見丁禮開口道:“既然老太太已經(jīng)無礙了,咱們回正屋接著說祭田的事情去。請二嬸嬸跟我們一起去正屋吧!在座的都是自家長輩,我們只問清原委,二嬸不必避忌太過?!?/br>賈王氏一聽,立刻把求助的視線看向賈史氏,她知道,如今唯一能救她的就是賈史氏!縱然今后都要被賈史氏拿捏在手里,也好過在族里這般被審問。“俗語說家丑不可外揚(yáng),本是我們自家的事情,那里需要這般大張旗鼓的?”賈史氏果然開口替賈王氏周旋。“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倍《Y語氣冷淡的道,“我也聽懂老太太的意思了,覺得這祭田本是咱們兩府出的大頭置備下的,便是周轉(zhuǎn)一二也無妨是吧?”賈史氏雖然聽出丁禮話里帶著諷刺,可還是硬著頭皮點(diǎn)頭:“正是這個(gè)道理。不過是一時(shí)周轉(zhuǎn)一二,這般處置你二嬸還是咱們自家的事情,可若是被老親們聽到了,幾輩子的交情豈不是都要傷了?”“老太太你要是能說服族老們,那這是就算是你我兩家的家丑,之后再說其他?!倍《Y不想和賈史氏扯皮了,干脆的給出了條件來。賈史氏皺著眉頭想了想,這條件有些苛刻。只是為了寶玉,還真就沒什么不能挑戰(zhàn)的!“你去請族老們來,我自去與他們分說?!?/br>丁禮揣著手不動(dòng):“還是請老太太自己出去和他們說吧,我在此等候,待老太太說完,叫我出去就好?!?/br>賈史氏嘆了一口氣,知道丁禮是不會讓她拉大旗作虎皮了。丁禮若是出去請,那便是首先默認(rèn)了賈史氏的提議,賈史氏之后再和族老們說,那些巴著榮寧二府的賈家族人又怎么會冒著得罪兩條大腿的風(fēng)險(xiǎn)追究祭田的事情呢?不過丁禮只要沒有直接開口反駁自己,賈史氏這樣想道,她就有法子把事情圓過來。賈史氏面對一眾白身的族老還是很有底氣的,且之前丁禮雖然質(zhì)問賈政,到底事情沒挑明了說出來,便是有耳朵尖的,此時(shí)也不好插嘴說自己聽見了什么。所以賈史氏誘之以利脅之以迫,又拿出自己的寡婦身份來,把幾個(gè)族老弄得都進(jìn)退不得,最后只能答應(yīng)不追究此事了。見事情底定,賈史氏這才叫了賈王氏出來,讓賈王氏抄經(jīng)算是贖罪,又許下定然贖回祭田的諾言來。然后叫丁禮出來最后拍板,畢竟今天是丁禮這個(gè)代族長召族老議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