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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樹,你怎么來了?”趙毅風(fēng)剛開屋門就看見靜立在門口的雪衣公子。江玉樹淡淡一笑:“今日你回天傾,我無以餞別,特邀殿下移步品茶?!?/br>雖然對江玉樹一早要求的品茶略有詫異,但趙毅風(fēng)還是不疑有他,穩(wěn)步走至江玉樹身邊。“既是玉樹相邀,本王口福不斷,那就辛苦玉樹執(zhí)杯?!睜渴钟窈?。他邊走邊叨叨:“在本王離去后,萬不可勞心勞力。斬離云還有謝易牙本王已經(jīng)飛鴿傳書,他們過幾日就來北璃。還有你眼睛不便,在北璃不比東齊,要小心提防居心不良之人。”停住步子,轉(zhuǎn)身回看身后的人,他囑托道:“你要安好?!?/br>江玉樹眼中帶有痛苦。淡淡點(diǎn)頭。手下玉簫那端他灼熱的溫度傳來,竟然那么燙手,那是自己一直貪戀的溫度。胸口像是被萬斤巨石壓下!痛到骨子深處,無法言說……“趙毅風(fēng)……”走慢些,多留一會可好?“玉樹,在本王走后,你要好生歇息,北璃是人間圣地,適合休養(yǎng)?!彼麖淖蛱斓浆F(xiàn)在臉色一直不太好,大概是昨晚在河邊吹了風(fēng),又心系東齊大小事項(xiàng),勞心所致。“玉樹的茶藝一絕,本王聞到香氣了?!彼?,玄衣輕翻,漾起朵朵櫻紅,眸光熠熠生輝——“等本王日后回來,就和玉樹縱情逍遙。”日后?我們之間還會不會有日后?他松手玉簫,轉(zhuǎn)身走過……一瞬間,心痛如絞!江玉樹輕闔雙眸,循著他轉(zhuǎn)身帶下的疾風(fēng)去摸索他的手,找尋他的衣袖。想,再抓緊一會。想,把那溫暖的感覺多留一會。然而,衣袂輕擦,只有風(fēng)從指縫間溜走。空中,是他熟悉的氣息。那溫暖的感覺在漸漸消散。趙毅風(fēng)沒有看到在自己松手玉簫背對著他走動時,江玉樹伸出了手,摸索挽留。他靜坐,他安然。兩個人,在那一瞬間……觸碰不到彼此……茶香裊裊,櫻花飛舞。天朗氣請,金桂飄香。櫻花樹下,早已燃煮好的茶水散發(fā)出淡淡香氣,櫻花片片翻飛散落一地,最安然人間歲月莫過于此。江玉樹仰頭環(huán)看一周,靜心感受周邊櫻花紛亂,臉上流露出淡淡寂寥:“北璃的櫻花還是和那年品茶時的一樣……”趙毅風(fēng)執(zhí)杯笑答:“是啊。櫻紅紛飛,人間圣地?!?/br>“趙毅風(fēng),我給你奏蕭一曲如何?”“本王是有福氣之人。”江玉樹輕合眼眸。想起五年前,那時在天傾皇子府的櫻花樹下,艷陽高照,櫻花朵朵飄灑,清風(fēng)吹拂,他為眼前人煮茶,也是那時兩人首次結(jié)為知音。他與自己結(jié)為知音……往事一幕幕浮現(xiàn),仿若五年走過,僅僅只在昨日,清晰、難忘、記憶猶新。櫻紅依舊,初心已改……江玉樹忍住心里悲傷,修長的手指拿起玉簫。曲由心生。奏的是那次他為他寫的一詞。只是,蕭依舊在,箏弦猶在千里外。戰(zhàn)火紛飛,生死一線,半世流離,此時嫣然,這旋律竟然沒有一絲變化……“嗚~~~~”一聲哀鳴,蕭音出,‘天蠶銀絲線’動,指尖痛。指尖傳來的是‘天蠶銀絲線’與手指摩擦的疼痛。持蕭人需要靜心屏氣,如果此時發(fā)氣不穩(wěn),力道反噬,則心肺有損。可指間的痛比不得胸口的痛!江玉樹端坐挺拔,神情恬淡,忍住胸口積聚的疼痛,也忍住那一口腥甜,硬生生將疼痛壓回心里。“玉樹?!彼趯ψp喚。這聲音就在耳邊,這么熟悉,溫暖……江玉樹想應(yīng),腥甜在胸中翻騰,玉簫在手,此時收氣,心肺盡碎。一切堵的江玉樹發(fā)不出一個字,只能用簫聲來回應(yīng)趙毅風(fēng)的呼喊。他陰冷深沉的氣息,他溫暖欣喜的表情,他深情凝視的一幕幕都在腦中出現(xiàn)。那淡淡的龍涎香縈繞在鼻頭,卻忽然又消散,連帶著將心里最后的溫暖都吹散。……趙毅風(fēng)……那個名字在心里橫沖直撞,卻終究無力開口呼喊。趙毅風(fēng)悠悠的端茶執(zhí)杯,笑看江玉樹奏曲。他知道,江玉樹奏蕭是在為自己餞別,這樣的日子不多。他多久沒有奏一詞了,戰(zhàn)爭歲月,險些將那些煮茶知音舞劍的日子湮沒。如今,這樣安好,何其愜意?櫻紅肆意縱亂,風(fēng)聲漸大。趙毅風(fēng)端茶執(zhí)杯品著兩人最愛的茶——千島玉葉。環(huán)看櫻紅縱亂,徒留不舍。一聲感嘆:“玉樹,你這茶今日格外……格外……”后面的話淹沒在空中。“哐!”一聲,茶杯落地。“玉樹,這茶……”他不解的看向他。“你對這茶……下藥?!”他捂著胸口,難以置信。氣息不穩(wěn):“為……什么?!”一聲龍吟!“鏘——!”趙毅風(fēng)竭力拔劍在手!撐著青冥竭力站起,搖了搖頭,驅(qū)散迷離。趙毅風(fēng)緊緊盯著眼前奏蕭的雪衣公子,不明質(zhì)問:“為什么……”江玉樹靜默不語,手上速度加快,一詞激情彭拜,綿延悠長的簫聲讓人想睡。趙毅風(fēng)只覺身上沒有一絲力氣,撐著青冥的手在發(fā)抖,接著身子疲軟,半跪在地,硬撐著一口氣。腦中轉(zhuǎn)的飛快:他從昨日回來就神情恍惚,魂不守舍,塵緣一定和他說了什么?可恨,這些怪力亂神之語!心中暗恨:待本王君臨天下,定叫這些神人消失!趙毅風(fēng)對江玉樹莫名其妙的下藥沒有一絲頭緒,唯一的線索就是塵緣。到底說了什么?塵緣,你到底說了什么讓他對自己下手?!不對,玉樹他性子溫和,不會貿(mào)然出手,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或是受人要挾?心下預(yù)感不好,趙毅風(fēng)忘卻身上無力一事,眼有擔(dān)憂的看著眼前的人:“玉樹……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噗!~~”一口血吐看著滴落手間的血,趙毅風(fēng)目瞪口呆——這茶下的不是藥。是毒!血滴落衣衫,趙毅風(fēng)微微搖頭,滿眼不可置信。“玉樹……你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