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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有著天花病毒的強烈致死性,發(fā)病時候的癥狀與天花并無區(qū)別,但病人死去的時候,他身上的天花病毒竟隨之失去了活性。那是相當(dāng)匪夷所思的事情,因為天花病毒的生命力極為頑強,能夠附著在痂皮被服上生存數(shù)月乃至一年之久。后來有研究員試圖從活體感染者的身上提取病毒,但也失敗了。因為那些病毒,只要脫離了原本的病人,就會立即失去活性。這也意味著,這種病毒,沒有傳染性。要不是病毒爆發(fā)時來勢洶洶,一切的癥狀以及引起的并發(fā)癥與記載的天花病毒無異,疫病預(yù)防中心幾乎以為自己正在研究一種假病毒。無法傳染、脫離病人即死的天花病毒,這會是恐怖組織用來進行大規(guī)模攻擊的生化武器嗎?調(diào)查一時陷入了僵局。不過,這些與加百列和瑞德沒有什么關(guān)系。作為被奧森家別墅爆炸案牽連的無辜學(xué)生,倒霉住院但并沒有感染上什么病毒的健康少年,斯潘塞·瑞德委屈巴巴地躺了三天后,終于和戴安娜回到了家中。家中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美好,仿佛連空氣都清新了幾分。封印了山村貞子的小許愿瓶,就放在了瑞德的書桌上。開啟封印之前,加百列先將其中的利弊跟瑞德說明。“你要知道,斯潘。雖然山村貞子殺了很多的人,但她身上的罪孽幾乎可以說沒有。”瑞德不解地看向加百列。“凱爾皮?!奔影倭刑嵝训?,“以人類為食的水妖凱爾皮,她有著一半凱爾皮的血脈。”“雖然現(xiàn)在人類社會將世上的一切分為三六九等,但事實上,那只是人類自訂的準(zhǔn)則。在自然法則面前,人與動物乃至于植物,都是造物。力量上或有差別,但本質(zhì)上都屬平等。”“兔子吃草,狼吃兔子,這是它們正常的生存方式——你不能要求狼吃草,自然也不能讓凱爾皮不吃人?!?/br>瑞德眨了眨眼睛,“可她并沒有吃掉那些人啊?!?/br>“凱爾皮吃人的時候會將靈魂一并嚼碎了吃掉。”加百列揉了揉瑞德的頭發(fā),“她沒有吃人,但吃掉了他們的靈魂。”瑞德臉色發(fā)白,手按在胃部,他有種想要吐的沖動。加百列神情淡定,他就等著瑞德主動服軟。“鑒于山村貞子是個混血,她其實并不一定需要人的血rou靈魂為食,但她若是堅持,沒有誰能夠指摘這一點。一定要說的話,就是她殺的人有些多,已經(jīng)超出了生存的標(biāo)準(zhǔn)。但人類中也有貪食大胃王的存在,這一項不是大錯?!?/br>加百列微曬,她倒是沒有浪費。瑞德沒有說話。加百列的手指輕輕勾著瑞德的頭發(fā),有些東西,并不是人類能夠接受的。圣人未必沒有私心,更何況是人類。不管是天使、人類還是精靈、龍族,他們都習(xí)慣于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為自己一方的利益發(fā)言。瑞德想要救大貞子,但他得認(rèn)識到,山村貞子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存在。他不想瑞德后悔。“那你呢?”瑞德白著小臉看向加百列,“你原本是想要怎樣處置山村貞子?”加百列聳了聳肩,道:“當(dāng)然是——干掉了?!?/br>瑞德微怔,“可你不是說,她身上并沒有罪孽,這不符合你一向的標(biāo)準(zhǔn)啊?!?/br>加百列抬手戳了一下瑞德的眉心,十分坦然地道:“可她攻擊了你啊?!?/br>雖然是攻擊未遂,但也構(gòu)成了威脅。瑞德眨了眨眼睛。“你是我的代言人,自然也就代表著我。她攻擊你,也就是攻擊我。我的力量比她強,不愿原諒她這種冒犯的行為,就是湮滅了她的靈魂,又能如何?!?/br>加百列壓低了聲音,在瑞德耳邊呢喃著道:“自然法則的最根本一條,就是弱rou強食啊?!?/br>“反言之,如果兔子足夠強,能夠反殺狼,狼也找不到地方說理去啊?!?/br>瑞德打了個冷戰(zhàn)。加百列驀地一笑,他伸手將瑞德夾在了胳膊下,大力地揉著他那頭棕色卷毛,笑著道:“嚇到了,斯潘?”瑞德艱難地在加百列的魔爪下保護自己的頭發(fā),并下意識想到,要不是這里是精神世界,揉掉兩根頭發(fā)并不會影響到真實。他很懷疑,就加百列這揉他頭發(fā)的頻率和架勢,他十有八九不到三十就禿頂。真是悲劇。瑞德掙扎著捂著自己的頭發(fā),艱難地反駁道:“沒、有!”無論怎么掙扎始終掙脫不掉蹂躪他頭發(fā)的大手,瑞德心一橫,直接將頭撞進了加百列的懷里。加百列微微一怔,鎏金的眸子越發(fā)柔和起來。“你就不怕嗎?斯潘?!奔影倭行χ鴩樆H鸬拢罢f不定什么時候,我就把你給弱rou強食了?!?/br>“才不怕!”瑞德悶聲道,“我在加百列的底線之內(nèi)。”加百列忍不住笑彎了眼睛,傻孩子,你何止在底線之內(nèi)。再沒有什么比養(yǎng)育一只乖巧可愛的幼崽更讓天使愉悅的了。加百列一高興,他的手一揮,道:“干脆就將山村貞子的靈魂再分裂開來,惡的一面干掉,善的一面留下!”瑞德弱弱地提醒,還得看山村貞子的意見啊。加百列直接控制了瑞德的身體,瑞德則在精神世界里扒著往外看。加百列的手掌一拂,許愿瓶上的封印除去。一縷黑色的長發(fā)頂開了許愿瓶的木塞,如水流一般溢出了玻璃瓶,落在一旁,化為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黑發(fā)女鬼。裸露出來的手臂蒼白瘦削,漆黑的頭發(fā)如瀑布一般,嚴(yán)嚴(yán)實實地?fù)踝×怂哪槨3嗦愕碾p足踩在屋里的地板上,濕潤的水汽蔓延開來,泅濕了她足下的小片空間。加百列眉一蹙,手一揮,地面的水汽迅速蒸干。而后他冷聲道:“將自己的頭發(fā)打理一下。”三分鐘后,黑發(fā)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攏在腦后,露出一張過于蒼白以至于顯得有些病態(tài)的美麗臉蛋。她坐在椅子上,雙膝靠攏,雙手搭在腿上,動作優(yōu)雅而嫻靜,半點也不像三天前從電視機里爬出來的可怕女鬼。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語,仿佛能夠就這樣安靜地坐到地老天荒。精神世界里,瑞德眨巴著眼睛,喃喃道:“怎么好像是抑郁癥?”鬼會得抑郁癥?隨即,瑞德就想起來,眼前這姑娘生前就能夠有絲分裂成兩個,一點也不遵守質(zhì)量守恒定律。山村貞子不是斯潘塞·瑞德,加百列完全找不到半點憐惜對方的地方。他開誠布公,直接道:“你應(yīng)該清楚自己的處境?!?/br>山村貞子抬眸,安安靜靜地看向加百列,黑眸中無悲無喜,仿佛之前跟嘉莉·懷特拼得別墅都坍塌了的女鬼并不是她一樣。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