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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聲若流水。她自嘲、無奈的笑笑。起身,抱箏,出屋。一直以為所有的人都是為了美色而來,直到遇到他,華荷媚才知,今生投生于此,是注定要和他遇見。是為了給他一份守護,成全自己的一份執(zhí)念。那一抹白衣奪了她的眸光。白衣男子靜靜坐在那里,睫宇輕斂低垂,眉間櫻紅妖冶的令人沉醉。寂寥的讓人心疼,剔透的似隨時會碎掉一般,靜,溫水生寒;恬,月華無光。華荷媚呼吸一窒。眸光在白衣男子身上,再也不欲拉下。那把蕭——紫玉蕭。聲樂傳人心。蕭與箏都是寂寞到骨子的樂器。原來,他和自己是一類人……華荷媚急忙理了理自己的發(fā)髻,整了整服飾。縱使白衣男子眸中無華,可她也不愿在他面前失了儀態(tài)。華荷媚手若葇夷,膚如凝脂,剪水靈眸,嫣然一笑,難得一見的美人。用“美人一笑桃花夭”形容也不為過。“小女子華荷媚見過兩位公子。不知公子想聽什么曲?”女子躬身福過,聲音清脆悅耳,循著凳子交腿疊坐,輕掃眾弦,宮、商、角、徵、羽、樂音回環(huán)。“清玉想聽什么曲?”趙毅風好奇看向他。江玉樹伸手摸了摸玉簫,挑眉詢問:“不知姑娘會什么曲?”溫和剔透的聲音。似天際淺水清歌,輕輕拍打。華荷媚一怔,凝眼看著眼前的人。這種純/透的聲音,不摻任何雜質(zhì),可華荷媚試音無數(shù),豈會聽不出他話里的落寞?那種落寞讓她想緊緊守護眼前的人,用樂聲來撫平他溫和下的孤寂。女子起身,走至江玉樹身邊,近距離看著江玉樹,脆聲溫柔,“公子的聲音潺潺似流水,也若大珠小珠落玉盤?!?/br>趙毅風瞇眼打量著華荷媚,不置一話,沒有過多表情,似一坐木雕。江玉樹淺笑,謙遜道:“姑娘謬贊?!?/br>“小女子為公子彈一曲,還請公子和蕭?!?/br>江玉樹精通蕭音,如今紅顏相邀,怎會拒絕?“姑娘,請!”纖指輕掃,玉簫搭手。(可忽略)箏音:江湖紛爭很不休;蕭音:風雨飄零幾度秋箏音:人來人往都是客;蕭音:依舊寂寞在心頭箏音:多少話兒在心頭;蕭音:癡心兒女無情劍箏音:酸酸澀澀在心頭合奏:人來人往都是客,依舊寂寞在心頭。兩人和曲盡興,只是趙毅風的臉色越來越黑,案幾上的茶杯發(fā)出顫顫的輕抖聲。看似和樂的氛圍在三人間游走,殊不知,二樓拐角里一抹陰毒的光透過輕紗射過來。他‘千面鬼手’心儀華荷媚已久,華荷媚對他瞧都不瞧一眼,為她散盡家財,一擲千金,卻得不到美人一笑,甚至是清音一曲。如今,那個瞎子一來,她竟和他和曲,還是她最拿手的。他嫉妒!他恨!他不能忍受自己傾愛的女子對別的男人笑得那么燦爛,那么溫柔!聲音好聽,若潺潺流水……哼哼……他‘千面鬼手’發(fā)誓一定要讓他嘗嘗失聲的苦痛。華荷媚不愿停箏,手下速度加快,男子蕭音不歇,婉轉(zhuǎn)和聲。這樣合奏的快意,讓她沉睡的心蘇醒。想要去追尋,不死不休……箏蕭合奏,人生快意……“公子,等小女子片刻?!比A荷媚抱著箏,裊裊離去,再來時,手里抱著一把琵琶。琵琶,弦樂器。似月琴,阮。激情澎湃若,氣勢恢宏像,叮咚珠玉似……蕭,管樂器,善和聲。嗚咽,低沉悠長,綿延。趙毅風看著那把琵琶,又看了看江玉樹手里的蕭。“姑娘可是要彈琵琶?”華荷媚躬身頷首,巧笑倩兮:“小女子不才,熟識一二,獻丑了?!?/br>白衣翻飛,江玉樹收蕭。“姑娘,江某不善琵琶,不能和曲。不知姑娘今次奉上哪首曲子?”華荷媚的手險些沒有抱住琵琶,這是一個多么孤寂落寞的人。溫和一語,斂盡多少塵世煩憂。似,她的琵琶。都道曲由心生,高山流水。追尋了這么久,他,終于來了……哪怕飛蛾撲火,哪怕傾盡溫柔。她也只想離他更近一點。“公子,小女子彈奏一曲,還請公子鑒賞?!?/br>女子端坐,猶抱琵琶半遮面,轉(zhuǎn)軸撥弦三兩聲。【調(diào)起】:藍色水紗裙曵地,空舞飄零。憶經(jīng)年,小樓初畫雨夜寒【定弦】:枯葉殘夢駐千秋,看落紅凌亂煙花不堪剪,遲遲鐘鼓鳴羌管【雙彈】:浮香暗水裊殘煙,共暮天涯斷。舊時月,奈何才見今日圓?孤輪冷碧淵,雪簇欄桿霜色染。【掃弦】:這回去也,病酒獨干,偏教相思苦糾纏。天若有情,亙古不老,無虞明月照無眠。【撥弦】:話底遲,忍將癡心付流年。惟有琵琶解我語,凄清盡在言。錚錚和琮琮,一曲更奏千千遍。【定品】:猶記未語笑流連,夢里相見歡。琵琶語,聲聲催動魂魄散。酒盞不知淺,風凋霜刃老朱顏。【泛音】:醒里,夢里,情深,情淺,遙望山長山又斷。只怕回首,不見歸程,一江逝水遠孤帆。空嗟嘆,簾卷西風春又晚。【空弦】:冬云遮日又飛綿,前塵一悵然。此情最難堪,燈火如豆意闌珊。魂系碧落入黃泉,回首已百年。【后序】: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兩人聽完,江玉樹凝眉哀嘆,“姑娘琵琶里愁怨太多,未免太悲,太過寂寞?!?/br>華荷媚抑制心里激動,他果真是懂得,是懂的,他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