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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按壓了會, 這才搖搖頭,恢復(fù)了平日里冷靜的模樣:“沒事, 只是一時有幾分感慨罷了?!?/br> 她側(cè)頭問著阮嬸:“嬸子方才說月銀被扣下了?” 阮嬸又看了她好一會, 確定她真沒事, 倒也沒先前的怒難平了, 只感慨著:“可不是?如今大夫人回了娘家, 大老爺又接連好些日子不在, 連小爺也跑去安家那頭吼著人了,這大房如今就剩下姑娘你, 老夫人又一向看你不順眼, 這不趁著沒人正好治治?” 說什么沒冊子, 沒冊子其他幾房人又怎領(lǐng)著銀錢了? “也就姑娘你好心, 提點了別人怎么行事,端看如今?”那三房、四房連個上門的人都沒有, 這會子知道撇清關(guān)系了, 當(dāng)初被大房給壓得翻不了身的時候,明知老夫人不喜不還得舔著臉上門嗎? 這就是所謂的過河拆橋, 這些人的嘴臉, 看過一次那便看膩味了! 月橋擺擺手:“罷了, 本就是為了各自利益才合在一起的,各取所需,如今這樣也不足為奇?!?/br> 在月家豬rou攤前,她見多了那些為了幾個銅板都能鬧得一拍兩散的人,何況是這種涉及到家財?shù)哪兀磕侨克姆勘揪屯春薮蠓亢投?,如今大房出了這些事兒,他們高興都來不及,怎么可能還來告知于她? “可是!”阮嬸也知道這么回事,就是心里有些氣不過,覺得都喂了些白眼狼罷了。 月橋開得開,遂問著:“咱們賬上如今還剩下多少銀子?” 阮嬸是管賬的,賬面上留有多少銀子一清二楚,當(dāng)下就回了話:“一百兩。” 這賬面上的銀子指的是鶯歌院的銀錢,非是她的嫁妝錢,寧家的月銀,像寧衡這種成了親的,一月是二十兩,若是有別的再去賬房那邊支出就行,月橋嫁進來也快三月了,頭兩月發(fā)月銀時倒是準(zhǔn)時,只這會子因著大夫人和寧大老爺?shù)氖聝?,倒把她給牽連進來了。 其實,也算不得牽連。鬧起來那日,月橋一句話堵得老夫人啞口無言,眼見得事情已經(jīng)鬧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老夫人只得使出了一招后宅婦人常用的伎倆。 裝暈! 這一裝,所有錯處都被扔到了月橋頭上,把她說成是個不孝頂撞之人,這樣一來,大夫人氣得回娘家的事兒便被她把老夫人氣暈的事兒給掩蓋了下去。 初初聽到流言時,月橋也是好笑得很,只隨后便想起了她娘余氏曾說過,千萬不要小看了后宅婦人的話。 可不是,這一句話就把一件丑事給遮掩了,這計中計用得實在是漂亮得很,若非這個被算計的是她,月橋都想鼓鼓掌了。 “姑娘,如今可怎么辦?”賬上只有一百兩,而賬房那邊又不給月銀和月錢,他們這些跟著主子的倒是不怕,就怕院中那些不知內(nèi)情的下人會把責(zé)任怪在月橋頭上,到時候被人一挑撥,恐又要生出些許事端。 說來老夫人這一招確實高明,一箭三雕。但,其中兩雕,都射在了月橋身上。 “怎么辦?”月橋抿了抿紅唇,稍顯冷淡的眼尾上睫毛如同兩扇小扇子眨了眨,她似笑非笑的抬起了眼,看著阮嬸,又朝著滿屋努了努嘴。 阮嬸心領(lǐng)神會,驚訝的張大了嘴:“姑娘?”不會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可,可這委實太震驚了些。 然而,月橋含笑的眼告訴她,就是那個意思。既然寧家不給月錢,連下人的銀錢也扣扣索索的不付,那她所幸?guī)退麄兒萌俗龅降?,變賣了家伙事兒去發(fā)月錢! 阮嬸蹙著眉心,腦子像突然打了結(jié)一樣,突然,她心一橫,拍了拍大腿:“對,姑娘說得沒錯,既然她寧家不給面子,那咱們也不要給他們面子了!” 這世道,要面子的反正是要輸給不要臉的。 “什么面子不面子啊?”說話間,龐嬸端了一鍋盅進來,里頭是她熬制了好幾個小時的補湯,忙招呼著月橋道:“姑娘,快來,這是龐嬸大早上去外頭集里買的,可新鮮著呢,你瞧你這些日子臉頰都瘦了些,可得好生補補?!?/br> 龐嬸廚藝好,月橋也給面子,接了過來喝了一口,笑彎了唇:“這是梨湯吧,前兩日我說嗓子有些不舒服,嬸兒還真真記在心里去了?!?/br> 龐嬸就捂著嘴笑了起來。 “對了,嬸兒怎不讓大廚房那邊送過來,怎還自己出去挑?”月橋又喝了兩口,嘴里清清淡淡的有些香氣,又有點甜,她砸巴了兩下,不經(jīng)意的笑著。 誰料龐嬸一頓,眼也朝著阮嬸撇過去一眼。 月橋眼尾掃過,臉上一頓,看了過去:“怎么了?”她看了看碗里清亮的湯水,道:“這梨莫非有何問題不成?” “不不不,這梨沒問題,是老奴親自挑選的呢?”龐嬸直忙搖頭。 這樣卻越發(fā)讓月橋有些看不懂了,她把湯碗擱在案上,正色的看著阮嬸和龐嬸二人,道:“這到底是怎生回事?” 見她一副要問個明白的模樣,阮嬸無奈,只得和盤托出:“姑娘莫惱,這些子小事,老奴便沒打算拿來讓姑娘增添煩憂?!?/br> 月橋微微額首,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tài)。 阮嬸這才把近日的事兒說了出來:“自打前幾日大夫人回了娘家,小侯爺也不再后,那邊大廚房送東西過來便懶洋洋的了,這不,這兩日的菜色老奴瞧了瞧,都是一些次等的焉貨,這便使了銀子讓你龐嬸子出門去采辦?!?/br> 月橋一直擰著眉心到她說完才開口:“都這副樣子了?” 阮嬸和龐嬸相顧一看,同時點了點頭。 “應(yīng)早些說說的,”月橋又問著身后的綠芽:“你出門時可曾被人給怠慢?” 綠芽是她的大丫鬟,代表的是她的臉面,若是臉?biāo)鲩T都被人怠慢,那可知這寧府中如今做的有多過火。 綠芽有幾分遲疑:“奴婢出門時碰到其他幾房的人,也只是被那些大丫頭們嘲諷了幾句,別的倒是不曾發(fā)生?!?/br> 月橋點頭,手指在案上敲打了片刻,讓綠芽去差個下人去安家那頭通知寧衡讓他回府一趟。 綠芽領(lǐng)命而去,阮嬸看她這一系列動作,回過了味:“姑娘這招不錯。” 先去通知一下,若是寧衡不回府,那到時候月橋做了什么也有理可說,且,如今為了磨安氏回府,寧衡是肯定顧不得這頭的。 “說白了,老夫人這還不是欺負(fù)姑娘沒有豐厚的嫁妝罷了,”龐嬸見話都說開,也不客氣的說道:“若是像別的夫人一般帶了大筆的陪嫁過來,這些小道壓根就不入流?!?/br> “可她就是知道我沒有嫁